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的醉意很快就解除了,醒来的第一反映就是摸自己的缠头,因为这是他的忌讳,也是他最大的秘密,最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这一摸,吃了一惊,摸到了犄角,而缠头的黑布已经解开。赶忙运用内力进行收听,听到华英正在向家人叙述发现蚩尤头上有犄角的语声。
不过这一下蚩尤却感觉十分的坦然,早晚都得让人知道的事,还不如早早的让他们知道了,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凿岗发现蚩尤已经站到身后了,说道:“我正想找你去呢,今天咱们这一家人都在,给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那个野人?”
“我......”蚩尤看了一眼哭成泪人儿的华英,心里非常的难受,想到如果自己承认是野人,华英会更加痛苦,更加伤心,我若是不承认自己是野人,华英就会把我当成另外的一个人,那样她也许就乐了,就开心了。
“野人是谁,野人长什么样子?”蚩尤就要承认自己是野人的那一瞬间,话到嘴边也不知道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你不是野人?”华英猛的抬起头来问道。
“我......为什么是野人,我的样子像野人吗?”蚩尤不敢看华英的眼睛,但又舍不得不看,因为那双眼睛太好看了。
“那你......”华英指着蚩尤头上的两只犄角说道:“你头上的犄角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蚩尤已经把那黑布彻底除去,两只犄角突显在头顶,没有任何遮掩了。
“你说这个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长了两只犄角,不过我们那儿的人都长着这样的犄角啊,”蚩尤还是偏着头看着华英,有些心旗摇曳。蚩尤真的想打自己的嘴巴,怎么就会说谎了呢。在内心中自责着。
“那你不是野人?”华英大眼痴痴的看着蚩尤,有些不知可否。
“我......不是野人。”就差那么一点,就要把自己是野人的事实说出来,但不是半路上拐了弯儿,由是变成了不是。其实蚩尤来这里,就是想向华英和她的家人承认自己就是野人的,可是一看到华英,他的勇气就没有了。
“那我问你,四年前的三月三那天,你做了什么?”华英绷起脸来问道。
“四年前的三月三......”蚩尤记得华英曾经说过,自己穿着一身白衣,站在一只小船的船头上。他在犹豫,说自己不是野人,无可厚非,可是冒充他人,那可就是欺骗了,算了,不是把实话说了吧。
“你想想,那一天是不是在一只小船上,干什么去了。”华英生怕蚩尤想不起来,提醒他一下。
看到华英那期盼的目光,蚩尤的心又软下来,怎么忍心让她再伤心落泪呢,“三月三那天听说是河泽国给河神送什么新娘,我乘船去西陵,正好经过这里,想看看那新娘是个什么样子。”
“你看到了么?”华英的眼睛睁得更大了,死死地盯着蚩尤的脸儿。
“没有。”蚩尤有意把头扭向一边,不敢接触华英的目光。
“为什么没有看到?”华英的脸上似乎有了笑容。
“因为我们的船赶到漓都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而且还听说,那个新娘被人给劫走了。只是听说那个新娘美若天仙,所以我就想找到她,看看这个叫华英的女子究竟美到什么样?”说到最后蚩尤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忐忑不安,而是调皮的坏笑了。
“你又是怎么找到我们家来的?”
“这个容易,大河两岸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的,河神的新娘叫华英,华英是铁匠凿岗的女儿。铁匠凿岗的名气谁不知道。逢人一问便知。打听着就找来了。呵呵呵!”
华英的脸上也是由怀疑、审视,变成了幸福的微笑。眼里脉脉含情地看着蚩尤说道;“你再给我唱一唱那天站在船头上唱的那支歌。”
昨天蚩尤是平生第一次唱歌,真的是难为他了,好在当时华英也只想听听蚩尤是否知道这首歌,所以就没怎么注意曲调,让蚩尤给蒙混过关了。今天再让他唱,可就是有点轻车熟路了,于是蚩尤便唱了起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蚩尤的声音宏亮悠美,扣人心弦。虽然他几乎就是背出来的字眼,但声音好听,也就盖过了曲调上的瑕疵。这回蚩尤就是船头上那个白衣公子,在华英心中那是深信不疑。
只见“喷”的笑了出来,从床上直接的向蚩尤身上一蹿,就搂住了蚩尤的脖子,将头伏在蚩尤的肩头上,呜呜的又哭了起来。
家人都在,蚩尤想抱住华英,又有些不敢,偷偷的看了一眼凿岗和麻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