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月一取得联系了?
灰伯说:“对,那边一收到蝶灵传递的信件,我这边就感应到了,位置在璃南国界内的任河,时间就在前两天,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久待。”
任河任河!月一收到他的信件,一定会等着他的,他坚信!只不过,离开无忧止境的日子就要来了。
见到老祖后,逸城把秘境里的遭遇一一诉说,特别强调了黑四的事情。逸城说:“黑四消失了,这一定不是好预兆,我希望蝶族能够通缉他、处决他。”
逸城在灰伯和老祖看来只是个稍显成熟的少年,身上始终带着干净气息,不是什么喊打喊杀的人,这次他居然会强烈要求他们对黑四进行处治。
灰伯也是短暂见过那个少年的,他惊讶地说:“如此紧急和必要?”
逸城点头,丝毫没有所谓的心软,归山老祖难得开口,“逸城所说绝不会是玩笑之言,他的认定一定是有道理的,按着他说的办吧。”
灰伯回:“明白。”
黑四已经不在秘境,四黑们姗姗来迟,跟长老们和灰伯请罪:“四弟所做之事,我们有责,请处罚。”
灰伯沉默不语,预感事情比自己认知的严重多了,通缉黑四的事情必要,但希望途中不要真如逸城所言,黑四会伤害自己的女儿欣儿。
人生世事总难料,灰伯顿时觉得自己老了。
地点回到耶施,时间回到月一收到逸城消息之前,某一个普通的夜晚。
月一睡不着,来竹林看星星,可是天气不大好,没有星星,她又不愿意回去,于是呆呆地在树上静坐。没有刻意留神周围,但长久的相处已经让月一对云盏独特的气味有所记忆,她没转头,百无聊赖地说:“来了?”
云盏轻功了得,没发出一点声音,落脚于她旁边,他说:“在愁什么?想逸城了?”
月一说:“你说他会不会????”
“不可能,你别自己吓自己。”
月一把头低到膝盖上,“我好担心,我不敢在商蕊面前说这些,就是怕她更伤心。”
云盏安慰到:“这事情不是你们俩任何一方的过错,这就是遇上了危险,下次我一定不让你???”
“决定权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好,你知道我的,我要靠自己的双手保护他们。”
云盏不说话了,月一转过头看他却和他的眼神对撞,云盏破天荒地露出伤心的表情,月一问:“你怎么了?”
懦弱不是云盏的戏码,他也是一瞬间就转换了过来,“没什么。”
月一再麻木也看得出来,他只是表面没事而已,月一说:“你可以跟我倾诉,如果把我当朋友的话。”
云盏无奈地笑,“当然!你以为谁都可以和我大呼小叫?”
月一这才放下心来,“确实,你平时那么凶神恶煞,对待别人才没有现在这么平和。”她拍拍云盏的肩,“兄弟,谢谢你,你真的???帮了我很多。”
云盏苦笑“兄弟”二字,“其实???你知道吗?我很喜欢???”
而月一却想到别的去了,因为最近云盏总是早出晚归,以前经常能一起吃饭的,现在却很难见到人影,月一推测他一定在忙自己的事,什么家仇、冤屈也一定压得他很累。她说着“诶,你喜欢什么?”然后主动靠过来,“你别动,我给你捏捏。”
“什么?”
云盏完全没反应过来,月一就把他扳向左边,后背对着自己,直接上手给他捏肩,“你放心,我可会了。”
“不是,你别这样,我不习惯???”
月一不理,继续闲聊,“你刚才说喜欢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次。”
“我???你。”他太不习惯她在身后了,而且两只玉手还在自己脖颈处活动,这种身体的直接碰触让他僵直后背,反遭月一一巴掌拍到背上,“你放轻松,我不会恶作剧你的。”
云盏还发现,月一的双手一左一右活动在他两边,伸长的胳膊像是环抱着他一样,他不由地双耳通红,脑袋里浮想联翩。
他等不及,他“噌”的一下就飞走了。
月一没料到这突发情况,“诶?还没完呢?”
空气中静谧无声,留下月一的“诶?”
云盏逃走,莫名沮丧,如果今日没说出口的话,改日再提还需要重新鼓起勇气,不如???于是他从远处传来声音,“我刚才说的是,我喜欢你!”
“什么?”
为防止呆头呆脑的月一不能懂他的意思,云盏还特意一步到位,“噌”一下飞回来,正对月一,不管自己的脸有多红和紧张。
他郑重其事地说:“我说??月一你听好!我从来没把你当兄弟,即使曾经把你当做妹妹,但如今已经不是这种情感了,我现在对你的感情是明确的男女之情,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情愫,我很喜欢你,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啊?”月一难以置信自己听到的,嘴里“唔???”说不出整句话来。
云盏见她懂了,便留下“希望你给我一个准确答复”然后就兵荒马乱地回到了住处,甚至一进屋就慌乱关上门窗,不让任何人看见自己这副蠢笨样子。
月一行尸走肉般回到自己屋内,听不见商蕊对她说的话,脑海里一直重复云盏的“我很喜欢你,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的话,被商蕊拍肩才得以看清楚,啊,已经到屋了。
商蕊关切,“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然后一溜烟钻进了被子里,连头也不露出来。
这夜云盏根本睡不着了,可是紧邻的就是月一的院子,他不敢在院子里练功混时间,只好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后,春心萌动的他居然做了个梦,早起后尴尬不已。于是天刚蒙蒙亮便出了密室,给石华留下莫名其妙的嘱咐。
石华嘀咕:“最近除了找逸城的事,还有其他事可忙吗?主君怎么走得如此匆忙。”他按指示把云盏的信件递给月一。
月一拿到,“这是云盏给我的?里面是什么?”一副不敢拆的样子。
石华说:“我并不知道,许是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然后一秒变颜色把信件捂在怀里,好像石华和商蕊会来抢她的一般。等到偏僻的位置展信一看,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希望三日能给答复,期待是个好的结果,拜托。
云盏很急,而且破天荒用了“拜托”二字,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如此低,把做决定的权力交给了月一。月一既欣喜又惆怅,不知道该如何拿主意。
密室里练武日子枯燥且充实,商蕊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将琴艺和音攻练到了远远超越以前剑术的功力。除此之外,她还和月一练就了一套合作战斗法,一前一后,一个直打直攻,一个潜在暗处,危机时刻致命对方。二人练习很久,已经配合默契,可战人间武尊级别,为此月一和商蕊高兴不已。
商蕊失明后,整体安静很多,以前闹腾,刚刚失明时候阴郁,修琴后丧气又转换成文静的大家闺秀范儿。商蕊对现在的变化也挺喜欢的,有时候还会开玩笑说:“月一,我如今听觉异常灵敏,甚至可以听到你在隔壁屋打的呼噜声。”
“真的吗?”
“你猜!”
月一笑笑,其实商蕊的任何样子都美,她也都很喜欢。但她什么都好,却在一件事情上悲观十足。
月一愁要给云盏答复的事,便想起商蕊跟大师兄的事,于是装作闲聊,说“你说我给大师兄写一封信,让他来找她玩怎么样?”她准备撮合他们俩,还添油加醋地说:“以前大师兄跟我说过,他就喜欢那种画本子里面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商蕊,我觉得你现在简直就是真实的画本子主人翁,大师兄见了说不定喜欢得不得了。”
商蕊说:“别开玩笑了,我现在眼睛都看不见,难道要让大师兄一辈子跟一个瞎子在一起吗?”
月一反驳,“大师兄才不是那样肤浅的人,你内心那么善良,他会看见的。”
“以前都没喜欢,现在怎么可能喜欢。月一,你别为我忙了,这事也???别再说了。”商蕊转身拄着竹棍走了,月一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真的不懂这些情情爱爱,是不是也不要瞎参合添乱了?”
云盏的事????
密室是一个与外界绝缘的地方,只有石华偶尔来,置办东西或是和郭老商事,很明显最近他来的次数多了。而云盏说好的三日,却没来。
他在干什么呢?月一支着脑袋思考着,以云盏的性格一定是没有闲着,充分发挥着他搅乱江湖的作用。外面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了呢?她还是挺好奇的,正好这次石华来了,她要悄悄听一耳朵。
因为郭老是严师,月一和商蕊没出师便不让出密室,自此她们与外界的联系已经失去了很多。但石华今天停留的时间格外短暂,她还没来得及偷听他就走了。月一只好腆着脸问:“郭老,云盏又咋了?”
郭老捻捻胡子,“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啥?啥意思?郭老你说清楚呗。”
郭老什么也没透露就走了,无奈的月一只好看看天,外面要变天了?
没过几日云盏来了,他看着月一沉默,好一番才开口,“或许这不是最好的时机,我们???我给不了你安稳。”
月一听完,慌乱“哈哈”笑,“没事,我本来就在想该怎么给你说,我觉得我们这样挺好的,也别那样了,是吧?”
然后二人沉默,对视中眼神颇有变化,好似下一秒就要开口。他们都在等对方先说话,可是谁也没说。郭老派石华来,石华传达说:“月一、商蕊姑娘,郭老让你们去一趟。”
“哦???好的。”月一最后一次示意云盏,但云盏还是只看着她没说话,她便转身赴郭老的约,内心说不上是什么味道。苦涩?还是不甘?亦或是难过?
云盏也深深叹了一口,唇缝微开,“对不起。”清风一吹,便吹散了。
郭老居然提前放她们出师,让她们跟云盏去外面真枪实战锻炼一下武艺。他临行前谆谆教诲,“商蕊,你要继续努力修习琴艺,还会有大大进展,我期待你的变化。而月一,我希望你仍旧快乐过活,潇洒自如,报仇的事交给我和云盏就好。此去一别,希望还能很快见面。”
月一和商蕊一一答应,月一更是灰霾的心被马上出笼的激动擦拭干净,快乐得像一只鸟儿等不及要看一看久违的天空。而脑海中想不通的事,让人不开心的事,都不要去想了。
郭老曾说,父亲不给她取名是因为,希望她游历世间,来去自由,不被姓名束缚,无忧无虑。即使她不能百分之百做到,但在某些事情上努力一下还是可以的,就比如说···这让人想不通的情爱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