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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斩首立威

    公孙翊倒不是真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而是他不想在对这群人底细不明的情况下把酒言欢,这样的宴会对于如今他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

    “大人一心为公,吾等不及也。”阴润与高世泰对视了一眼率众喊道。

    “哈哈,诸位大人过誉了。今后徐州府大小事务照旧,本府目前紧要之事就是护漕,征伐运河沿岸的匪军,所以州府事务还要劳烦诸位大人多多费心了。”公孙翊来上任之前,就与宋献策定下策略,第一步就是练军平叛,第二步则是在外围各县推动新政改革,最后再清理徐州府有过错的官吏与恶迹的豪绅。

    “大人放心,吾等自当尽心竭力,为陛下尽忠,为大人分忧。”通判高世泰一脸正气的应道。

    “那今天就到这里,诸位大人各自散了吧,下午本官要去视察军营以及码头的情况,诸位大人各行其责便是。”公孙翊勉励众人一番之后,便让众人解散而去。

    “大哥,如何?”待众人走后,公孙翊微笑的询问着刚才一直站在自己身侧的宋献策道。

    “从面相上来看,阴润、高世泰、黄耳鼎都属于为官圆滑之辈,反倒是推官郝杰一脸正气,是属于那种敢于任事之人。”宋献策善于相人观星,刚才那些官吏,自是难逃他的法眼。

    “大哥,这州府之事,那就劳烦你坐镇调和。”公孙翊点点头,道:“下午你拿我手令,前去查点钱粮库存,战事一开,粮食钱财就如流水,咱们必须做到有备无患。”

    “三弟你尽管去整顿军务,钱粮之事,交给大哥便是。”宋献策则是胸有成竹,如今公孙翊手握兵权,他这个师爷,即便是狐假虎威,也足以处理手中的事务。

    徐州千户所隶属淮安卫指挥使司,满编人员一千一百二十人,牛远作为徐州千户所千户,自然是千户所最大的负责人。

    但此刻他却被人押上了校场断头台,原由很简单,这个家伙不但吃空饷,克扣粮饷,还私自贩卖军中武器甲胄,对于这样的蛀虫,公孙翊从来都不会手软。

    “公孙翊,吾姐夫是凤阳巡抚马大人,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肥胖的牛远之前还牛气哄哄的,但此刻被押上断头台,他顿时惊慌失措的大喊了起来,甚至把他的后台也抬了出来。

    说起来这家伙也的确够蠢的,仗着自己有后台,贪墨粮饷,吃空饷,贩卖武器甲胄,甚至参与私盐贩卖勾当等罪名,他都记录得有账本,直接被公孙翊给来了一个人赃并获。

    “哼,本府奉天子旨意护漕,汝一个小小千户,贪赃枉法,本府有何杀不得,你说你姐夫是凤阳巡抚,怎么马巡抚莫非也参与你的贪赃枉法之事了?若是你敢举证画押,本府必然上奏天子,连他一块法办了。”公孙翊目光一凝,肃然责问道。

    “饶命,饶命啊,大人,小的不想死啊……”别看牛远体重超两百斤,但却是一个十足的软蛋,此刻在斧钺加身之下,他竟然嚎啕大哭的求饶了起来。

    “行刑。”公孙翊不说杀人如麻,但对于这样一个无用无能的小人,他自然是不会半点手软与同情的。

    “把此人的首级悬挂营门,张贴告示,告知营中军士,凡我大明将士,必须遵从军规军纪,如有违犯,如同此头。”偌大的徐州千户所,兵力不足五百人,而且大多数是老弱病残,也就二百充门面的青壮年,但这些人还都是老兵油子,根本不堪大用。

    对于这批人,公孙翊恨不得都砍了,但杀了这些人并没有实际好处,最后公孙翊直接打发这些人在城区建了一座营寨,让他们进行屯田自救,若不能按期完成任务的,将会两罪并罚。

    “李仲,现在起,由你主持徐州千户所事务,立刻招募一千五百军士归建,记住一条,必须要会水和操舟的壮丁,今后徐州千户所的士兵,必须充当水师之用。”公孙翊点名的李仲,原先是义军贺一龙裹挟的一名渔夫,但这小子却是颇为机灵,不但水上功夫了得,还粗通文墨,眼下公孙翊手下缺乏可用之人,自是把他给提了上来。

    “卑职遵令。”个头偏矮的李仲,长得却是十分壮实,是那种看起来不起眼,但却是公孙翊从数万民团队伍中发现的颇具天赋的将才。

    “陈副将,从现在起,各营进入备战状态,我军随时准备出征。”公孙翊在处理了营中事务之后,吩咐陈德抓紧备战,眼下漕运之事乃是朝廷心腹大患,自是拖延不得,他若是迟迟不动兵,朝廷必然会怪罪。

    “卑职明白。”陈德领命道。

    上任第一天,公孙翊就把千户所的千户牛远给斩杀了消息,着实把徐州上下官吏给惊着了。当天夜里,同知阴润、通判高世泰、铜山知县黄耳鼎三人聚在一起,讨论起了这事的得失。

    “看来咱们这位新知府是个狠人啊,一个千户他说杀就杀了,如此粗暴作风,说他是雷厉风行呢,还是愚蠢好呢?”阴润抿了一口杯中之酒,接着道:“牛远虽然是一个粗人,但凤阳巡抚马大人可是监督咱们徐州府的,公孙翊把他小舅子砍了,这事咱们可得赶紧报上去,免得马大人怪罪可不妙。”

    “这公孙翊是把自己当做过江龙了,此人年纪轻轻就窃居高位,自然志得意满,做事不管不顾,但他也不想想,咱徐州府可是金陵管辖,上面各道各部大人都压着呢,他如此轻浮任事,言官御使迟早弹劾死他。”高世泰作为崇祯十年的二甲第一名传胪进士,想想自己奋斗多年,又有东林(党)前辈照拂,如今也不过区区正六品通判,再看看公孙翊一个毛头小子,为官不过一年却做到了正四品知府,他的内心自是充满愤慨与妒忌。

    “二位大人,今天下午公孙翊的师爷宋献策可是在县衙盘查了一个下午,咱们账面上的东西,怕是经不起他查啊,临走之前他要求本官调拨三万石粮草去军营,你说如今这青黄不接时节,本县去哪里调三万石粮草啊。”黄耳鼎也是一脸哀叹,县里的粮食早就被他们倒卖了出去,此时手中自然无粮可用。

    “黄知县,无需担忧,府库里还有两万石粮食,你明日先借调一万石过去,就说剩下的过两日调运过去。”阴润不以为意的摆手道。

    “不妥,不妥,既然公孙翊会清查铜山的粮库,州府的必然也会清查,咱们如今只能先稳住他,可以先从城中的几大粮商手中借调三万石粮食过去。”高世泰阻止了阴润之法,进而道:“眼下咱们当务之急还是把公孙翊斩杀牛远之事汇报上去,然后坐等马大人发力,这次公孙翊来徐州,主要还是护漕,只要他护漕不力,马大人必然弹劾与他,而我等再一起发力,必可置他于死地。”

    “据说公孙翊善于用兵,今日吾观他帐下兵马,确实是精锐之师,怕是那些叛军也未必是他对手啊。”阴润微微皱眉道。

    “正所谓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捕头老何可是远近闻名的好汉,交友甚广,此事可交给他去办,只要让他把公孙翊的行军路线透露出去,如此……”高世泰却是阴阴挥了挥手,显然在他眼里,国家荣辱根本比不上他斗跨公孙翊来的重要。

    这其实就是明末的官场生态,大到朝堂,小的一个县衙,几乎人人窝里斗,朝堂是各派党争利益,县衙是宗族豪强盘剥,也是这种人人为己的自私自利行为,导致偌大的大明在各个战场上败仗连连,最终走上亡国灭朝的悲剧。

    三日之后,公孙翊亲自率领帐下五千人马再次踏上征程。此时的李牟仍然在宿迁未赶回来,不过公孙翊已经给他去信,让他在完成宿迁的任务之后,率军前往滕县与他会合。

    这次公孙翊出征,也没有带宋献策随行,甚至李仲招募的一千五百新军,他也没有带走,而是让李仲尽快把手中这支水师人马训练完成。

    为了以防万一,公孙翊虽然没有带众女中的任何一人随行,但却给红娘子与赵灵儿布置了一个任务,那就是让她们招募最少五十名少女,最好是身世清白的少女。目的则是武装成一支护卫队,以后公孙翊事务繁忙,家中护卫不可少,所以成立一支女子护卫队无疑是百利无一害。

    而这支女子护卫队的名字公孙翊也取好了就叫飞燕卫队。原本红娘子与赵灵儿也是期望能够跟随公孙翊上战场的,但在公孙翊安排了任务给她们之后,二女也只得点头接下了这份差事

    公孙翊此次出征的目的地就是疏通运河,而叛军目前占领盘踞拦截的运河据点,就在藤县境内的阳庄闸口。

    出征之前,公孙翊早一步就派于季这个斥候高手,率领一旗探子摸清了藤县的情况。目前叛军的主力主要盘踞在峄县、费县、梁邱、滕县四县境内,而他们并没有明确占据县城为据点,而是在四县境内的几座险要山中盘踞。

    根据于季打探到的消息,公孙翊手中也拿到了这支义军详细资料。这支叛军主要的头目叫王巨,字肖武,此人自幼习武,任侠好义,少年时代便为友人出头打死官差,之后纵横各县,官府莫能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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