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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前冷,雪后寒。

    这句民谚在新疆体现地特别的淋漓尽致,淅淅沥沥的雪花在一个安静的晚上肆无忌惮地覆盖了大地树木和房屋。

    早晨起来,世界银装素裹一片白,可是人们除了感叹天气多变外,并没有多少闲余的心情去说一声“好美啊”这样的话。

    而对于学生来说,这可算得上是一次大灾劫了,天寒地冻,地面湿漉漉的打滑,骑自行车一不小心就要摔跤,摔得惨戚戚的。

    以这样面貌出现的世界,骑过那些七拐八折的路段,仿佛都是一种陌生的面孔。

    路边那些光秃秃的的树木瘦骨嶙峋,旁逸斜出的枝桠仿佛在向苍天讨要光明。

    几乎都是杨曦天天早上去叫刘毅上学,刘毅的母亲总是在他要走的时候给他准备好帽子手套外衣和那一句常年不变的“路上慢点儿走”。

    可是给予那句话回应的总是杨曦,刘毅已经听得耳朵都长出茧子来了。

    上了大路,刘毅总是催杨曦骑快点儿,理由是长痛不如短痛。

    杨曦只好服从,但是短痛一次次挑战着人的承受极限,冷风像刀子一样割在人的脸上,好像随时都能割出一道口子来。

    这样的日子,光明和温暖成了人们仅剩的追求和企盼。

    这段日子,许瑶好像也很怕冷,抛头露面的时候也比从前少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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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没有悲剧小说里写的那么悲伤,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天气是一个任性的小孩,毫无保留地把它的凶性和善良表露出来,就像美好的春季和秋季,也像极端的夏季和冬季,不像那些有修养的人,只顾一味地伪装出美好来。

    教室里,语文老师要求用各种修辞手法来描写冬天,可是同学们的想象灵感就和窗外铅灰色的天空一样苍白。

    教室里的同学仿似被室外的风雪冻住了激情一样,就连平时最活跃的李强也不愿耍嘴皮子。

    老半天没一个人回应语文老师,语文老师便一时感慨,抚今追昔,道“想想你们上次期中考试的作文,用的修辞,举的例子,都跟块烂抹布似的,用了几万遍还在用,还是杨曦的比较新颖。杨曦,你起来给大家说说。”

    “冬天是上帝失恋的心情,不带有一点儿温度。”杨曦也没有灵感,只是这么敷衍了事地说了一句。

    “不错。”这是语文老师不轻不重的回答。

    下面的同学习惯性地鼓起掌来,这种虚伪的阿谀逢迎不过是给语文老师面子,这些事情同学们下课不知道谈论了多少,都说这个语文老师功力不够,唯一的本事就是拾人牙慧,美中不足的是有实力的学生都不配合她唱双簧。

    如果说学生的灵感苍白,那么语文老师的灵感更是透明得没有,一节课下来她自己都没能成功地举出一个例子。

    临下课时,语文老师为了给自己的无能圆个场,便道“我给大家出个对联,‘昨天十分低落’,看大家能不能对出来。”

    刚说完,下课铃就响了。杨曦思索了几秒,心中已有了答案。

    “草,什么世道?像语文老师这么没品的人都出起对联来了?”李强本想一节课都不讲话,但最后还是以这句话破了戒。

    但是没人回应他。

    林羽灵近来因为看了几篇古文也对国学感兴趣了,她把语文老师的上联写在了语文书的目录上,对了半天还没对出来。而观杨曦,他早已准备好下节课的教科书了,分毫没有思考这个对联。

    “你知道下联吗?”林羽灵问道。

    杨曦转过头,点了点头,道“知道。”

    “真的?”林羽灵又惊异又高兴,一把抓住杨曦的胳膊,抖了抖,道,“那你告诉我吧。”

    “明日一定高中。”杨曦迅速地说出了口。

    林羽灵把杨曦说的下联写在了上联的旁边,一个字一个字地比对,末了,小声惊呼一阵,道“真的是啊,对得这么工整。”

    “这个对联其实是比较简单的,我看过很多比这个难很多的呢。”杨曦这样说道,但没有一丝一毫自吹自擂的语气和神色。

    “你看外面。”林羽灵忽然看向了窗户外面。

    纷纷扬扬的雪花柳絮般飘扬飞下来,染白了世界,把所有的悲伤高兴欢乐苦痛都填平。

    落到那些颜色不一的地面上,重新塑造了天地,给每一件事物都下了不一般的定义,把旧的事物涂上了全新的色彩。

    上下一白,这正是雪花所定义的世界。

    用这样的想法来描述这个冬天,难道不是最好的修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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