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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样来描述那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呢。
两种极端。
一头是难受得要死,一头是比死还难受。
像你突然掉入了巨大的漩涡,四周全是明晃晃的火焰,零上几千度的高温,而你是一块耐高温的金属,那样的温度虽然无法使你熔化,但确实使你快要融化了,你觉得浑身瘫软无力,皮肤表层被一层一层烧掉,接着是越来越明显的痛苦,你死不了,就这样一直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像在冬天的游泳池边,你突然被人推入水中,无边无尽的寒意自外向内铺天盖地地袭入你的躯壳,你拖着浸着水的衣服跑上来,而后,零下二十几度的寒冷把你连人带衣服冻成冰疙瘩。
就是这样的感受,在这个晚上明明显显地在杨曦的身体里游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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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大概是隔壁家的公鸡叫了一声吧,杨曦从浅层的梦境中醒过来。
天还是很黑,疏星几点,凉月如钩,嵌在木窗的最上面一格。
额头湿乎乎的,枕头已经湿得发冷,杨曦一把将它扔到床尾,用衣服擦掉额上的汗。
被子里面,秋衣秋裤也湿了,连床单都被渗出来的汗水浸得有些发潮。
杨曦不想失去被窝里的温度,忍了一小会儿,才掀开被子,坐起来,把秋衣秋裤都脱掉,脱得一丝不挂,然后再次裹着被子眯眼睡觉。
“这娃儿,今天是怎么回事,上学都这么不积极。”母亲一大早起来捅了捅被炭灰封闭了的依旧有温度的炉子。
不见有应声,杨母也没多加理会,去院子里撮了些细碎的炭,把一炉火烧得旺旺的。
“这娃儿,是怎么回事儿,还不起来,上学就要迟到了。”杨母再次自言自语地道。
随即,她一把推开杨曦卧室的门。
“快起来,要迟到了。”
“咳咳咳……咳咳咳……”杨曦转过头,喉咙里不由自主地咳起嗽来,盯着母亲的一双眼充满了血丝。
“妈,我不舒服,头晕……咳咳咳……”杨曦费了很大的力气说了这句话。
母亲立刻冲到客厅里,大声嚷道“喂喂,快起来,杨曦生病了,看样子肯定是感冒了。”
还躺在床上半睡不醒的杨父闻声赶紧坐起来,穿好衣服,三两步跨到杨曦的房子里,看着儿子憔悴的样子,忙问道“曦曦,你哪里不舒服?”
“咳咳咳……我头好晕,咳咳咳……”杨曦花了大力,不让说的话中夹杂咳嗽声。
他的额头上又是一层细密的汗,身上也开始浸出汗来了。
“你赶快起来,坐到火跟前来吧。”杨父道。
杨曦忍了半天,才用手撑起瘫软的身体,道“爸爸,给我拿条干帕子,把我的干净衣服也拿来,咳咳咳……我穿的衣服都湿了,咳咳咳……”
杨父拿来了衣服裤子,杨母顺手从门背后拿了条干毛巾。
“爸,妈,咳咳咳……你们把头偏过去,咳咳咳……我下面没穿东西。”杨曦似乎有些赧颜地道。
杨父杨母笑着转过身,背对着杨曦站着。
杨曦用毛巾把全身擦了擦,由于身体黏黏糊糊的,也没想先擦哪儿,后擦哪儿,只想哪儿最有燃眉之急便先解决哪儿。
穿好衣服,杨曦趿拉着冬天穿的拖鞋,一路咳嗽,一路走到火炉跟前。
“快给曦曦倒杯水来。”杨父催着杨母道。
杨母端来一杯水,吹了又吹,直到水不烫嘴了,才递给杨曦,道“快喝下去,喝下去就好点儿了。”
杨父心内焦急,在家里翻找各种感冒药,找来找去,最后都化为一声“哎,都是成年人的药品,没得未成年人的药。”
之后,杨父走回火炉旁,道“曦曦,这会儿可能卫生员还没来,等晚一点儿我去把他叫到家里来给你看一下。”
杨曦也不想费力气去回答了,只是这么不住地咳嗽。
杨曦看着父母,竟然觉得他们像孩童般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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