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辛嘴角一咧，夸张一点就是都快贴上眼角了，眯眯眼看着黄宝儿，语气像极了要拐带未成年的人牙子：“你跟我说，我就替你说好话帮你减刑，怎么样？”
“哼！”黄宝儿冷眼回应。
“……”
肖辛：“别以为你丑，我就不敢骂你啊！”
“你们这群虚伪的修士，都这么自以为是，呵，我滞留阳间是错，你夺舍杀鬼，怕是错得更加离谱！”想不到黄宝儿死后倒是给自己装了点脑子。
可惜脑子是个好东西，猪脑和人脑也是有区别的。
肖辛因为身上阴气重，他也不曾可以掩藏，只要不是术法高深的道士，一般人都看不出来，黄宝儿是鬼，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阴气，不足为奇。
只是这妹子脑洞有点大，竟然以为自己这具身体是被他夺舍而来。
也是，谁能想到，他可是脚踏人鬼两界的阴司判官呢！
肖辛也不辩解，他就等着把这丫头带回地府的时候，看她目瞪口呆的表情……也不算恶趣味吧！
“你背后的人是鬼修？”黄宝儿的话让肖辛想到了黑裙女子。
如果养鬼的人是修士，那这件事可就不单是只牵扯人鬼两界这么简单了。
只是黑裙女子身上好像并没有普通凶灵身上该有的死气，但是同样的也没有像他们这些鬼修身上才有的阴气，所以黑裙女子应该不是鬼修。
既然如此，养鬼的就是另有其人了。
那这个伪装成王夫人的黑裙女子又到底是谁？
“你想知道？”黄宝儿终于回应了肖辛一句。
肖辛好笑：“听你的话是有什么条件要和我谈呐？”
“你把陈楚慧那个贱人交给我，我就告诉你想知道的。”黄宝儿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像淬了毒。
陈楚蕙就是王夫人的闺名，不过黄宝儿这句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指鬼新娘。
不出所料，鬼新娘果然就是真正的王夫人。
“你先说，我考虑考虑！”肖辛满不在乎地语气。
相比肖辛想知道真相，黄宝儿应该更想杀了鬼新娘来给自己报仇雪恨。
“你先把她交给我。”黄宝儿固执。
肖辛心念一动，鬼新娘从鬼灯笼里跳了出来，头上的伤口又开始冒烟了，甚至腐烂的面积更大，看上去不怎么好看。当然，比起此刻的黄宝儿，还是要好看不少。
“没用！”多少凶灵想得到这么一个伪肉身，鬼新娘一天都没守住。
鬼新娘一出现，黄宝儿就想要杀她，与此同时身上的黑雾再次开始腐蚀她，她不得已只能停下自己的动作，她一停下，身上的黑雾也老实了下来。
“说吧。”肖辛站起来把椅子转回来，然后坐下背靠椅对着黄宝儿背翘起二郎腿。
黄宝儿见鬼新娘同样瑟瑟地躲在肖辛背后，但是没有逃走，于是妥协：“你想知道什么？”
“你知道些什么就都说了吧，别跟个青蛙一样，我捅一下你跳一下？”
黄宝儿一尴，她还真打算肖辛问一句她答一句来着。
“一直以来，你是不是觉得身后这个女人看起来很人畜无害啊？”黄宝儿一脸嘲讽地看着肖辛背后的鬼新娘。
肖辛挑眉，看来这家伙的话不能全信，还没开始就这么主观想要带偏他。
黄宝儿也没指望肖辛回应她，自顾自地说道：“蒙她小时候难得发善心救我一命，无以为报，父母把我送进陈府给她当婢女，当时年纪小还不懂主仆有别，同吃同睡，甚至一同读书。”
“感情日益深厚……”
“我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肖辛打断黄宝儿的话。
黄宝儿一噎，继续说：“当年陈楚慧不顾族亲反对，非要嫁给王安旭。新婚不久，王安旭借着她母家一路上平步青云，最后官至如今的翰林学士。”
“才子佳人，佳偶天成。听听，多好的贺词啊！”黄宝儿像在看鬼新娘的笑话。
鬼新娘躲避黄宝儿的眼神，不敢去看她，也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的鬼新娘听着别人讲述自己的过去，会不会有什么波动。
据他前世看了无数小说电视剧的经验来谈，刚开始就美满，结局一定很bad。
“你应该到死也不敢相信是他起了杀心吧！”黄宝儿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鬼新娘。
肖辛放下脚，坐起来：“她是王安旭杀的？”
他曾想过，鬼新娘可能是难产而死，也可能是黑裙女子所杀，甚至是鬼新娘自己生产完最后流血而亡也是有可能。
至于王安旭，最多是个帮凶罢了。
本来肖辛对王安旭也是有所怀疑的，只是陈楚慧对王安旭有过救命之恩，所以怎么想都觉得王安旭没有杀人动机。
除非王安旭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妻子早已不是陈楚慧了。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我曾偷听到王安旭和稳婆在廊下的对话，本来稳婆说，她这一胎必定母子平安……你猜王安旭却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鬼新娘脱口而出。
“他说啊，夫人头一胎一定会难产！你听听这话，稳婆都说会母子平安，偏偏某人就能逆天而行，你这么信他，活该你死不瞑目。”黄宝儿说到这里一副很痛快的样子。
“你骗我！”鬼新娘抱着头蹲在地上，看不见脸上的表情，但似乎很痛苦。
“我骗你？你死的时候难道没有双眼大睁？当时你可是拉着稳婆的衣服，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她，你让她救你，你求她救你，这么卑微的模样，我想应该和你跪在大街上去舔舐疯乞丐那口痰差不多吧！”
“可惜啊，你扔下尊严让他死而复生，他却只想置你死地。”
看着鬼新娘几近崩溃地模样，黄宝儿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机。
肖辛没有太过关注鬼新娘，但是黄宝儿的一举一动，尽数看在眼中。
“想想，你还真是失败，你应该很后悔当初听信了王安旭地甜言蜜语……啊，放开我！”黄宝儿说话不断，想要趁其不备对鬼新娘出手，结果却被身上的黑雾牢牢定在原地。
黄宝儿恶狠狠地瞪着肖辛，眼里多是疯癫之色，虽然还能自控，但是融入魂体的杀戮抹不掉，更何况还是在面对自己的生死宿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