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背上的公孙翊,看了一眼李仲霍岗,平静的道:“此事不怪你们,扬州府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坐镇的。”
“现在你们立刻去集结兵马,一个时辰之后,随我进驻扬州卫所。”公孙翊的话一出,让李仲霍岗二人精神一震。
“末将遵令。”李仲与霍岗率领的水师人马,自从抵达扬州府境内之后,一直驻扎在邗沟码头,连扬州城都没能进去。
“大人,是不是要杀进去?”王辅臣这个好战分子,舔了舔舌头,有些期盼的问道。
“你要是想造反,现在你单枪匹马杀进去,本抚绝不拦你。”公孙翊一脸玩味的盯着他道。
“嘿嘿,小子哪敢啊,大人说笑了……”王辅臣讪讪一笑,看着公孙翊那森冷的目光,他硬是心虚的把剩余的话头吞了下去。
“你们两个小子都给我记住了,光靠匹夫之勇是没用的。”
“今后没事多读一点书,看看三国的吴下阿蒙,再看看匹夫之勇的吕布,你们就该知道光靠匹夫之勇是没用的。”
公孙翊连带着谢成一并说教了一顿,这两小子凑在一起,整天就是比武练武,就没看见他们看书学习,武艺是日益精进,可长此以往,也就匹夫之勇。
“舅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看书就想睡觉呢。”谢成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与王辅臣又在哪里挤眉弄眼。
“混小子,明天开始,每人每天都给我抄写一百个字,少一个都不行。”公孙翊见这两小子浑然没长记性,自是大怒的严令道。
“嗷……”两人顿时一阵哀嚎。
五千水师人马,在李仲与霍岗的率领下,很快便整装待发,列队在码头上等候着公孙翊的检阅。
“将士们,我们是威武的大明军队,是保国为家的大明军队,根据朝廷旨意,本抚早就委派你们入驻扬州卫所,保护扬州百姓的安全,守卫扬州的城防安全,可现在你们却连城池的进不去,你们说该怎么办?”
公孙翊煽动性的询问之下,码头上的五千水师兵马,顿时嗷嗷叫的吼道:“杀进城去,杀进城去……”
“杀进城去?不,那是不允许的。因为扬州城是我大明的州府,咱们作为大明的军队,岂能杀进去城去呢?这岂不是自个抢自个的东西吗?这样的傻事你们能做吗?”公孙翊摆手之余,配合着丰富的表情,引得场下的将士们发出一阵阵笑声。
“从你们的笑声中,就足以证明兄弟们都不是傻瓜,那么咱们怎么进城呢?”公孙翊顿了顿,接着扬声喊道:“当然是光明正大的进去,因为咱们是回家,既然是回家,那么谁也不能阻止,谁要是阻止咱们回家,那么咱们就不用客气,给我狠狠的揍他,揍他娘的。”
“哈哈……”三军将士们再次发出会心的大笑,这一刻将士们无论是心情还是士气都已经被公孙翊彻底的给吊了起来。
“大人真是阴险啊,这揍他娘的,跟咱说的杀进去,还不是一个样。”王辅臣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眼中爆发出一股嗜血的杀意。
“出发!”公孙翊此时早已经换上戎装,骑在从辽东带回来的千里驹背上的他,拔刀而起,一声令下,五千人马随即轰然而动。
陈圆圆此时则被留在了码头上的军船之上,毕竟此次入城,很有可能要见血,公孙翊自是不能带她在身边冒险。留在军船上无疑是最稳妥的,因为军船上留下数百船工看守船只,还有一队士卒守卫。
公孙翊突然率军抵达扬州城下,着实把城内的一干官吏吓得不轻。漕运总督卫胤文,督两淮盐务授右佥都御使黄家瑞,提督盐课王昌时,扬州知府祁逢吉,扬州卫卫指挥张本放一众,各自召集人马,一窝蜂的拥到了城头。
“来者何人,意欲何为?”官最大的卫胤文,在众官吏的吹捧下,只得硬着头皮站到城楼上,朝城下的公孙翊军阵喊话。
“本抚淮扬巡抚,皇上钦封的忠勇伯,领兵部尚书,督四镇、五府军镇事务公孙翊,今日特来巡查扬州军务,尔等禁闭城门,拒本抚入城,莫非是想造反不成?”一身银盔札甲的公孙翊,头戴六辨明铁盔,头盔顶上插着显示身份的簪缨小旗。
骑在雪影战马上的公孙翊,拔刀高举在手中,直指城头一声大喝,惊得城头上的各方兵马无不胆寒色变。
“不知是忠勇伯大驾,误会,误会啊。”面对公孙翊的逼问,卫胤文几个无不是内心一惊,他们几个对于公孙翊的名声可是早有耳闻。
“快,快、快打开城门。”卫胤文虽然是漕运总督,但他的份量比起公孙翊这个忠勇伯,领兵部尚书头衔的淮扬巡抚自是低了一头。
淮安府国丈田弘遇之死,徐州府知府衙门全府上下被屠戮,这事虽然没有明证指向公孙翊,但南直隶各州府的官吏之间,早就风传这些事情都是公孙翊假借贼人之名干的,实际上都是公孙翊亲自下手的。
‘公孙屠夫’之名,如今早在南直隶各州府之间传开了。
“卫督宪,黄大人,你们可一定要救救卑职啊。”眼看卫胤文这个漕运总督都服软了,扬州卫指挥使张本放吓得那叫一个惨,只见脸色苍白的他,噗通一声跪在卫胤文脚下喊道。
“这是做甚?张指挥使你这是做甚?”卫胤文是个纯文官,进士出身的他,执政能力还是有的,但对于军务方面,他明显是比较缺乏意识。
“卫督宪,公孙抚台可是来查军务的,咱们扬州府的三支军队,如今人员可是都严重不足,难道卫督宪不知提督漕运司的情况?”督两淮盐务的黄家瑞皱眉道,这事他可是门儿清的,他可不相信卫胤文这个漕运总督,会不知道漕运提督司的情况。
“方济武,你来说说,提督漕运司究竟有多少在编护漕兵丁?”卫胤文平时政务繁忙,加上他不懂军务,所以并没有侧重清查过这事,但他并不是一个笨人,能够做到总督之人,自然都不是愚蠢之辈。
此时被黄家瑞这么一提醒,他自是醒悟到这其中有问题,而且问题还十分大,否则眼前的扬州卫卫指挥使张本放,断然不会吓成这样,要知道张本放如今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而且还是武举人出身。
“卑职,卑职有罪,还请卫督宪救我啊。”方济武知道这个时候肯定瞒不下去了,这会他把心一横,学着张本放的做法,直接跪在卫胤文面前请罪道。
“好,好啊,我说为何你们之前为何反对人家进城,敢情是你们心中都有鬼啊?”卫胤文之前也是受了蒙骗,这不李仲与霍岗率军抵达扬州府时,请求入城驻扎时,却遭到扬州府上下官吏的拒绝,甚至还遭遇监视。
卫胤文当初也确实被蒙骗,因为他左右这些人都说,扬州府兵马已经超编,若是再接纳五千兵马入城,不单单军饷无法筹措,而且还会影响城内治安等不稳定因素,所以黄家瑞、祁逢吉等人一致希望卫胤文出面,把李仲与霍岗的兵马拒之门外。
“卫督宪,现在不是追究手下的责任,咱们应该想办法安抚好忠勇伯,缺编的兵丁咱们赶紧补上便是。”黄家瑞作为从三品的督两淮盐务,又挂着右佥都御使的头衔,其实他在扬州府的权利并不比卫胤文这个漕运总督低。
作为右佥都御使的黄家瑞,在扬州府不单单有执政盐务的权利,还有弹劾监察扬州府各级管理的权利。此时他这一开口,卫胤文也只得愤愤甩袖道:“你们干的好事。”
“张指挥使,王提督,方提督你们立刻率军回营,今天务必前把人员补充齐,若明日公孙大人前去巡查军务,发现你们吃空饷,克扣军饷之事,本督概不负责。”卫胤文在走下台阶之时,最终还是松了口。
“多谢督宪大人,多谢督宪大人。”张本放、王昌时、方济武三人欣喜的连连拜谢。
城头上发生的一幕,公孙翊此刻在城门下自然不知道,但这时却没有人再敢阻止他率军入城。
随着城门洞开,卫胤文、黄家瑞、祁逢吉等扬州府上下数十名官吏列道欢迎公孙翊的到来。
“下官扬州知府祁逢吉,拜见抚台大人。”祁逢吉作为几个大佬中身份最低的人,姿态自是表现的最低,作为公孙翊巡抚的淮扬五府的直辖知府,他实际上就是公孙翊的直属下属。
而漕运总督卫胤文、督两淮盐务的黄家瑞等人,实际上公孙翊都无权管辖的,要不是公孙翊挂着兵部尚书头衔,借督查军务之事来说事的话,漕运衙门和盐务衙门根本不惧公孙翊。
“下官?你还知道你是扬州知府?本抚还以为你这扬州府已经归建到了漕运衙门、亦或者盐务衙门治下了。”公孙翊一脸肃然,目露寒光的盯着祁逢吉,劈头盖脸便训斥道:“本抚巡抚扬州府,节制扬州卫,可本抚的兵马竟然连扬州城都进不了?本抚问你,谁给你的权利阻止他们进城?”
“还是说你这小小的扬州府,已经不属于我大明疆土了?你们这些人眼中还有皇帝吗?亦或者说皇上都不被你们放在眼里了?”
面对公孙翊这番严厉的措辞,在场的一众官吏越听越心惊,尤其是听到公孙翊说他们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时,卫胤文完全是下意识的跪了下去,面朝北方京城方向磕头喊道:“臣死罪,有负皇上所托矣。”
【作者题外话】:“新的一年祝福大家事业有成,学业有成,心想事成,快乐幸福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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