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声沸腾,人潮汹涌。
恍惚间,君酒好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孩,你上前看一下那个穿着蓝色丝罗裙的女子是谁。”
“是。”芝儿应声便上前出去查看。
芝儿拉着前方那位姑娘,“姑娘,请问杏花酒肆怎么走,我实在是找不到路了,你能帮帮我吗。”语气诚恳至极。
“往前方走两条街便是了。”这位姑娘带着面纱,看不出容颜,只能听声音了。
芝儿先君酒点了点头,表示确定。
君酒便上前压低了声音,对那位姑娘讲,“我是君酒,借一步说话。”
易末明显的身躯一震,竟是没有想到现在竟然是君酒来问了她。
易末跟着君酒回到酒肆的阁楼里面,阁楼那一层楼是不对外人开放的,有时候君酒会在这边休息。
芝儿上好茶,易末才摘开她的面纱,抱着君酒就一顿哭诉,酣畅淋漓的模样,让人尤见尤怜。
“君酒,我的家怎么就没有了呢,我回来就看见王府被封了,哥哥也不见了,我找不到我母妃了。”
君酒扶住她的肩膀,“易末,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
易末这才缓缓叙述她这段时间的经历,“一个月前,我看上了一个书生,我娘看出来了,然后她把我送去了偏远的村庄体验了寒门子弟的幸劳,让我试着能不能一辈子过的了这种生活再决定要不要跟我母妃继续吵架。”
顿了顿,“我那个时候很有信心我就答应了母妃,然后我去到了那个村庄准备自立更生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什么都不会做,带过去的银子都被村里的大婶们骗光了,他们一点儿都不淳朴,根本就不是那个书生说的那样。”
君酒看着这易末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说什么,贵胄子女养尊处优惯了,很难面对一些泼辣的村民也是正常的,底层百姓的生活确实会比较难以接受,所有才会有人拼命地往上爬。
只是这个书生是怎么回事,还是要叫芝儿去打探一番才行,只是这番场景现在看来真的是可歌可泣。
“他说乡间的生活是多么多么的美好,有草长莺飞,有清风明月,可是我去了才知道,糟糠才是常事,我看到那些夫人都是口出狂言,毫不掩饰,就特别害怕,我母妃给的护卫会保护我的安全,却不会管我的吃食,这一切都要我自己动手。”
“现在满了一个月,护卫才带我回来,可是我已经找不到我自己的家了,刚刚我还看到那个书生跟别的女子有说有笑,现在我真的后悔,我应该听我母妃的话了。”
易末的皮肤已经被晒成了小麦色,现在身材也小手了不少,眼神也没有以往的清澈了。
君酒也不知道这番话是有多少的掩瞒,现在的情况确实是挺惨的。
一个无忧无虑的闺阁小姑娘,现在经历生活的风霜,现在家也没有了,确实是难以承受的蹉跎。
小姑娘也是要成长的,现在还是需要慢慢接受。
“乖,别哭,你哥哥我知道他在哪里。”君酒轻轻的拍打的易末的肩膀,试图用他哥安慰一下这小姑娘。
易末的睁大着眼睛看着君酒,等待着后面的话。“我哥还开,真的是太好了。”
“你哥现在在做一个教书先生,就在城外十里的一个镇子上。”
易末特别感激君酒还能再这个时候帮助她,“姐姐,谢谢你。”
“没事,先在我这里住下,不着急。”
君酒便吩咐人给易末准备好洗漱用品与衣服,现在这种时候还是先让易末好好休息,好好吃饭,养好身体先。
芝儿看君酒走出来,忍不住提醒自家姑娘,“姑娘,我看这易姑娘有点儿奇怪,易凛世子在城外十里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道听途说也应该知道一点,不应该一点儿也不知情。”
“看易末这番信仰崩塌的模样,应该是深受打击,让她先缓缓。”
“好的姑娘。”姑娘说的好像也有道理,这个情况确实也是情有可原。
君酒也没有想到今天会知道这么一件事,人生大起大落也不过如此了
易末在这里借住的这两天,乖乖巧巧的,逐渐也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呆了了这么久,刚刚才终于出了门,君酒也没问,随她去了。
只是芝儿回报说,确实有人看到过这个书生以前跟易末谈话的场景,两天都笑的很开心。
想来这件事情也不是凭空捏造的,现在就要看易末自己的造化了。
易末的马车出了城外十里,想来是看了易凛了,但是回来的时候却是灰头苦脸的。
“姐姐,我哥的生活实在是太过艰苦了,我一番劝说,他根本就不接受的我的建议,我私有的那两家店铺他也不要,只让我好好生活,两家店铺也可以养活自己了,不要跟着他受苦。”
易末一脸颓败的模样,挫败极了,现在这个时候,易凛也是为了她着想,一个姑娘家家,是要有点自己的嫁妆,生活上也需要过的恰去。
易凛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哥哥,只是现在的生活已经让他丧失了斗志,只想听他母妃的话,好好活着。
“你是个好姑娘,你哥哥也会给予你足够的尊重。”
君酒能给的帮助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现在酒肆还是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现在就看易末想要的去留了。
“可是姐姐,我哥哥他还年轻,他怎么就可以这般浪费他的青春呢。”易末真的想不明白,教书先生究竟有什么好让他留恋的。
“你哥哥他以后会想明白的,不用太过于担心。”君酒觉得易凛这般的动作,定是有他想做的事情。
“谢谢你姐姐。”
“好好休息。”易末也是风尘仆仆了一天了。
现在距离秋猎还有大半个月,不知道能不能度过这段时间,尽量的保全自己才行。
易末这个小姑娘,还是得让她懂得保护自己,出门在外,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处处留心才是。
特别是在这种紧张的前奏,极其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