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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知道老师们那么忧心忡忡的干嘛,不就考个试嘛,又不是天会塌下来。”李强的话说中了每一个男生的心声。

    “就是,就是。”几个男生回应道。

    捡完花的这几天老师们都在给学生复习,为这次的期中考试做准备,他们一再重复了这次考试的重要性——第一次考试会在某种程度上决定这个班在全校的地位。老班更夸张,说要是考不好全班罚跑3000米,吓得一些小女生立刻发奋学习。

    而不管你怎么恐吓,怎么劝导,怎么谆谆教诲,总有一些油盐不进的顽固分子,老师说这种人不去抗日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三霸就是三个活例子,白天上课睡觉,晚上包夜上网。

    曾经有一天本来很平常,可是因为发生在这一天的事而不平常,那么2005年10月28日就是这样不平常的一天,因为这一天正是期中考试,相信很多天真的七年级学生也是这样想的吧。

    像很多带有节庆色彩的某一天一样,我们会觉得它很神圣,会不断地用思维去粉饰它,就像历史书上写着的发生重大事件的某一天一样,比如罗马帝国灭亡的那一天,又比如新中国成立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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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28日,上帝在这一天的下面画了一个标注,表示它不同寻常,而真正觉得它不同寻常的还是像杨曦这样的孩子。

    十月底的天气还是和往年一样冷酷无情,杨曦早早地起了床,屋外的月色还混杂在渐渐明亮的曙色之中,迟迟不肯退去,这样日月同辉的景象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在新疆这种高海拔的地方才能看得到。

    杨曦裹着厚厚的衣服扭开台灯把复习资料看了一遍,一分分明亮的天色把寒冷也带了进来,杨曦竟觉得很冷,关了已经没必要亮着的台灯,走到客厅里母亲早已生好的火炉旁,暖暖身体,一天就这么开始运作了。

    吃罢饭,刘毅恰好来叫自己走,杨曦放下手中的饭碗,挎起黑色的书包就冲了出去。从客厅里传来了母亲那没有一点儿女人味儿的声音“路上慢点儿走啊,现在天气冷。”

    杨曦都懒得回应一声,还是刘毅回答道“阿姨,知道了。”

    哎,叛逆父母的,烦腻父母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孩子,别人的孩子永远都会对你客客气气。

    一天一天走过的路,随着心情的不同而显现出不同的色彩和凸凹度。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难道人生的三重境界也是因为心情吗,杨曦现在的体悟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每次起起落落都会如是想。

    两辆自行车,一条马路,自行车上的人,背上的书包,多少年来都没有变化的事物依旧充满了新鲜感。

    路边林带里的带了颓败色彩的树木缓缓向后移动着,只是不会有黄黄的阳光拖成长长的影子从林木间隙射到马路上,增添了的是人嘴边一呼一吸都会冒出来的白气,以及白气再次凝结成为帽边上的白霜,像人鼻子里的浓鼻涕,让人感到不爽。

    “你今天好像很兴奋,精神很好啊?”刘毅用手扶了一下脖子上的围巾道。

    无可否认的事实,杨曦点了一下头,道“是啊,考试了啊。”

    “切,不就是考试吗,至于嘛,小学还没被考烦呐,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都没见你这样亢奋过。”刘毅一脸不屑的表情。

    “今天初中第一次考试嘛,老师说很重要的。”杨曦说得正气盎然。

    刘毅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道“你知道中式教育和西式教育的差别吗?”

    “不知道。”杨曦摇了摇头。

    刘毅道“中国的学生,小学拼命,中学狠学,大学颓废。西方的学生却有着相反的学习生涯,哎,你这么下去就会葬送在中式浊流里的。”

    杨曦是个顽固分子,一步一个坑、扎扎实实、脚踏实地等等的学习规则早已在他的心中随着小学老师的灌输再随着初中老师的加固而根深蒂固了。杨曦找理由反驳道“马克思的社会主义到了中国都需要中化呢,何况西方那一套学习模式。”

    刘毅蔑视了他一眼,道“你把西方获诺贝尔奖和中国获诺贝尔奖的人数比一比就知道孰优孰劣了。朽木不可雕也,小学老师管教下的牺牲品。”

    杨曦虽然不是很理解刘毅的说法,但还是问了一句“你思考得很深哪,都不像我当初认识的那个肤浅的劣等生了。”

    说真的,刘毅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思考,但这正是一个早慧的初中生对于教育想要说的话。而这,正是书带给人的思考,可是只会看名著的杨曦就没有这个思考的机会。

    “生活上的白痴,爱情上的傻瓜。”刘毅很轻视地撇嘴道,作为对“肤浅的劣等生”的回应。

    “爱情”两个字是杨曦人生字典里最敏感的禁语,像很多性格存有缺陷的小孩子一样,当你提到他的不足时,他都会极力反对来掩饰这种缺陷。而杨曦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拿一大堆话或者过分鲜明的动作来掩饰他最敏感的地方,“走吧”两个字流利地从杨曦略微迟钝了一下的嘴角滑落出来。

    随即他脚上加了劲儿,甩了刘毅一截,心思重新专注于即将来临的考试之中。

    “切。”刘毅小声啐了一声,随即又道“等等我。”加了劲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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