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丧葬制度森严,尤其是官宦家族更是有严格的规章制度。甚至还要上表朝廷,进行守丧丁忧制度,按大明律,父母祖父母直系嫡子,丁忧时间长达二十七个月。
若是隐瞒不报,一旦被发现,那就是重罪,足以判流放三千里的大罪,甚至还会遭天下人唾骂。
公孙翊作为嫡长孙,祖母仙逝,同样也遵从守丧礼制,所以在祖母逝去的当天,他就上表朝廷辞去了光禄寺卿一职,表示要居家为祖母守丧三年。
公孙翊这一封奏章抵达中枢朝堂之时,周延儒已经复相,正式被崇祯皇帝任命为内阁首辅,加太子太师,进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再一次走上了人生的巅峰。
而就在六月上旬,中原为祸的李自成率领农民军,已经安定占领的襄阳、南阳、许昌等河南十几个州县,加上革左五营主帅罗汝才与张献忠闹翻,改而与李自成合营,从而使得李自成声势大振,兵力扩张至二十万之多。
兵力与实力以及势力都大增的李自成,此时每每想起开封城下一战,不但损兵折将,还被射瞎了左眼的仇恨,自是再也按耐不住。
经过旬月的准备,李自成再次亲率二十万大军,对外宣称三十万大军,再次兵临开封城下。这次由于开封城守军准备不足,加上李自成在得到襄阳后,获得了大批明军留下的军需物资,甚至还有十门火炮,以及充足的弹药,以至于战争一开始,开封守军陷入了被动之中。
但由于开封城墙坚固,加上又有壕沟,以及巡抚高名衡,周王朱恭枵等人出力,总兵刘泽清虽然心中惶恐,但他毕竟也是一名老将,众人同心协力之下,倒也勉强顶住了李自成的多次进攻。
而这个时候京城的崇祯接到奏报之后,担心开封有失的崇祯,急忙特赦待罪狱中的侯恂为兵部侍郎,督师保定总督杨文岳、偕总兵左良玉、虎大威、杨德政、方国安、以及永城州卫指挥使唐通等率兵二十万驰援开封,对外号称四十万大军,并对外宣称三十万大军的李自成还多十万。
崇祯起用侯恂,本意是节制已经渐渐有些不听号令的左良玉的,因为侯恂曾经是左良玉的老师,还提携过左良玉。此时的左良玉手中掌握着湖广一线十万明军,帐下战将千员,已经实际上替代了死去的杨嗣昌,掌握了湖广一线的明军主力。
但崇祯显然有些想当然了,左良玉虽然亲率五万大军北上,与侯恂和保定宗族杨文岳先后抵达开封外围,但实际上无论是虎大威、还是杨德政、方国安实际上都是各自为营,并不服从调遣。
唐通一个卫指挥使,在这些总兵之中,甚至都没人正眼瞧他,这次他亲率的五千人马驰援开封,都是刚刚成军的新兵,很多甲胄兵器都没补全,他之所以亲自领着新兵而来,倒不是为了立功授封,只是希望立功赢得皇帝的信任,这样他就可以请求皇帝起用公孙翊。
因为在唐通看来,公孙翊被明升而降,显然是受到奸人构陷,所以他希望能够帮到公孙翊。
为此他一意孤行,在李岩、宋献策再三劝说之下,他依然坚持率军救援,最后甚至直接从屯田军中抽调了五千新军带去了前线。
大明援军到来的消息,自然没有瞒过李自成,在军师牛金星的布置下,李自成随后留下三万人马以及伤病员继续围攻开封,他自己亲率十五万精兵,悄悄扑向了在朱仙镇安营扎寨的二十万大军之外。
时日,朱仙镇上空大雨磅礴,二十万互不统属的明军,以为农民军仍然孩子开封城下,丝毫没有防备,而明军大将各自因为如何出兵开封而陷入争吵之中。
直到李自成的十五大军四面合围,发起了进攻之时,如梦初醒的明军将领,惊慌失措之下,总兵官左良玉率先突围而出,紧接着各路总兵自是纷纷无心恋战,各自四散而逃。
二十万大军一日之间溃散,督师的侯恂差点成了俘虏,最后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化装才逃离战场,奔逃去了扬州避难。
朱仙镇之战,最终以李自成大获全胜告终,明军二十万大军损失过半,各自撤回驻地,而李自成则收降六万明军,实力不减反增。
唐通在这一场汪洋大海的战斗之中,也是全军覆没,悲痛之下的他,正要挥刀自刎之时,被亲兵强行拉住,最后五千人马仅剩下百余人狼狈逃回了永城州。
而李自成在朱仙镇的大胜,不但极大的鼓舞了军心,也对开封守军起到了极大的震慑作用,以至于总兵官刘泽清如坐针毡,夜不能寐。
当李自成围困开封月余之久,城中粮草耗尽之时,李自成在谋士顾君恩的建议下,向城中射去了劝降书。早就愁得头发都白了的刘泽清,在看到劝降书之后,把心一横,做出了让天下人震惊的举动,他连夜打开封东门,向李自成献表投降了。
刘泽清投降李自成的消息传开之时,无疑对大明上下都是一个巨大的震动。以至于崇祯把御案都掀翻了,狠狠把大殿上的周延儒骂了一顿:“叛徒,叛徒,传朕旨意,杀刘泽清者,赏银一万两,封爵。”
“皇上,开封失陷,中原大地将彻底迷乱,闯逆可能北上,当立刻调集兵马固守保定以及山东以拱卫京师,同时调派大将坐镇徐州,确保漕运畅通,否则京师随时会陷入无钱无粮的局面。”兵部尚书陈新甲,见群臣一言不发,向来耿直的他,随即出班奏对,向皇帝提出了下一步的应对措施。
崇祯发怒之后,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看了眼几位内阁辅臣,见他们此时都耷拉着脑袋,知道他们只怕没有什么好建议的他,只得把目光继续投向陈新甲:“陈爱卿,以为何人可以担当此番重任?”
“臣举荐工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张国维出任保定总督,督师京师周边各军,会同山西总兵周遇吉巩固黄河沿线,断不可让闯军渡黄河。同时命三边督师傅宗龙确保潼关不失,防止李闯逆贼进入陕西,山东方面,可以命总兵杨御番固守,只是运河沿线,臣一时没有合适的人选……”陈新甲说到最后,有些迟疑的看了眼崇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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