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刘墉花重金请遍名医给老母亲治病无效,后听一个郎中提起
大理寺卿周学政新寻回来的女儿是个蕙质兰心的,小小年纪就收了神医段生为徒,手中定有不少良药。
段生如今已在边关声名鹊起,他医术高明,起死回生,就连京城中的御医提起他,都要高高地竖起大拇指。
刘墉为母心切,当即便下了帖子,邀请周学政父女二人过府一叙。
沈芙蓉手中确实有不少段生送给她的各类保命药材,因此周学政和她提起此事时,她也并未推辞,很高兴的就和周学政一起来了大学士府。
刘墉热情的宴请了周学政父女后,沈芙蓉提出要去后院拜见老夫人,刘墉知道她是想探探老夫人的病情,忙命人带她去了后院的寿宁堂。
寿宁堂中,刘老夫人一身万福纹褐藻色的锦服,头戴同色松鹤抹额,满头花白银丝挽着,五十多岁的模样,面色苍白,神色看起来很憔悴,想必是噩梦缠身的缘故。
沈芙蓉乖巧的上前去请了安,刘老夫人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水色极好的翠玉镯子,塞给沈芙蓉当见面礼。
沈芙蓉推脱不过,只能收下了。
陪着刘老夫人亲切的聊了几句,之后沈芙蓉瞧着刘老夫人面露倦容,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当她回到前院,刘墉立刻问道“怎么样,贤侄女可看出什么来?”
沈芙蓉沉吟道
“老夫人面容憔悴,脸上神色迷蒙,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惊惶不安,想必不止是梦魇这么简单吧?”
听到沈芙蓉如此问,刘墉眼睛一亮,点头称赞道“贤侄女果然天质聪颖,母亲她其实是由心病所起。”
刘墉说着,起身走到桌案前,从旁边的画缸里抽出来一幅画卷,随后手臂轻轻一抖,画卷便展开在了沈芙蓉和周学政的面前。
画卷上是一个青葱年纪的少女,肤赛白雪,眉目如画,细长的柳眉微微扬起,带着几分清丽与俏皮。
沈芙蓉看清楚后,不由得盯着眼前的画卷,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是因这画卷上女子的美妙绝伦,而是这画卷上的女子,不管是长相还是神韵,竟然和凤七甚是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凤七在眼角下方有一颗褐色的浅痣,也就是民间所说的泪痣,而这画卷上的女子没有。
沈芙蓉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平静的询问道“这画卷上的少女是……”
听到沈芙蓉的询问,刘墉面上忽然闪过一抹痛色,“这是家妹刘烟雪。”
一旁的周学政闻言不由得诧异道“原来刘大人还有个妹妹。”
刘墉点点头,脸上现出追忆的神色来
“家妹刘烟雪从小在乡下长大,生性古灵精怪。
数年前,母亲本想给她寻个私塾先生,悉心教导一番再接回京和我们团聚,岂料家妹竟然与私塾先生互生情愫,闹着要私奔。
母亲得知后大怒,当即命人将那私塾先生绑了送官。
岂料那私塾先生受不住刑,死在了狱中,家妹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当晚便在乡下的宅院放了一把火。
当母亲赶到时,她站在大火的另一边,大声诉说着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与苦楚。
质问母亲为什么连这世上唯一对她好的人都不放过,随后毅然决然地冲进了火海。”
说到此,刘墉长叹一声
“我知母亲一直陷在深深的愧疚和自责之中,暗暗怨怪自己没有教导好家妹,不该将她养在乡下老家,不然她也不会轻易受人蒙蔽。”
“这么多年来,母亲每每想起家妹,便会心痛发作,近日更是一入夜,便称自己闻到了松油燃烧的味道。”
“就在昨日,母亲还曾对我言,梦到家妹身上洁白如雪的白色衣裙,变成了血色红艳的嫁衣,我知母亲这是心病啊!”
沈芙蓉点点头,“我这里还有些安神补脑的药丸,是段生临走时留下的,稍后我便拿给老夫人服用。
只是心病还得心药治,余下的,还要再慢慢考量斟酌一下,不过我相信总能找到解决之法。”
一听沈芙蓉真有段神医的药丸要赠与他,刘墉十分高兴,直道周学政有福气,养了个好女儿。
周学政如今已加入宠女狂魔的行列,一见有人这么有眼光,一直夸他的宝贝女儿,他立刻与有荣焉的将沈芙蓉会做菜、会自己做脂粉的这些丰功伟绩拿出来炫耀。
沈芙蓉在一边听的眼角直抽抽。
如果她没记错,在这古代琴棋书画才是大家闺秀的必备技能,她做菜、制粉这些技艺根本难登大雅之堂。
而他这个活宝父亲,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可见真的是爱屋及乌了。
沈芙蓉尴尬之余,又有几分满足,父爱如山,她终于也体会到了这种如山一般宽厚的父爱。
而刘墉刘大人并没有女儿,府上只有两个嫡子和两个庶子。
看烦了自家五大三粗的几个儿子,刘墉其实还挺羡慕周学政有个娇软乖巧的女儿的。
因此他也并不觉得沈芙蓉只会做菜、制粉有什么不好,反而真心和周学政凑在一起夸沈芙蓉夸得賊开心。
沈芙蓉很喜欢刘府的氛围,加上刘老夫人慈爱温和,刘大人公正明理,让她不由得起了那别样的心思。
***
初夏的日头已经有些凶猛,一绺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草木,照射在大地茂密的植被上,晃出无数星星闪闪的彩色亮斑。
远处山脚处的枝头微颤,抬眼望去,能看到飞鸟影流,近处耳边充斥着婉转动听的鸟鸣声。
刘老夫人兴致缺缺地撂下手中的粥碗,抬手按住太阳穴,阖眸吩咐丫鬟将马车帘放下来。
前两日,沈芙蓉提出没事就让老夫人多出来走走,散散心。
孝顺的刘墉便记在了心里,隔三差五的吩咐丫鬟、婆子们,陪着刘老夫人出来四处转转。
说是走走转转,其实刘老夫人很少下马车,哪怕有喜欢的美景要赏,她也只是坐在马车中看上两眼而已。
今天坐着马车四处转了转,又在车上用了半碗赤豆菱粉粥,刘老夫人便没了兴致,打算吩咐车夫驾车回府。
只是她刚命人将挑起的马车帘放下,便听马车外的一个小丫鬟惊呼起来
“呀!这是哪里飘来的纸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