刘禹锡做了太子校书后,李宁十分高兴,总算能一睹这位历史名人了。
在刘禹锡上班第二日下午,李宁就跑去太子李诵那里去了。光大殿偏殿书房中,李宁问其祖父李诵:“听闻,阿翁这里来位会写诗的才子,在哪呢?我倒要瞧瞧是否真有才。”
李诵笑着回道:“你这皮猴子要虚心求教,可不能惹恼了人家。”
李宁嘻嘻回应着:“小宁甚乖,阿翁取笑于我。”
随后李宁跟着宦官李忠言来到偏殿藏书的院子去见刘禹锡。
李宁走进旁边的院子时,才发现此处竟是他之前在前宰相陆贽脸上画乌龟的地方。因那个狗洞也被封上了,李宁自那日后再未来过此处,但他仍记得这个地方。
李宁虽顽皮做过许多坏事,但在宰相脸上画乌龟这等大事惹得整个京城都震动了,他自然深深记得此处的。正屋前的那两颗大松树,他绝对不会记错。
李宁走进屋内,见一人坐在曾经陆贽睡觉的地方提着笔写字,二十三四岁左右,模样倒极为周正。
刘禹锡今日是第一次上班,竟有幸分到了别人十分眼红的太子内书房。他见到太子身边的红人李忠言力士前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满身锦缎的三岁孩童,于是起身拜问:“李力士亲自而来,可是太子殿下有事吩咐?”
李忠言吊着细细的嗓音道:“刘校书有礼了,这位是广陵郡长子,颇好诗赋,太子殿下请你多多教导于他。”
刘禹锡恭正回道:“刘某自当竭尽全力。”
李宁听着李忠言走远后,立刻从旁边书架走了出来,松了口气对刘禹锡道:“那老宦官终于走了,你可不知,他厉害着呢,我曾看见他一脚就能踢飞个宦官。你可不要得罪于他。”
刘禹锡回道:“太子殿下之近侍,想来不凡,武艺定是不虚。刘某自是不会招惹于他,谢过小公子提点。”
李宁笑着说:“嘻嘻···你知道就好,我这人就是乐于助人。阿翁说你乃才子,特来命我考校一番。嘻嘻···”
刘禹锡听后,眉头一紧,满脸狐疑地看着李宁:“小公子考问便是。”
李宁道:“都说你诗赋极佳,那就不必考了,经文典章我也不懂。随便考考,敷衍而已。”
刘禹锡汗颜道:“不知小公子考问何事?”
李宁回道:“你是来任校书的,自然是靠你书籍之事。你把《陶渊明集》先找来。”
过了两刻钟左右,刘禹锡才抱着七卷《陶渊明集》大汗淋漓而来道:“《陶渊明集》七卷俱在此处了。”
李宁一脸嫌弃道:“怎么找了这么久,我都快睡着了。”
刘禹锡答道:“刘某初做校书,不甚熟悉,请小公子见谅。”
李宁不耐烦道:“罢了,罢了,再去找来几卷《水经注》”
又过了一刻钟,刘禹锡才抱来了五卷《水经注》。
李宁立即不满道:“已过一刻钟,若阿翁欲看某本,你是否如此这般耗时许久方能寻到?”
刘禹锡惶恐答:“属下定会熟悉藏书,不让太子殿下久候。”
李宁又问:“内书房本就藏书不多,你尚且耗时甚久。来日去了崇文馆、弘文馆、集贤殿、翰林院,又如何是好?”
刘禹锡回道:“小公子教训有理,刘某必会恪尽职守,多学本朝经籍分类之法,熟记经、史、子、集,各门各类书籍之顺序位置。”
李宁成功地唬住了刘禹锡,量他日后也不敢多加管教于他。
接下来几日,刘禹锡每天都被李宁折腾,不停地找书。不过数日后,他竟记得大多书籍的位置次序。
在李宁的威逼利诱下,刘禹锡也不得不向太子李诵说了他许多好话。乐得清闲的李宁在太子李诵眼中,反而成了勤学好问之人。
不久后,李宁央求太子道:“阿翁,阿翁,听刘校书说城南的春色甚美,我们去郊游踏青可好?”
太子李诵亲切得回:“城南太过遥远,不如去禁苑可好?”
李宁生气道:“禁苑俱是树木、野兽,花圃未开、梨树未放,阿翁休要欺我。”接着又道:“刘校书前几日还去城南赏桃花了,说那里景色甚好,刘校书你说是也不是?”
刘禹锡一脸汗颜,深感李宁的胡言乱语、拨弄是非,他何时过去城南赏桃,但此时只好答:“城南桃花正旺,景致极佳。”
李宁笑着扑到李诵身上说:“那我们三日后去城南郊游,好不好阿翁,好不好嘛,阿翁!”
太子李诵只好道:“依你,依你,快从我身上起来,成何模样。”
三日后,东宫众人便乘着十来量车马,浩浩荡荡去了城南郊游。
出行当天,长安城不知何故,来往人员异常之多。东宫的车马都在长安城宽阔的凤凰大街上竟走走停停的,十分缓慢。
李宁异常生气,照着这个速度,估计下午都不知能否走到城南。李宁下车一问,原来今日是科举放榜之日。
唐朝科举放榜当天,皇帝会亲自赏酒,而后进士们骑着高头大马跨街游示。京城里无论是豪门贵族,还是布衣平民都会前往一观,沾沾新科进士的喜气。名门权贵家中待嫁之女更是纷纷出动,更是会在进士游行的朱雀大街搭建台子挑选进士女婿。绣球一抛,若那进士同意,便可嫁女成婚。甚至连公主们也会参加,由皇帝亲自指婚。
看着马车外热闹欢腾的场景,李宁现在才知他竟选了进士放榜之日郊游。不过,他本就是在东宫待得无聊才求着太子出来郊游的。
未防车马走散和逮人不轨,东宫之人走了旁边的广运门大街。而后出了含光门直走含光门大街,所行倒也通畅。
不过,走至崇业坊时,由于行人太多又走不动了。
原来,进士们游街已走到了此处,其中还发生了一件趣事。
原来,新科进士孟郊被人抛了一富商大贾抛了绣球,可他果断回绝了。随后他还写了一首《登科后》,引得此处众人争相传唱,诗曰:
昔日龌龊不足夸,
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长安花。
金榜题名、纵马游街、赏遍名花,确实风光无限,李宁前世就喜欢此诗。
随后他立刻去了太子李诵的马车上,当着广陵郡王、王叔文、刘禹锡的面,向他们背诵了此诗。然后还兴致满满道:“我也要像他一样考进士,骑快马,赏名花!”
李诵听后哈哈大笑道:“我孙甚有志气!”
旁边众人也跟着大笑,倒是刘禹锡也跟着起哄道:“东野兄进士及第固然可喜可贺,然已年过不惑。你应学吾,弱冠登科,名扬天下。定有不少绣球抛向与你,岂不妙哉!”
刘禹锡说完,众人更是笑个不停。可惜了李宁明明听懂了,也只得装作丝毫不懂,依旧一脸兴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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