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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就是铁山

    好在这个世界的人都比较信神,也都有一些不知真假的鬼怪神话传说什么,他也只能套用一下了。

    就这么,他将自己在梦中看见的一金龙,一青龙,打架,然后化作光芒,就好了的事情,给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果然,铁老头虽然蹙着眉头,但也没说什么不信,后面屋里面再走出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手掌也很是粗糙,一看也是经常操持家务的,但一看见铁山,也是一把拉扯住他的手臂,好一顿看,然后就是尽抹眼泪。

    她在里屋也听见了铁山所说的,直呼“苍天开眼,神仙显灵,要去城外的龙泉寺还愿云云的...”

    这正是铁山的母亲,很朴实的一个农家女人,平时虽然铁山淘气,但也是最受母亲宠爱的一个。

    铁山只能好一顿安慰,而这场伤好的插曲也就此过去。

    帐篷里面的三位兄弟也是一早就来到了这边,但是自家长辈说话,他们没敢插嘴,这如今一看没什么事情了,才纷纷上前掐着铁山看了起来。

    嘴中也是纷纷惊叹连连,那位书卷气息浓重的二哥还直呼“不可思议”。

    铁山也不好再解释什么,毕竟他也是一脑袋雾水呢。

    “三哥,你身体刚好,吃肉。”老四铁川人太小都插不上话,只能将炖着的肉锅,给端了过来,朝着铁山笑道,但他自己却是眼睛一直瞅着锅子,喉结还不断蠕动着。

    “老三,这是娘用唯一剩下的那根银钗子去肉铺换来的半斤猪肉,虽然没什么作料,不过,对你元气有好处,你快吃吧。”二哥也说道。

    大哥比较沉默寡言,实际上就是比较憨厚木讷,但眼神里面也是这个意思。

    铁山这会儿是真的感到了兄弟情义,就算小四那样,但也仅是个孩子,谁家孩子不爱贪嘴的,于是,他笑了笑道。

    “不用,我身体都好了,大家一起吃吧。”说完,他还跳了跳,以示自己无恙,话也是真的。

    “给你吃就吃,既然好了,明天就去收尸队报道,我给你找了个活计,省的你整天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铁老头却是一把夺过小四的铁锅,也不嫌烫,就塞给了铁山,并冷冷扔了这句安排的话后,就走了。

    “哎呦....”铁山可没有这双火里来火里去的铁手,强忍着捏着锅沿,快速放到了地上,就马上对着通红的手指吹了起来。

    小四最为高兴,他刚才可是用树叶垫着的,虽然没有肉吃,但看三哥倒霉样,他就心里舒服。

    其余的人一看这样,都知道老爹说一不二,威望很重,也不敢多说什么,就转身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而铁山如果不是经过昏迷那段时间的见闻,就凭以前的父子关系,肯定立马反抗,但现在知道老爹对自己的爱护后,剩下的就只有感动了,就连平时这副死硬倔强的铁疙瘩脾气,也似乎可爱了起来。

    在母亲的监督下,铁山吃完了那经过水煮后,又缩水了近一半的小块猪肉后,虽然跟二哥说得真是一点作料没加,却是他二十多年来吃得最香的一块肉。

    母亲铁李氏也眉眼弯弯的,看得出她的心情很不错。

    “娘,那个收尸队,最近死了很多人吗?”铁山记忆中虽然连州城每天都有人死,但自从一年前的也就是他们这一大波北境的难民过来,没有足够粮食吃,饿死了不少外,其余的就没有大规模死亡了,而一般小规模的尸体,城卫军也顺手处理了。

    一直没听说过什么要组织专门的收尸队的。

    铁李氏叹了口气,道:“唉,还不是这世道,听说连州的西北,好像是孟州又遭了蝗灾了,这不是又一批难民逃荒过来了。连州城的情况,你也知道,官府一直不敢开城门,最后差点激起民变,才给开了。

    但粮食也变不出来,如今外面也是饿死了不少人,城卫军如今主要防着民变,自然出不了过多的人手去处理尸体。

    可这么多尸体堆积,又怕疫病,就无奈打算从城里收拢些青壮,组建‘收尸队’。

    脏是脏了点,但听你爹说,这往后所有尸体都会包给收尸队处理,只要有尸体都会让收尸队的人处理,每一次不仅包一天的饭,还有十文钱拿。

    你爹合计怎么也算是个活计,而且,这世道艰难,就这么个收尸队的活,都差点抢破了头,你爹也是好不容易托了关系,塞了钱,才给你抢下来的这么个活。”

    说到这里,铁李氏也是一脸殷切地望着铁山,语重心长地道:“三儿啊,这世道这么乱,你可不能跟以前一样胡来了,这次你出事差点没吓死娘啊。以后可要踏踏实实地,啊?”

    “娘,我知道了,我会改的。”铁山紧紧攥住老娘枯瘦又粗糙的双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贫民窟的这处院子,总共就只有两个房间,老两口一间,剩下的四个兄弟一间,之前铁铁山养伤,其余三个兄弟怕打扰到他,只能在院子里面搭了个帐篷窝着睡觉。

    可如今接近立冬,破帐篷四处漏风,三个兄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好在一路逃难过来的,也算是历经磨难,不至于挨不下去。

    但现在老三已好,能搬回屋子去住,怎么也是好的,毕竟谁不想睡个舒适窝。

    于是,辞别母亲,刚出了父母房门的铁山,一下就听到了小四那欢喜的声音,正在屋里“嘎嘎”地大笑呢。

    铁山推门进去,原来是二哥正在给小四,将一些书本上的趣事讲给他听呢。

    对这一幕,他并不陌生,来到连州城的这一年,因为食物短缺,一天除了大哥和老爹,因为打铁耗费的力气多,一天吃两顿外。

    其余的人都是一天一顿,这么一来,特别是晚上,肚子实在饿得难受,就让饱读诗书的二哥给他和小四说点故事听听,转移下注意力。

    对着进门来的铁山,二哥朝着他笑了笑,小四办了个鬼脸,就继续说书大计了。

    而他也识趣地找了个地方,做了下来,听着二哥天南海北地说着那些奇闻异事,可当说到一些鬼怪精灵时,小四就受不了了,一个劲朝着他怀里钻。

    铁山不禁打趣道:“你小子害怕,还听?”

    “你懂什么,就是越怕才越有吸引力呢?而且你不觉着听着跟真的一样吗?”小四没好气道,他一向跟三哥最好,从小就跟着他捣蛋惯了,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

    “真什么?世界上哪还有鬼,都是杜撰出来,骗你这种小孩子的。”铁山捏了一下小四的鼻头,笑道。

    他本来以为融入这个家庭很难,但就这么短时间相处下来,却是异常容易,心中也不排斥这种感觉,反而有点享受这种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