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心一路疾驰至隋军大营,却被岗哨拦在了门口,她不想浪费时间,竟直接驾马冲入营中,直到杨广的营帐外才勒住胯下骏马,直接跳了下来。
一进营帐,萧夜心便见到了正在昏迷中的杨广,他不过着了中衣,胸口下方的衣衫上还有一片血迹,当真触目惊心。她立刻冲去床边,正要为杨广检查伤势,却发现其中有诈。
萧夜心刚要离开,杨广却抓住了她的手,她挣扎了几下却毫无作用,反倒是刚才昏迷的杨广此时已经睁开了双眼,正殷切地看着她。
;放开我。萧夜心仍想挣扎,身体却被杨广钳制住,唇上随即覆来一阵温软之感,她便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方,又在做些什么。
那些因她而起的患得患失都在这些日子的分别中化作了无尽的相思,当杨广知道萧夜心并没有回大兴时,他就已经想要去找她,告诉她,过去种种是他错了,请她原谅。
;阿柔。
交缠在一起的气息中传来了杨广温柔至极的声音,萧夜心却觉得这声音远得仿佛在千里之外,可她总是牵肠挂肚的人分明近在身前。
注视着萧夜心怔忡的眉眼,杨广将她揽入怀中,道:;对不起,是我的过错。我不应该那样猜度你,不应该不信任你。当日你说要走的时候,我便已经后悔了。当我知道你来了钱塘江,我立刻就想去寻你,但又怕你不肯见我。阿柔,对不起。
面对杨广突如其来的温存,萧夜心却不知所措。她怔怔地靠在杨广怀里,听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向自己道歉,她感到惊讶,诧异,喜悦,不知所措,甚至觉得自己仿佛是在做梦。
萧夜心的毫无反应让杨广心急起来,他看着她,当真害怕劝不回她,道:;阿柔,你听见我说话了么?
萧夜心的手慢慢触上杨广衣上那一片血迹,隔着衣衫轻按着他的身体,倍感庆幸,却颤着声道:;幸好没有受伤,真是吓死我了。
杨广将那块玉佩取出来,道:;如果没有它,我就逃不过了。阿柔,是你在保护我。
当时那支羽箭破空而来,的确射向了并无防备的杨广。然而上苍庇佑,箭尖刺中了那块玉佩,这才令杨广幸免于难。便是在那一刻,杨广坚定了要将萧夜心找回来的决心——临危之际,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萧夜心,他怕此生再也见不到她,怕不能与她相守将来几十年的岁月,怕她将他忘了,怕他没能履行当初答应她的誓言。
杨广的温柔并不能抚慰萧夜心一路而来对他的担心,她的身体此时仍在发颤,唯有亲眼看着杨广才能安心一些。她捧起他的脸,重复着刚才的话:;真要吓死我了。
萧夜心落泪的那一刻,杨广再一次将她抱住,她便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将这些日子的忧心,将对他的思念一并都哭了出来,唯独没有对他的怨怪。
向来从容镇定入杨广,却有世间这一个萧夜心能令他手足无措。他听着她的哭声,只觉得无论自己说什么都苍白无力,除了这样抱着她,他不知还能做什么去安慰她。
杨广轻抚着萧夜心的长发,柔声道:;阿柔,别再离开我了,我发誓,从经往后不会再计较过去那些事,你和我只有将来。
萧夜心哽咽问道:;我没有曾经么?
眼前这梨花带雨的一幅容颜不知为何让杨广心中欢喜,他忍俊不禁道:;当然有,只是你我的将来更重要。
萧夜心垂眼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在杨广身上摸索起来。
杨广不明所以,却任由萧夜心对自己上下其手,只等她占够了自己的便宜,方才问道:;你在看什么?
萧夜心认真道:;你这箭伤是骗我的,我却怕你还有其他伤,所以多看了看。
明明是萧夜心一丝不苟的回答,她的睫上甚至还站着泪珠,然而杨广看在眼里,喜欢在心头,莫名就想要逗她,于是宽衣解带道:;隔着衣服怎么看得清,等我宽衣让你仔细检查。
萧夜心扭过头嗔道:;堂堂晋王,竟在我面前如此孟浪,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便是只在你面前孟浪,那又如何?杨广将萧夜心拽入怀中,眼波闪动,目光渐渐迷离,道,;今夜不要走了,留下陪我。
不经意间,萧夜心的双手已经被杨广的一掌包裹住,她看着眼前这双俊美清逸的眉目,感受到正在杨广眼底涌动的灼热情绪,她便不由心如鹿撞,便是连说话都不及平日利索道:;今日一仗……胜了?
;大胜,就是让高智慧跑了。
;那你不去追人,来这里戏弄我?
;萧玚上赶着要拿人立功,我何必跟他自己的小叔子抢功劳?杨广凑近过去,见萧夜心双颊嫣红,煞是可爱,便更想一亲芳泽,道,;还有什么要问的?
;既是大胜,你身为一军统帅,难道不去跟他们一起庆祝么?
;他们最喜欢的是喝酒吃肉,我去了他们反而不自在。若要说场面话,来总管和越公可早就打好腹稿了,不用我出面。
;既然没我什么事,我想回去。
;我就在这儿,你要回哪儿去?杨广松开握着萧夜心的手,反而轻挑起她的下巴,笑道,;你特意为我来了浙江,还没跟我说上几句话就急着走,你愿意,我都不答应。
;那你想怎么样?萧夜心抬眼时,恰好与杨广深邃暧昧的目光触到了一处,她只觉心跳似是漏了一拍,脑海中也跟着一片空白,像是任由杨广宰割的样子。
**本就苦短,杨广已和萧夜心虚度了这半日时光,如今美人在抱,他若再不做些什么就对不起这良辰美景,也辜负了萧夜心为他踏月奔赴之情。
芳唇檀口既在眼前,只差分毫便可取用,偏偏来护儿的声音在帐外响起:;殿下,将士们都在庆祝大捷,殿下何不出来与大家同乐?
杨广明明记得,他吩咐过杨素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自己,不知是杨素今夜酒喝多了忘了,还是故意让来护儿搅他的兴致,总之此时的杨广就如同被抢了食物的老虎,非常不高兴。
萧夜心见杨广变了脸色,不想他与军中人闹出不愉快,便主动拉住他的手示好。
杨广这才压制了心头那几丝火气,耐着性子道:;孤有些不适,想早些休息。老总管替孤好好谢谢将士们吧。
;要不要请军医过来看看?
杨广暗骂来护儿不识时务,更确定是杨素有意借来护儿戏弄自己,可萧夜心让他忍,他便生生忍了下来,只皱眉道:;只是有些累了,来总管只管去跟将士们庆祝,不用担心孤。
来护儿这才愿意离去。
杨广恼得只能用叹气来缓解此时的心情,却听见了萧夜心压制的笑声。这几记吟吟笑声可算是彻底点燃了他内心的某种情绪,他猛地将萧夜心按去床上,用半边身子压着她,问道:;看我的笑话,你很高兴?
萧夜心无辜地摇摇头。
;那刚才是谁在笑?
萧夜心仍是楚楚可怜地摇着头。
;再不好好答话,我就把你嘴堵了,让你今晚想叫都叫不出来。杨广似是有什么阴谋,就连笑容都令萧夜心有些不安起来。
萧夜心从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此之快,内心随之产生一种陌生却强烈的期待,然而杨广看她的眼神太过直白,也太热切了,她不得已转过视线,道:;好好的,我叫什么?
杨广仍然笑得古怪,贴去萧夜心耳边问道:;要不要我去把灯灭了?
事已至此,萧夜心再不通世故也知道杨广要做什么。她虽又羞又恼,可但凡见了杨广,她就好似全身的力气被抽走了一般,想逃也逃不掉了。她扭头看着还在燃烧的烛火,咬着唇迟疑了一会儿,道:;难道要我去?
杨广对萧夜心的回答甚是满意,起身前他轻刮了她的鼻子,道:;等我。
只是眨眼之间,整个营帐都暗了下来,唯有帐外依旧亮着的火把还能让萧夜心感受到一点光线。她只觉得有一道身影很快翻上了床,在顷刻间霸占了她的呼吸,将她带入了她过去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翌日萧夜心醒来时,只有她一人躺在床上。
;醒了?杨广的声音传来,听起来他的心情格外好。
萧夜心正要起身,却被杨广按回了床上。一旦想起昨夜之时,她便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然而此时,她只能躲进被褥里,却还是能听见杨广郎朗的小声。
萧夜心露出半个脑袋,看着笑容灿烂的杨广,道:;不许笑了!
昨夜杨广便是这样,总在她耳边笑。她问他为何发笑,却每一次都被杨广用吻堵住了唇——可她好像心里明白,他为何那样高兴。
杨广的目光往萧夜心身旁瞥了瞥,萧夜心发现了褥上了殷红。她赶紧用被子盖住,又一次整个人躲进被子里,全身团了起来,似是个小山包似的蜷在杨广面前。
杨广抓着被子向上提,硬生生将萧夜心从被子里;抖了出来。
见没有了遮羞物,萧夜心用双手捂住脸,如何都不肯面对杨广。
杨广将她抱在怀里,笑着逗她:;你是准备一辈子都这样捂着脸过,不见我了?
萧夜心从指缝里偷看杨广,命令道:;你不许笑了,再笑,我真不理你了。
;我这是喜不自胜,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至于连这表情都控制不住。杨广强行将萧夜心的手按下,在她额上亲吻,道,;我要去见越公他们,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萧夜心看着杨广似在思考什么,忽然搂住他的脖子道:;说完了事就快些回来。
得萧夜心关切温柔,杨广显然心情大好,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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