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红日高升,临近巳时,乔府一间书房内,只见精瘦老者面无表情坐在书案后面静静看着局促的乔任凤、乔任丹二人。
冷厉的目光从二女脸上扫过,乔正秀看向乔任凤开口道:“你们最好不要瞒为父。”
心头一紧,乔任凤双手不自然的开合着。父亲向来说一不二,知道自己已然没有后路。
“乔任凤,你先说!”乔正秀道。
“我……”乔任凤低头欲言又止顿时说不出话来。
“要不要为父给你点个醒?”
见其低头不吭声,乔正秀冷冷道:“中善药铺的大夫你可认识?”
嘭——闻言,乔任凤直接跪在地上。
“你年龄也不小,儿女情长很正常,为父自不是顽固不开之人。不过午时之前此人为父必须见到,你可能做到?”
“爹,你……”乔任凤抬头不禁紧咬着嘴唇。
皱眉看着姐姐,乔任丹一脸迷茫,有些没听懂二人话语。小声问道: “姐,怎么回事?”
看妹妹一眼,乔任凤收回目光低头没有吭声。
暗暗沉吟,想到药铺二字,乔任丹瞳孔收缩 ,神色有些不确定看其。
“他多大年纪?”这时乔正秀问道。
“二十五!”乔任凤低声答。
“可是修者?”
“是!”
“茯苓城的人?”
“嗯!”
“为父明白了,出去吧。”
原本以为迎来的是雷霆怒火,可结果却这般平淡,乔任凤美颜一阵错愕。
女儿都已经怀孕,自己还能怎么做!总不能让其冒着生命危险打掉孩子,以如今大陆打胎的致死率,乔正秀自问做不到。
“多谢爹,孩儿这去找他!”乔任凤道,随即连忙跑将出去。
门关,乔正秀目光落在乔任丹身上,开口道:“舍得回家了?”
微皱眉头,乔任丹眉头吱声。
女儿一天想什么,做父亲的或多或少知道些,乔正秀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抬眼道: “既然你喜欢云家那废材,你和你姐的婚事就一起办了,午后为父叫人过去提亲。”
愣愣看着父亲乔正秀,乔任丹有些没反应过来。
“云遥此子天赋虽不尽人意,但说来也算与我乔家门当户对。为父这段时日想了许多,你安个家也好,这样日后为父也能省些心。”乔正秀轻声道。
“我不嫁!”乔任丹宛如踩尾巴的猫喝道。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乔正秀愣了愣。
四目相对,乔正秀皱眉道:“你可不要后悔!”
“不要你管!”乔任丹冷冷道,原先为了云遥的事,对方没少骂自己,现在又要同意婚事,哪怕没余引横叉一脚参与,她也绝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你再说一遍!”
乔任丹一个字一个字道:“不需要你管!”
嘭——猛的将茶杯砸在其身上,乔正秀面色阴沉看着乔任丹。
臂膀吃痛,茶水沾湿衣袖,乔任丹丝毫不惧的与乔正秀对视。
三个女儿在外人眼里像三胞胎,但实际各相隔一岁,尤其这个小女儿最不让人省心。乔正秀自问已经做出让步,但现在被其这般一弄,只觉压制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这次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冷眼相待,乔任丹满脸嘲讽,自己不愿做的事,还没有任何人能逼迫。
“你要不怕丢人,只管去便是!”乔任丹道,随即转身就走。
花白的长须抖动,乔正秀气得呼吸粗重,死死盯着乔任丹背影说不出话。
背脊冷汗直冒,根据从小被打的经历,乔任丹已经做好被抽一顿的准备。可是一路离开房间后面依然还没动静,心中不禁很是奇怪。
女儿已经长大,再打只会适得其反,乔正秀自然明白这点。菱形的脸上皱着眉不由沉思着。
乔府门外,余引手拿一个精致长方的木盒站在石象下等待着。而盒中正是董问送的珍器“铁红”,此次的聘礼。
从卯时等到现在,余引心中一直在想着见到乔正秀后怎么开口,可是到现在依然发现不知道怎么说才合适。
吱呀一声,只见厚重的大门突然打开,一袭紫裙的乔任凤走出。余引心头微跳,第一次提亲,刹那莫名的紧张起来。
对方果然按照约定的时间过来,乔任凤看着余引没有说话。
“你爹回来了吗?”余引打破寂静问。
“我爹现在想见你!”乔任凤犹豫半响说道。
此番来就是为见乔正秀的,余引点点头,收敛有些紧张的心示意其带路。
拉着余引的手一路回府,乔任凤侧目叮嘱道:“如果我爹不同意,你就赶紧走,千万不要惹怒他!”
余引颔首,自然知道轻重。
一路穿廊过院,很快来到一个院子的房门处。看乔任凤一眼,余引点头敲门。
“进来!”很快里面传出乔正秀带有磁性的声音。
声音中正很有磁性,余引脑海中也立刻浮现出一个六十三儒雅老人的形象。随即推门与乔任凤一前一后走进屋。
房间不大不小装饰典雅,左右墙上摆放着一摞摞书籍,墙下则各有两个书柜横列,入目前方内室里,此时书案后面一个精瘦气质不凡的老者端坐着,余引目光刚好与其对视。
尴尬一笑,余引上前抱拳行礼:“夔曾见过伯父!”
上下打量余引,乔正秀没有说话。
见余引一直弓着,乔任凤蹙眉: “爹你!”
“不用多礼,坐吧。”乔正秀回过神微微点头,示意余引坐。
书案前面不远处有两把椅子,闻言余引没有坐,而是上前将剑盒放在书案上。
“伯父,今日夔曾不为其他,只为提亲!恳请伯父将任凤嫁给我!”余引直言道。
没想他这般直接,乔正秀没有回答,看着木盒问道:“这是何物?”
愣了愣,余引老实道: “珍器。”
“一把珍器就想娶我女儿是吗?”闻言,乔正秀看不出喜怒道。
“那不知伯父想要什么?”余引面露不解。
乔正秀反问: “你有什么?”
果然一切没自己想的那般简单,余引不由沉默。
“听说你是个修者?”乔正秀又问,不着痕迹瞥了眼他的额头。
“正是!在下目前是七级封印修者。”
“你在夔家是什么身份?”
“这……”
“不用担心,老夫只是简单想知道而已。”
看乔任凤一眼,余引暗叹知道纸终究包不住火,道:“夔家现任家主是我的妻子!”
“如此,你是入赘夔家的修者?”
“不错!”
“你觉得老夫会将女儿嫁给一个入赘者吗?”
“在下名义上是入赘,实则扔为自由身,请伯父放心,而且在下保证,日后任凤在夔家的地位不会低于在下妻子夔碧茹。”
“可笑至极,你当老夫是三岁孩童不成!”乔正秀面露嘲讽,入赘者本就属外人,怎么都不会相信乔任凤日后在夔家的地位能有多高。
“在下可以向伯父证明!”余引道。
“好!也别怪老夫不近人情,老夫此番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准备怎么证明?”
打铁还需自身硬,余引深知其中道理,事到如今知道只能倚靠天赋才有可能令乔正秀回心转意,行礼抱拳后随即便盘膝径直坐在地上。
心中疑惑,乔正秀神色不解。
余引不是拖泥带水的人,给乔任凤一个放心眼神后当既闭目进入修炼状态。
随着断筋声响起,乔正秀像是明白了什么,静静看着也不言语。
时间流逝,一次次断筋,余引这次已经不想再保留,为了乔任凤和其肚子里的孩子,已然打算将百次断筋全数呈现在乔正秀眼前。
从七十五次断筋开始,乔正秀神色随时间流逝逐渐变幻着,直至百次断筋结束,整个人已经怔住。
汗水从额角流下,余引微喘粗气睁眼,目光第一时间看向乔正秀,如果这样对方都不满意,他也再没办法。
润了润有些干涩的眼睛,乔正秀看向同样呆滞的乔任凤,开口道:“凤儿,先扶他起来!”
在乔任凤搀扶下起身,余引面色苍白道:“伯父,希望您能成全我和任凤。”
“你叫夔曾对吗?”乔正秀问道。
“正是!”
“你可知小女已经有了你的骨肉?”
余引有些尴尬点头 。
“如此,你觉得老夫会拆散你们吗?”
“伯父您?”
“如果你玷污了凤儿,不止你,相信老夫,你全族都会死得很惨。但如果凤儿喜欢你,老夫自然不会棒打鸳鸯。这般说可明白?”
呆呆看着乔正秀,余引有些傻眼。没想自己竟聪明反被聪明误,心下一阵无言。
微微一笑,乔正秀道: “以你的天赋,老夫相信你先前的话。不过要娶凤儿,你还需答应老夫一个条件。”
心中苦笑,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余引点头:“伯父有话请直说就是。”
“老夫膝下三个女儿,不管是谁,娶她们唯一要求就是过继一个男孩给我乔氏继承香火。这个条件你可愿意?”
面露无语,心下不禁有种专门送上门给别人生儿子传宗接代使命的想法。余引心中苦笑。
强扭的瓜不甜,乔正秀没有逼余引,哪怕其拒绝,凭其天赋,他也会将乔任凤嫁给余引。
“如果只有一个儿子,只能随我姓,若多的话,可以入继乔家。伯父意下如何?”
“一言为定!”
“绝无虚言!”
“好,这聘礼老夫就替凤儿接了。至于大婚日子等老夫选定后再通知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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