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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的气氛神奇又诡异。

    分别抓住中原中也和费奥多尔两人手的太宰治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立刻闯进来的织田作, 脸上迅速地浮现出一丝无法用语言描摹的无奈与娇弱。

    精致瓷娃娃般的易碎感瞬间迎面而来,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爱怜着这朵身穿纯白衣裙的娇花。

    中原中也本来是顺着太宰治的意思, 用武力镇压可能会趁乱跑路的魔人, 但转头就瞥见这货矫揉做作的模样,心下忍不住翻腾起强烈的反胃感。

    特么, 青花鱼这混蛋就是来恶心他的吧!

    演也不能演成这副模样,你身为港口afia首领的尊严节操呢?

    自知体术无法和中原中也抗衡的费奥多尔在发现异能力罪与罚也被太宰治压制住无法动用之后, 就干脆没有做多余的反抗动作。

    如果只有太宰治一个人,他们说不定还可以比一比弱鸡的体术,但现在这个情况还是算了吧。

    病弱瘦削的他乖乖地等人来救就行了,幺蛾子什么的先放一放。

    迅速想通这一点的费奥多尔表情相当无所谓地被镇压住, 一点都没打算按照突如其来的奇葩剧本演戏。

    就随便吧,他无所谓了。

    但是, 太宰治才不给他摸鱼的机会, 明面上靠近费奥多尔好似要为他挣脱中原中也的束缚, 暗地里却反剪住双手,导致两人同时柔弱地摔倒在地。

    被牵连的中原中也看透了太宰治的坏心思, 直接借力把人半推出去,自己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两个搞事精。

    俯视没一会儿的他旋即发现自己的裙带掌握在这条死青花鱼手里, 对方只需轻轻一抽,他身上这条依靠裙带束缚起来的黑裙就会瞬间解开大半, 从腿部到腰间都会走光。

    中原中也:……

    人真的能掉节操到这副狗德性吗?

    他自然不敢赌太宰治的下限, 忍住了口吐芬芳的冲动,立刻顺着这混蛋的暗示, 佯装自己一脚踩空没站稳, 直愣愣地往魔人身上倒去。

    啪——

    重物落地的声音。

    哦, 不对,用重物落地来形容一位摔倒的女士也太失礼了。

    身上突然负重一百二十斤的费奥多尔脸色顿时更加苍白了,脆弱可怜的气息几乎快要溢出来,展现出一副饱受摧残、柔弱不堪的模样。

    三个人滚作一团,只有太宰治一人保持着出淤泥而不染的惊艳清纯,哪怕遭遇到了令人憔悴的苦难也没能折损他半分美感。

    美人微微垂首,紧握住身旁两人的手,目露哀切的凄婉,好似在痛惜事情为何变成这副模样。

    那蓄满了水光的清澈眼眸蕴含了万般思绪,明明说好了一起做姐妹的,为什么大家感情突然塑料了起来,简直太让他伤心了。

    凹造型凸美感,两相对比,三人之中他果然是最令人怜惜的柔弱女子,织田作绝对会被他惊艳。

    太宰治在心底默默比了个“耶”。

    以上发生的一切不超过几秒钟,但似乎信息量大得惊人。

    耿直如织田作,他是一点都没能get到治子小姐的倾情演出,甚至觉得也许是自己误会了三位女士之间的关系。

    毕竟,她们现在的姿势看起来如此亲密,就好像发生了意见不统一的口角却没能澄清一样,刚才的绑架说不定也是无心之举?

    错综复杂的剧本无缝衔接着实让织田作一头雾水,眼睛一花莫名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这不妨碍他略显局促地打破这窒息的氛围。

    外面危险的岩石雨随时有可能砸破厅室,还是先从里面转移比较好。

    脑子里塞满了奇怪联想的织田作手上的动作一点没有停顿,上前一步想去搀扶倒地的三位女士,同时也警戒着那位立场不明的劫匪小姐。

    就在这时,他的异能力天衣无缝被触发了,织田作的脑海里瞬间出现未来五六秒的画面。

    半空中突兀闪现出一只手对他连开三枪,在此之前劫匪小姐更是抢先一步把他踹到一边,让他避开了那原本命中要害的三枪。

    预知到危险的织田作半点不迟疑,立刻转身对着没有任何遮掩物的半空开了一枪,那里隐约的空间波动瞬间消失。

    隐藏在暗处之人仿佛偃旗息鼓了起来,不打算主动进攻,但来自门外的锋锐刀光却逼得他不得不现出身形。

    小丑装扮的果戈里半蹲在被刀光劈断的桌子上,很是心痛地捧着自己微微破损的披风,扎成小辫的白毛都无精打采地垂落下来。

    向来表现得有些神经质的他抬头看向门外,头一次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道。

    “坏了,你赔。”

    小丑的披风就如同魔术师的礼帽,披风被人弄破了,简直和被迫裸奔没有区别。

    门外的风信稚透过摇摇欲坠的门框冷眼看他,实在没有理会这个家伙的心情。

    果戈里居然把市中心已经被控制住的q梦野久作偷偷带到这里来了。

    即将到来的也不止是又一波脑髓地狱的恐怖幻境,还有原本镇守在市中心的猎犬队长福地樱痴。

    倒不是说打不过,但怎么说呢……就是很麻烦。

    要对付福地樱痴是不能动用妖刀了,他师承福泽先生,而福地樱痴和福泽先生曾是至交,自然非常清楚儿时挚友的招数。

    就算他刻意隐藏或者改变出招风格,对上福地樱痴那种级别的剑术高手也是不可能不漏出破绽的。

    与港口afia首领密切相关之人剑术风格承袭自武装侦探社社长,这件事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更有甚者直接脑补出一连串的阴谋论也不是没有。

    他不想把麻烦牵扯到这个世界的福泽先生身上,就只能弃用妖刀了。

    “哎——”

    看见风信稚不理他,果戈里只能摇头晃脑地把视线挪到倒地不起的费奥多尔身上,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怔。

    女、女仆装?!

    他是觉得陀思应该不至于掉节操掉成这样,再加上刚才没看仔细,自然忽略了地上那一身女仆装的人。

    现在一看,居然是陀思哎!

    果戈里摸了摸下巴,觉得要是风信稚把被他堵在外面的伊万放进来就更好玩了。

    眼瞧着自己眼中神明般圣洁的主人被人强制女仆装,感觉主人被玷污的伊万肯定会发疯,甚至失控也说不定。

    不过嘛,要他说这个模样的陀思莫名顺眼了好多。

    果戈里变戏法一样地从破损但还能用的斗篷下拿出一束热烈开放的玫瑰花,脑子突然搭错一根筋般地献上花束,同时声情并茂地开口。

    “拘束飞鸟自由的牢笼已然破损,是你一语道破我真实的本质。”

    “没有人比你更懂得我,看穿我的理念、追求、梦想,化作牢笼之外的枷锁,永恒地将我禁锢在天空。”

    “无论你身在何方、是何处境、作何打扮,我仍旧真切地祝福着你,我的挚友——”

    那一束玫瑰花借由果戈里空间接续的异能力出现在了费奥多尔眼前,花朵娇艳热烈地绽放,衬得他的脸色更显病态般的白皙。

    费奥多尔:……

    他知道果戈里不按套路出牌,也明白对方视自己是杀掉就能破开飞鸟身上枷锁的挚友,但也不至于这样报复他吧?

    直面这等社死场面的魔人目光麻木地回望着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的果戈里,陷入了深刻的沉思之中。

    为什么他找的队友不是神经病就是精神病?

    他是不是得考虑招募一些正常人了?

    被果戈里骚操作一通搞得气氛莫名搞笑,至少织田作是反应慢半拍地发现自己好像吃到了大瓜。

    女仆小姐看起来好像也不简单啊,这奇奇怪怪的挚友情真的没有问题吗?

    看戏不嫌事大的太宰治没松开摁住魔人的手,反而空开另一只手把那束玫瑰花放到了费奥多尔的手上,得到对方冷冷一瞥。

    太宰治被这一眼看得瞬间戏精上身,做出一副激动惊喜的模样,感动于自己母胎solo的塑料姐妹竟然偶遇桃花,假惺惺地抹眼泪。

    “费佳,我真的好感动呜呜呜……”

    中原中也费奥多尔:……

    好恶心,不行,要吐了。

    只是,费奥多尔到底和太宰治拥有同等规格的头脑,他紫红色的眼眸微微转动,一瞬间就想好了如何应对。

    垂首间,乌黑的发丝轻轻滑落遮掩住他额前的白皙皮肤,血色略少的嘴唇轻启,自带一股病弱美人的惊艳姝色。

    他抬手抵唇,语气轻柔而婉约,似乎全然是真情实意。

    “呀,尼古莱虽然不错,但比不得治子姐姐有稚那样乖巧的孩子。”

    “真的不考虑甩掉稚糟糕的生父,找一个合心意的爱人吗?”

    “这位织田君就不错呢,我可是瞧见你们一同逛过街的。”

    柔柔弱弱的语调,仿佛是规劝塑料姐妹的肺腑之言,半点挑不出错误。

    听着对方毫不示弱的回敬之语,太宰治鸢色的眼眸一眯,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在飙演技这方面被压制。

    他眉心一动,美人垂首皱眉的心碎感瞬间扑面而来,惊艳美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真实的哀愁。

    “稚是真切地爱着他的父亲的,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让稚失去父亲的关爱,只要稚万事顺遂,我也就别无他求。”

    爆棚的母性光辉刺眼到让人瞳孔地震。

    织田作深受感动。

    中原中也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摸了一把脸,连头发丝都透露着拒绝的气息,实在不想承认这么个没节操的玩意儿是他宣誓效忠的首领。

    趁机夹带私货、明说稚爱自己的太宰治则是露出了温婉的笑容,一点不在意自己早就碎裂成粉末的节操。

    他亲亲热热地拉住费奥多尔的手,满脸关切之意。

    “倒是费佳妹妹要多保重身体啊,你这病弱到风吹就倒的身子该如何有孩子呢?”

    “哎。”

    费奥多尔:……

    输了,是他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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