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凤七被刘大人收为养女,接入大学士府时,春桃并没有跟进府。
春桃在外面有个兄长,当初因为家里穷困,年幼的她被父母卖进了清风楼,同样年幼的兄长闯进清风楼硬要将她带回家,结果被龟公毒打了一顿,之后春桃再也未见过兄长。
可就在春桃预备和凤七进大学士府之前,她那许久不见的兄长却突然找上门来。
说是这些年,他离京在外四处谋生,好不容易攒够了银钱,便打算去清风楼将春桃赎回来,却被告知春桃已经被人赎走了。
他悔不当初,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个妹妹了,却又有相熟的人告诉他在街上看到了春桃。
他得知消息后立刻寻上了门,期望能将春桃带回家。
春桃与兄长抱头痛哭,后又从兄长口中得知父母已故,兄长也讨了媳妇,家里日子尚可。
兄长劝春桃跟他回家,以后一家人好好生活在一起,不必再给人为奴为婢。
兄长的话让春桃动了心,春桃当即跪在凤七面前,恳求凤七放她归家。
凤七虽不舍春桃离开,却也不愿做拦着她们兄妹团聚的恶人,便点头同意下来,并将春桃的卖身契还给了她,放她归家。
后来春桃回去探望过凤七一次,对凤七言她即日便要随兄长南下做主意,恐怕以后很难回京了。
之后,凤七孤身进了大学士府,她也再没有见过春桃。
可是如今本该南下的春桃,却突然出现在京城的街头,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沈芙蓉皱眉琢磨了片刻,想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凤七,让凤七去费那个脑细胞。
接下来,马车一路平稳地前行,很快就到了宫门外。
沈芙蓉顿时没了睡意,悄悄地撩开马车的布帘向外看。
只见眼前的建筑气势磅礴,雄传壮观,令人叹为观止。
那金黄色的硫璃瓦在朝霞的反照下,发出烁烁的夺目光芒,端的是富丽堂皇。
她虽然在现代时游过故宫,可跟这种直面皇权的感觉不一样,此刻眼前威武霸气、却又庄严肃穆的宫殿,像有魔法一般,吸引人的眼球,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探索。
今日来参加宫宴的命妇、贵女不少,宫门前停满了各种各样的马车,聚集了很多人。
沈芙蓉瞧着第一辆马车上的周老夫人被周月搀扶着下了马车,忙也下了马车,跟在两人后面。
三人径直步行走到宫门前,周老夫人向宫人递了入宫牌子后,她们很快便被接应的嬷嬷引入了宫门内。
周老夫人年纪大了,又有诰命在身,接应嬷嬷很快为她安排了小轿抬着前往宫宴处。
而沈芙蓉和周月姐妹二人便没有这个资格了,只能在一旁随侍小宫女的带领下步行前往御花园。
今天的宴会在传说中的御花园举行。
皇家的御花园对于沈芙蓉这样出生农野的人来说,还是足够神秘、令人向往的。
因此她一路脚步很快,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周月原本还紧紧跟着沈芙蓉,后来许是体力不支,便一把拉住了她,一边拽着她的衣袖让她走不快,一边嘴里不停地和她说着话
“咱们这些大家闺秀要行不露足,笑不露齿,你走这么急,左摇右摆的,万一被人看到岂不是很失礼?”
失礼吗?
沈芙蓉并不觉得。
这些繁重的礼仪都是做给人看得,现在这四周又没有人,还装那么辛苦干什么?
“听闻你是在农户家长大的,如今麻雀变凤凰,还真是走运呢!”
走运吗?
沈芙蓉默默想到,也许吧!
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摇身一变成了周家嫡长女。
这官家小姐和农家女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前者是无产阶级群体,后者属于资本,她这身份地位横跨的幅度有点大,怎么也升了五六七八级吧。
沈芙蓉早已用血一般的事实证明过,周月问问题的时候千万不能当做听到了。
只要一旦答话,或者开口解释什么,周月会立刻像苍蝇逮住了有缝的蛋,聒噪嗡嗡个不停。
因此她只埋头苦走,并不理会周月。
周月一直唱独角戏,渐渐也失了兴致,乖乖埋头走起了路。
两人很快随着领路的小宫女,从宽阔的宫道转入了一条狭长甬道。
这条甬道由五彩石子精心铺砌而成,组成了日月、花草、鱼鸟等不同的图案,妙趣横生。
左右两旁百花齐放,古柏藤萝,佳木葱茏,在阳光的映照下美如仙境。
越往里走,景色越美,一路还能看到许多朱红色的八角凉亭,每隔一段路就有一个,可以供人赏花歇脚。
整个御花园古雅幽静,金碧辉煌,不失宫廷大气。
沈芙蓉一边沿路观赏,一边在心中啧啧称奇。
两人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宴会的所在地——御花园的中庭。
此刻宴会还没有开始,无数宫女、太监们穿梭在各个路口,匆匆的作最后的布置。
周月伸长脖子瞭望了片刻,很快找到了坐在一群诰命中的周老夫人。
“祖母。”
她轻唤了一声,立刻丢下沈芙蓉,向周老夫人所在的位置走过去。
沈芙蓉见状挑了挑眉,左右看了看,向不远处一个四角挂着铃铛的凉亭走去。
这个凉亭地势偏高,视线极好,微风一吹,亭角的银色铃铛叮当作响,十分有趣。
周老夫人规矩太大,她不想不知好歹的往她跟前凑,还不如寻个好位置歇歇脚,也好等等凤七,好赶紧将春桃的事情告诉凤七知道。
……
御花园内遍地都是奇花异草,无数百年古树散布在园内各处。
这些古树苍劲挺拔,郁郁葱葱,神态各异,蔚为奇观。
凤七此刻正被一棵高大的连理柏吸引。
这棵连理柏看上去有数百年了,犹如一对连体夫妻。
它的树体通高约四丈,上面权征蟠伸,曲折叠盖,如龙嬉戏,下面天成拱门,可容人在其间穿行,别致又雅观。
她正仰头看得入迷,忽听身后有人吟道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她仓惶转身去看,发现是太子晏子风缓步走了过来。
晏子风今日穿了一身绣着蛟龙的紫色缎袍,金丝滚边,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系着双鱼白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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