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人都是崇祯初年的武举人出身,向王弘来还是崇祯元年的武进士。这批科班出身的将领,当初都是报着报国立功的信念投军的,所以无论是能力和信念都比那些世袭军户要强,但可惜的是他们身在被文官把持朝政的明末,从而使得他们即便有才华能力,却也只能沉寂在历史的车轮之中。
“从即日起,在朝廷任命还未下来之前,王巨暂代淮安卫同知一职,容坦暂代大河卫同知一职,负责主持卫所事务。王弘来担任旧职不变,徐忠彦、孙霸、李时年、黄力彪升任指挥佥事,李赦斗升任镇抚一职;本督希望诸位大人,今后尽心尽力协助两位同知大人,处理好卫所的大小事务。”公孙翊这么一番调整,把能干提了起来,把不能干的排挤了下去,自是牢牢的把两个卫所掌控在了自己手中。
至于朝廷即便不启用王巨与容坦担任卫指挥使,但二人只要坐稳同知的位置,在把军权控制在手中,上面又有公孙翊压阵,即便是新的卫指挥使来了,也只能被架空。
清晨,曙光乍起。淮安府的早市集人生已经开始鼎沸了起来。忙碌了一夜的谢成与王俏蓉,总算把抄没的财务全部运进了卫指挥使司衙门。
来不及清点的二人,只得把这些钱财全部封存了起来。“我去吃饭了,劳烦蓉姑姑代我去向大人汇报一下情况哈。”谢成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留下一队士兵守卫仓库,便领着其他士兵前往伙房而去。
“真是个小吃货。”王俏蓉笑骂一声,本想径直前往公孙翊住宿的她,肚子也忍不住咕咕的叫了起来,说起来忙碌了一晚,她可不是也滴水未进嘛。
当下她疾步走出衙门,在距离卫指挥使司衙门不远的弄巷里就有一个早餐铺子,她前些时日就来吃过几次,这里的油条豆汁都不错,还有香喷喷的葱油饼。不但好吃,还特别实惠。
不过她并没有一个人坐下吃,而是打包了两份,这才再次来到公孙翊的居住的后院。这个时候的公孙翊自然已经起来了,正在院内练习刀法,练习刀法与射箭,这是公孙翊每日必备的训练方式,若是在自己的军营中时,公孙翊早上还会与士兵一起负重晨跑。
“蓉姐,昨夜辛苦了,可还算顺利?”公孙翊见到王俏蓉的身影时,随即收刀迎了上去。
王俏蓉看着满头大汗,光着膀子迎了上来的公孙翊时,脸颊上不由升起一朵红霞,尤其当公孙翊走近之时,看着眼前这伟岸的身躯,以及扑面而来的男人味时,这个战场上杀起人连眼都不眨的女将军,心跳却不由嘭嘭得跳动了起来。
“蓉蓉,别发愣了,咱们坐下吃饭吧。”公孙翊其实早就看出这丫头对自己有意思,不然他也不会这般信任她,同样要不是这丫头迷自己,她也不会替自己卖命。
说起来公孙翊自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这一世这么有女人缘,要知道上辈子他可是打了大半辈子光棍,一直到穿越之前也没有一个正经的女朋友。
不过对于这一点,公孙翊也只能归根于自己这张脸确实长得比较有迷惑性,所以才比较讨女人欢喜吧。
被公孙翊顺手拉住手的王俏蓉,就像被电击一般,哆嗦了一下,差点没把另一只手上的食物都洒落。
“傻丫头,别发愣了,你家大人我可不是个木头人,你的心思我岂能看不透?”公孙翊苦笑一声,接过她手中的食物,在院子内的石桌上摆放了开来,拉着依旧有些尴尬和不知所措的王俏蓉坐了下来。
“大人我,我没有?”王俏蓉低着头,双手慌乱的抓着身上的甲胄,眼神躲闪的争辩了一句。
“没有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喜欢我?既然如此,那我明天给你找个好人家许配了你看怎么样?”公孙翊打趣拿起一根油条,边吃边看着她说道。
“不要,不是,我不知道……”王俏蓉猛地站了起来,一时语无伦次的喊了起来。
“坐下说话,看把你急的。”公孙翊心疼的一笑,把豆汁递到她手中,柔声道:“放心吧,你的心思我懂,你如是姐姐也懂,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待祖母守孝期过后,我把父母接来,我为你们举办一个大型婚礼。”
“嗯。”王俏蓉被公孙翊温柔的目光看的心暖暖的,下意识的就点头应了一句,但下一刻醒悟过来的她,却不由激动的眼眸里泛起了泪光,此时她眼眸中的泪光,无疑是幸福的泪花。
“你看你,这么大的一个人还哭鼻子,羞不羞?”公孙翊打趣一句,目光温柔的看着她,轻轻的擦拭着她眼角的泪花,那专注柔情的目光,直接把王俏蓉这颗心彻底给融化。
此刻的王俏蓉就像石化了一般,因为此时的她,觉得自己全天下最幸福的那个女人,即便此时让她去死,她也不会有半点遗憾。
一顿早餐过后,王俏蓉这个外刚内柔的女子,就像换了个人似得,眼神都变得温柔而亲切了起来,就算是个人都看得出她眼中那如甜蜜幸福的小女人味。
之后,公孙翊安排军士把昨夜抄没的财物进行了清点,预计折合成银子不下三百万两,其中周定贤的家产就超过一百万两,其余四家官绅合计两百万余两。
这么大一笔银子,公孙翊自然不可能独吞,即便他想独吞也吞不下去,除非他直接造反,否则周定贤的家产就必须全部交上去,因为要想坐实周定贤的罪名,就必须有赃物佐证,不然凭借一份供状,岂能扳倒向周定贤这样在朝廷有身后背景的大将。
其次那几家官绅,虽然被他派人抄了家,但也必须知会知府衙门,这样才不会有后顾之忧,所以这又必须拿出一笔银子来摆平。
为了摆平淮安知府康万民,公孙翊在午后亲自去了一趟知府衙门。说起来康万民也是当朝进士出身,比公孙翊还要早上两届。不过据王巨掌握的资料来看,这个人并不是一个手脚干净之人,他在淮安已经两年,不但毫无建树,反而在压榨百姓方面,却是颇有手段。
这样的人爱钱,惜命。对于公孙翊来说,反倒是好摆平,这不公孙翊直接把那几家官绅与周定贤勾结的证据呈了上去,要求他处置的同时,并且直接给他抬了一箱金子放在他面前,这家伙二话不说,直接就拍板,此事他一定会秉公办理。
解决了这个问题之后,公孙翊给王巨、容坦各留下十万两银子,让他们各自招募三千军士,把原来营中的官油子,全部编入军户,负责屯田耕地。
要知道淮安卫与大河卫手中本来就有几千倾土地,如今公孙翊解决了那几家官绅,自然把田地都收回了,正好可以安置军中那五千老弱病残,以及那一千多户世袭军户。
三百万两银子,公孙翊给了淮安知府康万民十万两,给了王巨容坦二十万两。剩下两百七十万两银子,公孙翊打算留下七十万两银子,把另外的两百万两银子与周定贤一道呈送进京,孝敬给崇祯皇帝。
虽然公孙翊也缺钱,但现在他留下七十万两银子,足够来年一年的开支,所以暂时不由担心钱的问题。相反崇祯皇帝无疑才是更缺钱,眼下马上入冬了,中原大地,辽东边军御寒的冬衣就是一大笔开支,这笔钱给崇祯,无疑会让大明更多的将士获得温暖。
两百万两银子送上去,即便没有功劳,但只要能够换得崇祯的一分信任,公孙翊也是认为值得的,眼下大明风雨飘摇,而他根基又太浅,要是皇帝再不信任,他随时就会打回原形。
所以花两百万两银子,换一年的时间,公孙翊认为是千值万值的。眼下对于公孙翊来说,只要能够在徐州府待上一年,那么他有充足的把握站稳脚跟,到时候即便皇帝想要动他,那都必须掂量一番才行。
从淮安府返回徐州府之后,公孙翊立刻就写了一份奏章快马送去了京城,请示出兵讨伐李连堂的军事行动,并把查处周定贤与呈送银子入京之时呈报给了崇祯。
眼看已经空了的府库,一下子进账七十万两银子,负责内外财政事务的宋献策与柳如是如释重负。
宋献策甚至感叹道:“这抄家还真是来钱最快的办法啊,要是多抄没几家,咱们就算再募兵十万也不愁啊。”
半个月之后,李牟领着人马把人犯周定贤与银子送到京城之时,崇祯震怒之余,当即下令砍了周定贤的脑袋,并且申斥了镇远侯顾肇迹一番。
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顾肇迹被皇帝一番申斥,回到家又被宠妾一番哭闹,自是怒火重生,把公孙翊这个始作俑者给记下了,两人这梁子也算是结下来了。
而这个时候李连堂的叛军劫掠兖州,攻破临清州漕运安山八闸,堵截漕运的飞报也如雪片般投到了京城。原本因为高起潜被李连堂挟持,崇祯就觉得丢了脸皮,在收到公孙翊奏报出兵请求时,他就已经批复同意出兵。
当临清州漕运被堵截的消息传来时,崇祯自是再也坐不住,当庭下旨,御赐尚方宝剑一柄,命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派人飞马送往公孙翊军中,限期一个月剿灭叛军,若不能定期完成,严惩不贷。
这就是崇祯的刚愎自用之处,他可以给你无限的权利,但你必须按他的要求完成任务,否则下场就是死,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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