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雍城老秦人，少年郎唤我老秦便是。”
嬴政眉毛一挑，随便给自己安了个身份。
奇怪道：“怎么，乱世说辞还和生意合作有关系不成？”
“雍城老秦人？”
秦阳目光微凝，随即点头肯定道：“当然！”
雍城是以前的大秦都城，也是赢姓老士族根基所在。
几乎可以断定，老秦就算不是皇亲国戚，也绝非六国余孽。
恐怕还和朝廷的关系不简单。
如此有些事情，更是要在生意合作达成的基础上才能让对方知道了。
“好，我接受那个货品价格，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嬴政脸色一沉，双眼微微眯起。
这少年郎好大的胆子，竟敢和他提条件。
要不是有些本事，他早就让蒙毅将之拿下了。
毕竟这些年，一些没有真才实学却到处招摇撞骗的术士儒生，他可不是没杀过。
“好，老秦够痛快！”
秦阳笑了笑：“既如此，我便奉劝两位，趁着世道太平多多赚些钱粮吧！”
“因为再有几个月，始皇帝就要离开咸阳进行第五次巡游了。这一去，就是大秦土崩瓦解的开始……！”
“什么？”
哗啦一声，蒙毅和嬴政齐齐站了起来。
始皇帝即将第五次巡游，在朝廷并不是秘密。
但后面一句，听起来就太惊人了！
“好你个秦阳，身为大秦子民不思报效朝廷，反倒诅咒国运？你这是想让秦家庄和你一起陪葬啊！”
蒙毅惋惜地看着秦阳。
因为他看到嬴政袖筒里的双手，已经在颤抖了。
“报效朝廷？”秦阳眉头一皱。
他很意外两人这么大反应，也站起身道：“你们以为我不想？”
“某恨不能匡扶祖龙帝业，永续大秦辉煌。但见不到陛下，一切无从谈起。两位应该也知道陛下执迷长生吧？”
“嗯？”
嬴政神色一变，似乎没想到秦阳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旋即压下胸腔里的躁动，冲着秦阳拱手道：“愿闻其详！”
“陛下长期服用有毒的所谓仙丹灵药，还让徐福连番东渡寻找仙山，妄图获得长生之法。殊不知，世上从未有过长生之人！”
“如果所料不差，那徐福就快要返回，这次又要以海妖大鲛拦路的谎言来诓骗陛下索要巨额财物了。毫无疑问，那些财物损耗又将转嫁成百姓负担，大秦流民只会越来越多。加上六国余孽，一旦祖龙倒下，后果不用我说了吧？”
“仙丹灵药有毒？徐福是在诓骗陛下，不久要返回？”
蒙毅倒吸一口凉气。
秦阳这些话，可谓石破天惊。
即便他早就认为长生是奢望，也从不敢明言。
但没想到，秦阳说的更加严重，如果是真的……！
“海妖大鲛拦路的谎言？”
嬴政也是目光怪异地瞟了眼秦阳。
迟疑了一下，又道：“少年郎何以见得丹药有毒？”
这些年他的身体的确越来越差，但也从未怀疑服用过的丹药。
至于第二次出海的徐福，已经十年都没有消息了。
他觉得秦阳是在借题发挥，给自己的说辞壮声势罢了。
“寻来鸟雀喂食一试便知！”
瞧着两人的反应，秦阳并不意外。
因为这些话题，都太过骇人听闻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铅汞微毒，却是炼丹必备。”
“然，所谓仙丹灵药并没有长生药效，毒素却日积月累沉积体内，轻则肤色晦暗，重则脏器衰竭，并时常伴随出现乏力、身痛、焦虑、昏眩，健忘等症……！”
“这……！”
嬴政身形微颤。
再也无法淡定，欲言又止。
因为秦阳所说的症状，竟然完全吻合？
蒙毅也从嬴政的表情反应中看出了什么。
心头翻起了滔天巨浪！
因为此刻更让他担忧的，却是中车府令赵高。
作为陛下心腹，有关长生的所有相关事宜，皆为其一手操办。
丹药若真的有毒，那么赵高，以及其背后依附的那一众朝臣？
嘶……！
蒙毅不敢想下去了。
因为这后果，天崩地裂。
“常人的确难以理解，若无验证就算祖龙亦不会信！”
看着极度惊愕失态的两人，秦阳也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怅然若失地道：“两位或许不知，除了荧惑守心和陨石天降两次天象外，我大秦今年还将会有一次沉璧事件发生，谒示一年内祖龙将死啊！”
“放肆……！”
“秦阳你死罪啊，九族当诛！”
处于震惊状态的嬴政和蒙毅，一听祖龙将死，登时宛若触电般纷纷暴怒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