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这个好,置办门市经营什么,某家最烦……。”
听到这话,王贲登时松了口气,大笑起来。
相邻的李信也忍不住点头插嘴。
“是啊,万金就万金,只要赚钱,还怕他回不了本……?”
但两人话还未说完,便又纷纷闭上了嘴。
因为此刻,不仅同僚们在盯着他俩,就连陛下也虎视眈眈看了过来。
秦阳笑了笑,又道:“某家早有计算过,此酒若上市,便定于斤酒三百钱。”
“毕竟想要挣更多钱,就不能只考虑卖给权贵富户,要卖给更多人才行。如此买得起的人多了,才能薄利多销。”
“按照我大秦三千万人口来算,少说也有八百万户。即便只取半数百姓吃得起酒,四百万户每年每家就算只吃一斤酒,折算下来也能赚取十二万金!”
“嘶……!”
原本屏气凝神静听的众人,再也忍不住,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每年半数百姓,还只是每户吃酒一斤,就能赚到如此多钱财?
开什么玩笑。
光是节日庆祝,家族祭典等等,每年都不止一次。
再加上自身平日走亲访友的饮用,一斤岂会够用?
不说他们,就连咸阳城里的普通富户,每年吃酒消耗就不下数百斤。
也就是说,这买卖要是做下来。
只要酒水供应不出问题,每年的收益将是天文数字。
“公子这生意,算某家一份儿!”
“还有我,如此利国利民之大事,岂能少了本将军?”
“本御史也决定参与入股,但不知能否增加股本呼?”
算清楚其中收益厉害后,群臣登时你一言我一语地沸腾了。
生怕秦阳再来上一句,臣子营商于国不利的话来!
这一刻,老蒙紧紧捂着胸口。
因为他害怕一松手,心脏就要跳出来。
一旁的秦始皇也好不到哪里去,整个人都懵了。
他只是把注意力放到了秦阳上次所说的保证金上了,想着能化解燃眉之急。
却没想到,这酒水的真正威力竟然在这里,说它是金山银山都有些小觑了。
“秦阳公子有理,但某家也有一言。”
就在众人震惊激动之际,那个鼻直口阔的文官大儒又沉声开口了。
他端详着案几上的酒碗道:“昨日斤酒三千钱,如今一下子降至三百钱,是不是也太低了?要知道,咸阳城内的贡酒已至百钱。五粮春如此仙酿,岂不是贱卖?”
“若能稍稍提至斤酒五百钱,一来符合仙酿身份,二来买的人也不会少太多,甚至还能赚取更多,岂不两全?”
“冯相谬误了!”
那人话音甫落,秦始皇便暗暗摇头。
“贱卖才能让人觉得物超所值,到时还会有谁再去喝那普通酒水?”
说着,他目光深邃地转向秦阳:“因为薄利多销的背后,怕是已经隐藏了秦阳公子惊人的布局和谋略……!”
秦阳点头。
“老哥果然观致入微,但惊人谋略不敢当,稍作布局乃是必要!”
冯去疾不由一愣,呆呆地看着秦阳。
此刻他已经不再感到惊讶了,麻木了。
因为就在这短短片刻间,已经被震惊了四五次了。
不过秦阳也有些惊讶。
因此他已经从老秦的口吻里猜出了冯去疾的真实身份。
在大秦位居丞相且姓冯的,自然是右相冯去疾了。
那可是秦始皇的右臂,肱骨之臣啊!
连右相都来了,难以想象这满堂朝臣身份之尊贵。
想起方才声厉辞严的辩驳情形,不由暗自一阵慨叹。
但既有老秦在场,又是公平合作,秦阳也只是稍稍惊讶便恢复了淡定。
他整了整衣衫,扫视四周道:“某家已经打听清楚了,咸阳那些知名酒坊酒肆,大多数都有六国王侯那些贵族的参与。”
“王国王族后裔?”
秦始皇不由手腕一颤,险些弄洒杯中美酒。
众人也是惊愕地看向秦阳,不知道他何出此言。
“不错,本公子的目标,就是六国王族和那些咸阳新贵。”
从来咸阳的路上,秦阳就在思量一个问题。
六国王族后裔失去了尊崇权位,在咸阳靠什么过活?
除了通过营商来让财富保本增值外,似乎别无二法。
而这个时代,酒水从来都是暴利,那些贵胄岂会不想着插一脚?
是以一进咸阳城,秦阳便吩咐兄弟们布点卖酒宣传,并打听知名酒坊的背景。
看着众人不解的表情,秦阳取了杯美酒一饮而尽。
润了润喉,自信道:“某家日前斤酒三千钱售卖,正是在打探渗透他们的生意。”
“初始好酒配以高价,即便影响他们生意也很有局限,暂时不会如何。但等人们全都知道并习惯了仙酿滋味,再骤然以低价推开,必然火爆咸阳。”
“彩!”冯去疾登时明白了什么。
想到妙处,更是猛然一拍大腿道:“公子不仅对我大秦社稷洞若观火,甚至连营商布局也精细入微环环相扣,让人叹服!某家,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