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的性格无疑是有缺陷的,反复无常优柔寡断这样的两面性,让他在一些事情上做出的决定,往往都是冲动性下达成的。这不在与公孙翊商谈辽东问题之时,他一拍屁股,对于公孙翊的建议,他欣然全部接受。
可结果来日的朝会上,随着周延儒、张四知等内阁大学士的反对,他不但没有坚持公孙翊的建议,反而全盘接受了周延儒等内阁大学士速战,争取一举消灭建奴的意见。
结果公孙翊前脚刚出京城,崇祯就派出使者,让公孙翊劳军之后,督促洪承畴务必尽早与建奴决战,争取在锦州城下一举歼灭建奴,从而彻底解决辽东问题。
接到这封新旨意时,公孙翊率领的五百腾翔四卫中的五百精骑,以及随行的谢成、王俏蓉、赵灵儿刚刚进入山海关。
面对皇帝的出尔反尔,接到封旨意的公孙翊也只能叹气道:“天命如此,非人力能奈何啊。”
山海关素来有天下第一关的美名。从大明太祖朱元璋开始到如今崇祯朝,一直都有修缮加固,至如今建成了七城连环,万里长城一线穿的军事防御体系。
如今山海关总兵是一个叫马科的将领,不过这个时候的马科已经率部在辽东前线,协助洪承畴与建奴作战。
山海关的雄伟险峻,公孙翊在后世就见识过,如今回到几百前再次登临,他并没有过于震惊,因为在他看来,再坚固的关塞,如果失去人心了,它也只是一座摆设。
出了山海关便是宁远,事实上连山海关在内,一直到锦州前线,这一段一百多公里的地界,便是历史上有名的关宁锦防线。
关宁锦防线分南北两段,南段为关宁防线,长一百多公里,自山海关到宁远;北段为宁锦防线,路程也长一百多公里,自宁远经连山、塔山、松山、锦州,抵大凌河。
冬季的辽东寒风蚀骨,说实在那是真的冷,这不赵灵儿与王俏蓉二女在山海关便病倒了。原本公孙翊是准备让二女留在山海关养病的,但二女执意表示可以抗住,为此公孙翊只得带着他们继续前行,但到了宁远之后,气温已经降到零下十几度,二女病情再次加重。
无奈之下,公孙翊只得强迫二女在宁远等候。为此公孙翊特意关照驿馆的胥吏务必照顾好,并给了一笔银子打赏驿馆的胥吏。
不过这一路走来,公孙翊发现随行护卫的这五百腾骧四卫的精骑,不愧是大内禁卫,端的是一支难得的精骑。这五百人个个人高马大,健壮魁梧,座下战马也是健壮俊逸,最主要的是这些骑兵,个个军纪严明,一路上令行禁止,绝对是精锐之中的精锐。
这支精骑精锐程度,某种程度上甚至比公孙翊帐下的飞骑卫还要强上一分。因为这支人马成军时间长,训练充足,参加过湖广征讨李自成与张献忠的数次大战,而且装备精良,人人身穿札甲,头戴铁盔,人手装备轻刀软弓长箭。
能够全身披甲,装备明军制式轻刀,以及软弓长箭,目前明军之中,也就大内的腾骧卫有这个本钱了。而这支带队将领则是一名叫陈建威的千户官,但他在军中的差官职位则不低,竟然是一名参将。
陈建威是崇祯三年的武举人出身,骑射武艺精熟,为人沉默寡言。一看就是那种踏实而又不懂为官之道干臣,要不然凭借他的本事,早就做到指挥这一级别了,起码从他能够领三品参将差官就能看出,这个人的能耐。
在宁远休息了一晚,安排好二女之后,公孙翊、谢成领着腾骧卫的精骑再次上路,接下来再有两日便可抵达松山城下。
然而不等公孙翊抵达松山城,却遇到一支败兵从锦州城南退了下来。由于当时天色已晚,公孙翊以为遇到建奴,就在全军戒备之时,却发现是一支明军队伍。
“尔等是那位将军部下,吾乃新任辽东巡按公孙翊,把你们领队的叫出来答话。”在发现是这支几百人的残兵是明军后,公孙翊立刻驱马迎了上去。
“回禀大人,我们是宣府总兵杨总兵的部下。”很快一名满身血迹的人蹒跚的走了出来,有些畏惧的看着公孙翊,谦恭道:“回禀大人,我们杨大人已经战死,弟兄们已经大战数日,都一天没吃上饭了,求大人给我们一些粮食。”
“陈参将,让弟兄们每人拿一份口粮给这些弟兄们。”公孙翊看着这群浑身血迹,衣衫褴褛,士气低落的士兵,到并没有责怪他们,反而生起了一份同情,说实在辽东的将士那是真的辛苦,不但要面对凶悍的建奴,还要面对严寒的气候。
“遵令。”陈建威并没有迟疑,立即下令将士,每人拿出一份干粮给了这群败兵。
“谢谢,谢谢大人。”这群苦战多日,已经一天没吃上饭的残兵,在结果干巴巴的干粮之后,立刻狼吞虎咽了起来。
“这位兄弟,来喝口水。”公孙翊翻身下马,给刚才那名答话的士卒递去水壶,待对方喝完之后,才继续问道:“总督洪大人如今在何处你可知道?”
“洪大人一直松山城指挥战事,此刻他应该也在松山。”那士卒边吃边含糊的回了一句,紧接着他又迟疑道:“大人,如今锦州松山被建奴分割成两段,中间挖了无数大壕沟,人马皆不得渡过,吾等也是没有办法返回松山与锦州城,这才只得往宁远方向败退。”
“小的劝大人也莫要再继续向前了,最多再行二十里,就会遇到建奴巡哨,若被发现,随时就会被建奴铁骑追杀。”这名士卒能够身穿护心皮甲,显然也是底层的旗哨小吏,不然他也不会懂得这般多。
“这是本官手令,你们暂且退回宁远休整,替本官告诉宁远守备,让他务必接收好溃败之兵安顿好,万不可懈怠轻慢。”公孙翊拍了拍眼前这个老兵一下,招呼谢成陈建威道:“上马,咱们继续赶路。”
“谢谢,谢谢大人活命之恩。”眼看着公孙翊率军离去,这帮原本人心惶惶的士兵,这会在吃饱肚子,又获得栖身之地的老兵们,由衷的向公孙翊表达了感激之情。
正如那名老卒所言,公孙翊率领的人马,前行了还不到二十里,就遇到十三名建奴骑兵在追赶杀上百名溃败的明军,由于早有防备,公孙翊自是没有等对方发现自己,便率军左右掩杀上了去。
“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格杀勿论。”公孙翊在对方毫无防备之下,直接率队把这支被追赶的明军与建奴骑兵给团团围了起来,飞奔之中公孙翊与陈建威连射几箭,当场射杀五名建奴骑兵的同时扬声大喊道。
“勇士们,明狗不足为惧,随我冲过去。”剩下八名建奴骑哨,在带队的建奴牛录(率队将领)低吼声中,就这么张弓纵马冲向了公孙翊的军阵。
“放箭射马!”公孙翊之前就指示过,要抓个舌头问话,所以这会面对气势汹汹冲来的几名建奴骑兵,他随即下达了攻击命令。
由于双方距离尚有五十步,公孙翊也不担心对方杀伤自己人,因为公孙翊率领这支腾骧卫人人都有札甲护身,不是射中要害根本不会毙命。这也是他会喊出射马而不是射人的指令,不然剩下的这几个人还没出手就会被射程刺猬。
“唏律律……”八名建奴骑哨刚射出一箭,就被迎面射出的箭矢射杀了战马,有两人直接被射杀,其余几人狼狈的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绑了。”公孙翊大手一挥,摔下马背的几名骑哨,来不及反抗就被如狼似虎的腾骧卫士给押解到了公孙翊面前:“陈参将,你安排人手把咱们溃散的兄弟聚拢起来。”
“遵令。”陈建威随即招呼手下,前往收拢刚刚被建奴骑兵追杀的溃兵。
“金钱鞭子,红缨甲胄头盔,看来都是八旗建奴啊,说说你们是什么人,要是交代的清楚,本官高兴的话,不介意放你们一马。”公孙翊刚才就听出这几人喊话是满语,满语他后世有接触过,但他就会简单几个问候语,但是却听得懂不少。
“呸,吾乃正红旗贝子,岂能像尔等明狗投降。”面对公孙翊挑衅的话语,被绑当中那名身穿甲胄,头戴红缨盔的青年牛录,轻蔑的瞪了公孙翊一眼,张口骂了起来。
“哟,看来还是条大鱼啊,说实在本官最喜欢嘴硬的了。”公孙翊冷笑一声,指着青年建奴左右的两个骑兵道:“把这两个家伙拖出来砍了,我倒要看看是脑袋硬还是嘴硬。”
被拖出去的两名建奴骑兵闻言,顿时一脸苍白张嘴喊道:“主子救命,主子救命啊……”
“砍了。”公孙翊眼都没眨一下,就让人把两名建奴俘虏给砍了脑袋。很快两颗血淋淋的脑袋再次提到剩下的六名建奴面前。
“现在再给你们一个机会,把自己的身份所属交代清楚,否则……”公孙翊还没说完,领头的青年建奴再次打断道:“要杀就杀,休要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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