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应了一声。
节目组的那几个人有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不得而知, 但是路嘉木这边一听就把这句话牢牢记住了。
小梁问:“村长,再往山里走,还有村子吗?山后面为什么全烧焦了?”
村长吸着烟叶, 在摇椅上频率固定的摇来摇去,脸色在屋檐阴影的笼罩下阴沉沉的。
他回想了有一回才说:“有吧……好像还有一两个村,但是就几户人家,这两年没太关注过他们的情况。”
路嘉木看村长居然回想的很吃力,忙从后面推了小梁一下,笑容满面的说:“时间有点晚了, 咱们快去快回, 可别让村长担心。”
小梁不疑有他:“好,我们快去快回。”
一行人去到荒井边, 把摄像机架好后就赶紧往回走。
回到村长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村长也已经不再摇椅上躺着, 显然已经回屋了。
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手机信号,百无聊赖的。安保小哥一进屋就从包里拿出来了一副扑克牌, 叫其他人过来一起玩牌。
小梁和采景姑娘都带了书,自己到一边看书去了。
路嘉木对这种游戏没什么兴趣,坐到床上和日记本写了几句话后就开始准备睡觉。
最终只有王彪加入了他们的牌局。
几把下来各有输赢, 但可能因为王彪以前经常玩牌,所以总体来说还是他赢的最多。
安保小哥有点郁闷,喝了口村长给他们准备的果酒,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我出去上个厕所。”
小梁抬起头, 有点担忧的说:“村长不是说夜里最好不要出门?现在已经这么晚了, 最好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安保小哥看了她一眼, 露出一种莫名有点猥琐的轻佻笑容:“我不出去, 那尿在屋里吗?”
小梁立刻瞪圆了一双眼睛:“滚。”
“而且我还想抽根烟,你总不想夜里睡觉的时候还满屋子烟味吧?”安保小哥摆了摆手,“厕所又不远,没事。就算有野兽也不在这儿啊。”
王彪整理好扑克牌,看着他没说话。
原本在睡觉的路嘉木也悄然睁开了眼,看向安保小哥。
以他们的经验判断,村长特意叮嘱了宵禁和天黑不要出门的情况下,再跑出去一定会遇到什么事情。
所以他们几个人在回来的时候轮流去了一次厕所,然后就都没再喝过水。
只有这个安保小哥,一输牌就激动的猛灌好几大口果酒。
现在他想要上厕所,简直再正常不过。
几个人其实也都非常好奇,如果有人在夜里出去的话会发生什么。
有这种胆子大不怕死,非要出去趟雷试错的人,其实还是有点喜闻乐见的。也许这能为他们提供更多消息。
他们也都不是什么圣父圣母,实在没有立场非要把对方劝住,况且对方大概率还不听劝。所以几个人都只是看着他没说话。
安保小哥掏出打火机,一边点烟一边往外走。
摄影小哥看他走了就说:“那咱们先再来一把?”
王彪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这村子因为过于封闭,还没有到能用上玻璃的水平,所以窗户只是破木窗,带着一小块通风口,离得远了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王彪一边洗牌,一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安保小哥的脚步声很快走远,一路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不过几个人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
这把牌局被王彪心不在焉的打到一半的时候,外面寂静的夜中传来了几声“咔吧”轻响。
摄影小哥一开始还以为是安保小哥回来发出的声音,但细听又不像,疑惑的回头:“他尿急尿频尿不尽吗?怎么这么半天了都不回来。要不要去找他?”
他话才说完,突然“腾”的一声,窗户上方的通风口一下映进来了耀眼的橙色光芒。
外面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啊啊啊!”
这叫声太惨烈,已经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所以也就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
摄影小哥一下被吓得跳了起来:“怎么回事?”
他立刻凑到木窗边,通过通风口向外看。
灼热的橙红色照亮了他大半张脸,映入了他的眼底。
“啊!”摄影小哥短促的惊呼一声,惊愕的向后猛退了两步,“着……着了!着火了!房子起火了!好大的火!”
小梁放下书,也惊讶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她凑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她也看到了铺天盖地的橙红色,浓郁的不合常理:“怎么可能!”
原来刚刚的咔吧轻响是树枝被点燃了。
“我们快出去!”
路嘉木立刻阻止她:“不对劲。我们不要出去。”
屋里几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这火真的是一瞬间烧起来了。就算老屋易燃,也不可能有这种堪比点燃汽油的场面。
这一切太突破常理了。
小梁也反应过来,外面的火根本不知道烧的有多大,贸然打开门只会死得更快。
她立刻从行李中翻出衣服,倒上水塞到门边,试图阻止火势。
外面的惨叫声还没有停止,已经一刻不停的叫变了声,好像是嗓子已经被烧化了似的含糊不清起来。
而且还越来越近了。
小梁心神不宁的在原地转圈,过了两秒后突然惊恐的问:“ 保安小哥还没有回来?”
外面那个声音……不会就是他吧?
惨叫声已经近在咫尺,其中夹杂着“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然后“砰”的一声撞在了老屋的木窗上。
外面那个东西一边啊啊惨叫一边疯狂拍击起来,似乎是想要进来。一声一声拍在了提心吊胆的几个人心上。
他们同时产生了一个疑问:……如果只有老房子烧着了,外面的东西为什么反而往这里跑?那么大的火,又是什么到现在还能一直活着?
窗子在颤动,没人敢凑到通风口那里去往外看,而且那么密的火舌估计也看不到什么。
疯狂拍他们窗户的那个东西发出的惨叫虽然过于含混模糊,但因为太近,已经能分辨出明确的语意了:救救我,教教我!让我进去!
取景姑娘一哆嗦:“他还活着!”
对一个活生生的人的痛苦置之不理,实在是会令她良心难安。
她哆哆嗦嗦的说:“我们……我们还有水,而且窗户也不大。村长马上就会来救我们的。”
不管外面的是谁,她想救那个人进来。
路嘉木一把摁住她:“让他进来,我们都得死。”
取景姑娘迟疑了。
外面的那个东西见他们不打开窗户,又惨叫着去拍门,足足过了十五分钟,才在惨叫声中轰然垮塌,彻底安静下来。
没了惨叫声,外面就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声音了,这么半天都没有村民来救火。
这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屋里的几个人目瞪口呆的或是坐在原地,或是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转,不知所措。
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外面烧的凶,但是居然没有一丁点的烟尘味,屋里的人还可以正常呼吸,一点窒息的征兆都没有。
而且破房子好像也没有受到影响,看起来根本塌不了。
路嘉木多观察了一会,发现这一点后就又躺回去继续睡觉。
小梁他们则心脏怦怦跳着,惊恐地看着外面透进来的火光。
外面的火一直烧了小半夜,临近天明的时候才停下来。
老屋破旧的木门发出了叩叩叩的敲门声。
小梁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被吓得一下跳了起来:“谁?!”
外面那个人打了个喷嚏:“是我。你们怎么把门锁上了?”
居然是夜里去上厕所的保安小哥。
“你你你……你不是……”
被烧死了吗?
外面那个人轻浮的笑着:“我我我,我怎么了?”
小梁问:“夜里烧了一把大火,你看到了吗?”
“我看到了。就因为那把火,我被困在了茅房和屎尿作伴一整晚,现在刚出来。快让我进去。”
那昨天晚上外面惨叫拍门的又是谁?
小梁不敢再顺着他去开门。
外面那人见里面没人开门,开始拍门:“快让我进去啊!”
还是没人敢开门。
他拍了有一会,骂骂咧咧的走了。
本来他们还打算趁着天没亮小睡一会,现在也被吓的睡不着了。
但是路嘉木已经一觉睡醒,听到动静就走到窗边,通过狭窄的通风孔往外看了一眼。
正好对上了外面那人惨白的脸色。原来对方也正顺着通风孔往里看,两个人的视线一下就对上了。
还真的是安保小哥。
路嘉木对他笑了一下。
安保小哥打了个喷嚏,骂起来:“你们就是想冻死我!算我求求你们了,好歹给我件衣服?”
路嘉木听了他的话,去行李里翻了件衣服出来,顺着通风口往外塞。
安保小哥可能是因为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十分不理解眼前的情况,一边扯衣服一边嘴上停不下来:“好好好,可真有你们的!”
他把衣服穿上,独自离开,好像是去找村长了。
不一会村长就跟着他过来了,在门外问:“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把人关外面了?”
小梁还是很害怕,隔着门问:“村长,昨天晚上那把火是怎么回事?”
村长有点茫然的说:“是地火啊,我不是和你们说过吗?还特意告诉了你们晚上不要出门。”
这……这和节目组最初的想象有点不太一样。
小梁反问:“……您管那个叫地火?”
村长回答的理所当然:“对啊,从地下冒出来的不是地火是什么?你拿点什么丢到外面,一下就烤熟了。”
他说的太过一本正经,导致小梁居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一码事。
地火,不应该是在野地有一个很深的小坑洞,然后里面像火堆一样烧着火,偶尔可以被村民可以用来做饭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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