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接待新罗使臣的任务应该是鸿胪寺负责,但为何禁军突然插手?
刑部的卷宗之中并没有记载关于禁军的事情,当时在场的士兵和新罗使臣都吸入毒气昏迷了过去,清醒过来的人神智也十分模糊,并不能够提供有效的信息。
;见过这枚玉佩吗?苏墨掏出了从案发现场找到的刻有牡丹花的玉佩。
长孙无逸眼中闪过一抹清明,好像记起了什么。
;见过,那日迎接我们的禁军之中有一个术士,他腰间所系的玉佩就是这枚,花蕊处有一点红色,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你知道那个术士的身份吗?
;带着黑色面具,看不到脸长什么样。
苏墨收回了玉佩,现在至少知道了这枚玉佩的主人是一个术士,贡品消失案的;土龙术法很有可能就是这位术士的杰作。
;如今,只有找回丢失的贡品,才能保住你的命,我会竭尽全力寻找,还你清白。苏墨道。
;谢谢你。长孙无逸灰暗的眼神溢出了一丝光芒。
……
出了刑部大牢,天色已近黄昏。
苏墨让狱卒记录下了与长孙无逸的谈话,嘱咐狱卒交给张亮。
自从他参与进这件案子,张老头似乎轻松了不少,今日;禁军参与其中的消息少说也得让张亮头疼一阵,想要当甩手掌柜是不可能的。
;苏公子,接下来该怎么查案?
;先不查了,晚上陪我去个地方。
陆明远有些好奇,如今正是查案的关键时期,苏墨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两人先是回到了万象阁,慕灵儿兴高采烈的出来迎接他们。
;少爷,你终于回来了,你可不知道,从早晨开始万象阁外就挤满了人,差点把门都挤破了,我都将歇业的牌子挂上了,但他们还是不肯离开,执意要等你,直到正午才慢慢散去。慕灵儿撅着小嘴抱怨道。
苏墨揉了揉慕灵儿的头发:;这几日可能我都不在,若有人求药,那些抽屉里都贴好了标签,你找给他们就行,若是其他事情,就告诉他们等几日再来。
自从领悟了医道技能,他便制了许多药剂,现在存货还多,这些药剂应对普通伤病已经足够了。
至于一些疑难杂症,所需要的药材需要特殊培育,培育周期很长,不便于制作药剂。
;知道了,你不在的时候我一定照顾好万象阁。慕灵儿甜甜一笑。
接下来苏墨先是回到内堂换了一身较为朴素的青色长袍,对自己的装束进行了改变,而后利用自制的特殊药剂在脸上涂抹,变换了容貌。
出了内堂,看到的是陆明远惊呆了的表情。
;这……陆明远像是见了鬼一样,他从气质依稀能感觉出苏墨还在,但看到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慕灵儿则是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之前她偷偷也尝试过在脸上抹易容药剂,当时也吓了一跳。
;我们一会要去的地方过于热闹,我怕我的绝世之姿倾倒众人,若是抢了别人的风头容易遭人记恨。苏墨拿过镜子照了照,对于现在普通的面容十分满意。
陆明远听到苏墨的话,一脸黑线,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需要吗?苏墨指了指易容药剂。
;我不需要。
;我觉得你一会应该用得到。
;不,我永远不会用到。
陆明远信誓旦旦的说道,苏墨微微一笑,任何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时间会验证一切。
一切都收拾好后,苏墨和陆明远准备出发。
慕灵儿眼巴巴的看着苏墨:;我也想去。
;今日不太方便,等改天有空带你游夜市。
苏墨带着陆明远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万象阁,慕灵儿那幽怨的眼神让他的良心有些不安。
一路上陆明远数次想要发问,但还是忍住了,刀山火海他都不拍,还有什么地方去不得。
直到到达目的地。
;平康坊……陆明远终于不淡定了。
;累了一天了,也该好好的放松一下了,今日请你听曲,别替我省钱,尽情放纵。苏墨大气道。
看这陆明远脸憋成了猪肝色,苏墨哈哈大笑。
他早就知道陆明远不能近女色,陆明远所修的功法过于刚猛,未到三品之前若是丢了童子身,就前功尽弃了,终身无望三品。
而三品之上的境界是所有习武之人的至高追求,也是一个分水岭。
武林中三品之上高手足以开宗立派,放在长安禁卫中,三品高手至少也能谋得一个千牛卫将军的职位。
千牛卫是皇帝侍卫,而陆明远是普通宫内禁卫,一品之差,地位天差地别。
;好了,不逗你了,此行是为了弄清楚这块玉佩的来源,平康坊向来是达官贵人聚集之地,消息也十分灵通,说不定能找到对我们有用的信息。
苏墨手掌中摩挲着从马车厢内得到的;玉佩,同时看向平康坊内,悦耳的丝竹管弦声从其中传出。
武德年间,高祖设立了平康坊,为宫中演出。
这里与寻常青楼不同,平康坊的女子大多卖艺不卖身,其中一些甚至出身于名门望族,只是家道中落,无奈来此谋生。
青楼与平康坊相比明显就落了下乘,平康坊中随便拉出一位优伶,姿色都堪比寻常青楼里的花魁,气质更是有天壤之别。
;你那易容的药剂随身带了吗?陆明远小声道。
;谁会随身带那种东西。
苏墨笑着摇头,;真香定律果然应验了。
陆明远神色有些紧张,若是在此处遇到同僚,那尴尬的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他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他想起了自己黑色底袍,拿出腰刀割下了一块当做掩面的工具。
;是个狠人!苏墨竖起了大拇指。
……
此时夜幕刚刚落下,正是平康坊最热闹的时候。
坊前的大道十分宽阔,各种样式马车停在道边,通过这些马车的装饰就可以看出,进出之人非富即贵。
但此处还有一个特例,便是读书人。
平康坊十分欢迎读书人,读书人越有才在平康坊也就越吃香。
平康坊的歌舞伎所求已经不仅仅是衣食无忧,她们大多有野心,想要让自己的名声更进一步,而最好的办法便是借诗词歌赋之力。
据传若干年前有一落魄书生一夜风流之后,留下了一首佳作,而那位花魁的艳名也随着佳作传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呢?
;好一个平康坊,真如坊间传闻中那样热闹繁华。苏墨看了看平康坊的四周,皆十分热闹,车马不绝,人声鼎沸。
平康坊与尚书省官署离的极近,来年春天就是科考,大多数科考学子都选择了这一片区域的客栈作为暂住之地。
除此之外,进奏院也设在离此处不远,也有不少外地进京官员在此处流连忘返。
也因此,平康坊的消息十分灵通。
;我听说,这里的花魁架子极高,我有一个同僚,花了一个月的俸禄,就喝了几杯茶水,连花魁的面都没见着。陆明远摇了摇头,似乎是为那位同僚惋惜。
;这是自然,就连寻常烟花之地的花魁都得用不少钱才能将门敲开,更何况是平康坊的花魁,想必不少官员都吃过闭门羹。
苏墨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自己的易容没有失效,才放下心来。
他现在的身份太过于敏感,拿着长孙皇后的令牌,查着刑部的案件,这次进入平康坊打探消息,极有可能被有心人注意到,易容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
陆明远是宫中禁卫,易不易容反倒没多大关系,就算被人认出来也只当做是来平康坊听曲儿,绝不会联想到查案。
;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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