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沈芙蓉忙向王文安和王青霞告辞,也跟在余重楼的身后快步离开。
……
离开了安平伯府所在的那条街,余重楼慢慢缓下了脚步,转身向沈芙蓉问道“你怎么来了?”
沈芙蓉眼中颇有几分一言难尽,“是王文安带我来的。”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连蒙带猜想出了个大概。
这王文安定是知道她妹妹王青霞和余重楼在竹林中私会,这才将她带过来的。
幸许在王文安的心里,早就认定了她和余重楼之间有什么,反正不是普通朋友的感情那般简单。
他将她带过来,如若看到王青霞和余重楼正亲亲我我,你侬我侬,好叫她认清现实,知难而退。
可如若王青霞和余重楼两人情伤离殇,就像刚才一般,更可以让她看清楚余重楼的薄情,好对余重楼敬而远之。
余重楼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擦着嘴角的血迹,闻言冷笑一声“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沈芙蓉知道余重楼已经猜测到王文安的目的了,也是,若是连这点分辨识别的能力都没有,他这个承恩伯嫡子又怎么和心思曲折的皇亲贵胄们打交道呢?
沈芙蓉顿了顿,还是如实说道“虽是兄妹,可王文安的心思,王青霞未必知晓,我看得出来,她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余重楼眉头一皱,急切的对沈芙蓉道
“你千万不要误会,这件事,你一定要听我解释,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那些话……不过都是些儿时的戏言罢了,不作数的。”
沈芙蓉垂下眼眸,“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她,你又怎么会急急赶来?”
余重楼浑身一震,顿时语遏。
见他呆愣住不说话,沈芙蓉轻轻地接着道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女人为了你名节和命都可以不要,是何等的痴情?而你却还一直把她往外推,最终只能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你好好想一想,难道你就真的对她没有感情吗?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最后受伤的永远是那个最爱的人。”
余重楼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心里隐隐约约有股不安感,好似要突然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般,他有些苦涩的开口
“我说过要去周府提亲娶你的,你怎么能将我推给别人?”
沈芙蓉认真的望着他,声音明明很轻,但在这喧哗的街道旁,余重楼却能听的清清楚楚
“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也是真心想要给我幸福,可你应该知道,我这样的女人并不适合你。
不过这也没什么,做不成恋人还能做朋友,过命的那种,只要你不嫌弃,我们就做永远的知己好友,海枯石烂友情不变。”
余重楼喉头噎了一下,好像被一颗苦菊卡在了嗓子里似的,涩得难受极了
“你真的只想和我做朋友?没有其他?”
“没有其他!”
沈芙蓉坚定的点了点头,“王青霞是个好姑娘,你不要辜负她,好好待她。”
她说完,给了余重楼一个大大的微笑,转身离开。
余重楼看着她毅然离开的背影,痛苦的闭上了眼眸。
……
沈芙蓉快步向周府走去,脸上仍然带着笑容,鼻头却有些发酸。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余重楼可能还未意识到自己对王青霞的情感,可她却看得明白,他的模样,分明就是陷入感情而不自知。
作为一个有良心的朋友,她当然要在他困惑的时候,推他一把,不能眼睁睁看他觉悟的太迟了,悔恨当初。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是做了可歌可泣的好事,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还有点想哭。
像余重楼这样的高富帅真的不多见,可惜并不是属于她的白马王子。
沈芙蓉深吸一口气,暗暗对自己说道
加油!穿越这样的事都经历过了,还怕什么?往后余生还是跟从前一样——一切向钱看,没有男人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
沈芙蓉一路上心绪有些复杂的东想西想,快到周府时老远便瞧见黎夜玉和十月等在街边,翘首以盼。
“姑娘!”
见到沈芙蓉,两人忙跑来她跟前,“姑娘可算回来了!”
沈芙蓉朝她们点了点头,“不是让你们先回府吗?怎么还站在这里?”
十月嘻嘻笑道“有好消息要等不及告诉姑娘。”
黎夜玉接着道“大公子封将了——振威将军!特赐将军府,可御前行走。”
沈芙蓉笑道“确实是好消息,等过两天得了空,咱们也去祝贺他一下。”
萧天陌这虽然不是实权官职,只是一个武散官,但也是武将的荣耀了。
正三品的武将官职,再加上其父镇国侯麾下的兵马,已不容小觑。
而且萧天陌本身就英勇善战,屡建奇功。
听闻这次大捷还是靠萧天陌率两千骑兵夜袭敌营,火烧对方粮仓,断其后路,众将士才能顺利击退敌军。
如此大功,被封为将军可谓是实至名归。
只是沈芙蓉没有想到,还未等她们去祝贺,镇国侯府却先传出一个惊天大消息——镇国侯过逝了!
满城皆惊!
镇国侯萧经年作为开国勋贵,一生南征北战,出生入死,是助皇上打下半壁江山的开国大功臣,有以一己之力镇压整个国运的实力,为本朝立下了不世之功,早已扬名在外,声名赫赫。
他死后满城百姓痛哭流涕,连皇帝都悲痛万分,固赐镇国侯之谥号曰“武”以彰其功,择日厚葬。
***
镇国侯府的大门敞开着,四处装饰着素白麻布,门口的两个白纸糊的灯笼被风吹得“哗啦啦”地不停响。
人群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素白的帷帐、素白的纱花,连门口的对子也都用素白色的布罩了起来。
灵堂之中,暗影沉沉,素白的帷幔随风翻滚。
侯夫人张氏带着儿子萧君彦披麻戴孝的,跪在灵堂一角。
片刻后,满面怒容的萧天陌冲进门来。
他双目赤红,大步上前一把揪住萧君彦胸前的衣襟,猛地将萧君彦提了起来,怒声道“我父侯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萧君彦没有任何情绪地回视他,“你的父侯难道不是我的父侯么?虽然父侯生前对你百般偏心,我是不甘心,可他死了,镇国侯府便失了最大的依仗,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萧天陌猩红的眼睛紧盯着萧君彦,那嗜血的眼眸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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