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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福音】割裂空间

    越靠近最外侧的树林,凌枫竟感觉四周的温度在不断下降,他已经摘掉了身上披着的隐身斗篷,毕竟也就是一个非常低阶的道具,除了隐身没有别的任何作用,他已经听到了有意思的花边新闻,剩下的也不可能再多得了,所以就没必要再用这个道具了。

    乌鸦被他的脚步声惊得飞离了树枝,凌枫抬起头来看向天空,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应该是很暖和才对,为何自己会觉得阴森森的?

    难道是鬼魂在作祟吗?

    凌枫已经具备了灵媒的能力,也知道福音养老院里面游荡着诸多鬼小孩,虽然他很弱,能力才刚刚觉醒,可是四周的温度下降得如此之快,现象如此诡异,随时可能会发生危险的情况,可自己却没有丝毫感觉。

    难道不是鬼魂吗?

    “叮——”不知从何传来了像是硬币落地的声音,在寂静之中格外引人注目,凌枫忙扭头朝身后看去,他判断那声音是从自己的身后传来的。

    可是身后空无一物,地面上什么也没有。

    “砰砰砰——”前方的小树林里似乎响起了拍皮球的声音,凌枫又回过头来看着自己的正前方,风吹过引得树枝摇曳,忽明忽暗中,他似乎看见了一只红白相间的皮球静静地躺在草地上。

    “嘻嘻嘻——”这一次是孩子奔跑欢笑的声音,就在自己耳边擦过,凌枫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他连忙取出道具【八仙伞】拿在手里,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八仙伞防御道具,撑开伞面形成一个保护盾,可以抵挡三次攻击,冷却时间3小时。】

    周围的温度下降得越来越快,似乎已经是零下了,凌枫皱眉警惕地环顾四周,却听见三种声音此起彼伏。

    是高阶的鬼魂吗?自己灵媒能力太弱,所以察觉不到?

    想到了这样的可能性,凌枫立刻闭上眼睛冥想。

    【梦旅人凌枫,是否选择强行开启更高级的灵媒能力——鬼眼,根据使用时长将会后续反噬能量于自身,造成一定时间的虚弱伤害,该伤害不可被任何特殊治疗类道具抵消。】

    【是否确认使用?】

    【是  or  否】

    再度睁开的时候,他借助了灵媒都会拥有但是自己还未能掌握的鬼眼能力,以自身之后能力的短暂削弱为代价,要看清现在的局势。

    眼前的世界忽地变了颜色,五彩斑斓的景色全然被幽冷的暗蓝色覆盖,凌枫终于看清四周的情况,却被震惊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被几堵透明的墙围在了中间,那是四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身后发出硬币落地声的空间是一个巨大的操场,两三个孩子抛硬币猜正反面,面前发出拍皮球声音的世界里是一群小男孩在争抢,右手边的空间是女孩子奔跑着放风筝,而自己站在一个被雾笼盖的模糊的地方。

    异空间!

    自己看见的这些场景是不同的世界,与真实的福音养老院隔绝,是鬼魂创造的虚幻空间。

    凌枫完全没有想到,福音养老院不是被一个巨大的异空间所覆盖,而是被无数个小型的异空间填满的。

    这样的认知让他异常地紧张,四周危险的异空间似乎在给他的生命无形的压迫感,他很清楚踏入异空间的后果,除非找到规则破除离开,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可是规则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他连自己什么时候踏入的这些异空间都不知道,更别说去想细节找规则了。

    “有时在这里的人也会迷路,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我们为各位准备了地图,帮上你们大忙,是救命的良药。”

    就在慌乱之际,凌枫突然想起了简妮说的话,他们分析过地图的存在是为了应对鬼小孩们制造出来的异空间,为了让他们摆脱被追杀的命运,特意准备的线索。

    福音养老院的人知晓异空间的存在,他们已经想出了应对之法。

    规则已经告诉他们了,生路就在眼前。

    凌枫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正确的答案。

    原路返回。

    于是他收回了鬼眼的能力,感受到了系统给予的反噬效果,一口鲜血喷在地面上,他却毫不在意地抹了抹嘴角,转身一步一步往回走。

    硬币落地的声音越来越频繁,皮球被拍得越来越快,孩子奔跑的嬉笑声越来越多,可是凌枫却充耳不闻,将自己当作了聋子。

    诡异的声音渐渐小了,温度回升变得正常起来,当阳光照耀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凌枫停下了脚步。

    他成功了,他活了下来!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凌枫不顾形象直接坐在了地上,他深呼吸调整心绪,同时也是在缓和系统反噬的疼痛,过了许久凌枫终于慢悠悠地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他放弃了要探查外围树林的主意,毕竟他才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即便是知晓了异空间的规则,但是谁晓得自己的运气之后会不会这么好?鬼魂们放过他一次,还会善良地放过他第二次吗?

    无论那后面有没有别的空间,现在的他是没能力弄明白的。

    还是回去吧。

    凌枫看了看周围的景象,找到了最快回到主楼的那条路,快步走去。

    “冯先生,请等一下。”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不知从哪跑了出来,她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一路小跑着追逐前面的人影。凌枫听见了人声,下意识地想要躲藏起来,他闪进了一旁的草丛里面,待到蹲在草里面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正常的散步,为什么搞得跟贼一样还害怕被人发现?

    只是他都已经躲进来了,再走出去更会引人误会吧?

    于是凌枫就蹲在草丛里面,看着前面那个穿着便服的男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叫住他的女人,他一副温文儒雅的长相,待着恰如其分的笑容,声音十分温柔地说道,“简妮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简妮?!

    是之前带他们参观福音养老院,还为他们做例行检查的简妮吗?

    凌枫看清了男人的长相,只觉得实在是眼熟,不过究竟是在哪见过,他一时间想不起。

    “这里有没有别的人,你我还需要这般生分吗?”简妮听见男人有些疏离的称呼,有些不满,她跺了跺脚,像是在撒娇。

    男人的表情似乎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是很快就挂上了无懈可击的笑容,他依旧是那样温柔而又深情地看着简妮,“这里毕竟是外面,正值饭点,我是怕有人路过看见我们两人,听见了些不该听的。”

    “能有什么不该听的?你我又不是在外面干那些事情,再说了我们之间又不是见不得人,你害怕那些做什么?”简妮突然扑进了男人的怀里,男人有些措手不及,想要将他推开,可又觉得这样做太过绝情,手边停在了半空中,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

    “上周你出差没在院里,今天明明来上班了,却也不给我个眼神,你是不是在外面有新欢了?是不是不喜欢我了?”简妮见男人没推开自己,便越发得寸进尺,手已经抚摸上了他的胸膛,再往上就是脖子,她手指停留在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询问似的看着男人。

    男人咽了下口水,理智却占了上风,“我等下还要去处理事情,今晚你来房间找我吧。”

    “假正经。”简妮虽然不是很满意男人叫停了,可还是乖乖地松开了手,离开男人的怀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那么,冯先生,晚上见~”

    男人点头,转身便要离开,简妮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这才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小路上已经完全安静下来,再无人影,凌枫这才从草丛里面出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杂草,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是不是运气太好了点,接二连三撞破私情,线索倒是没找到什么,这瓜倒是吃饱了。

    罢了,还是回房间休息一下。

    凌枫摇了摇头,往主楼走去。

    ///

    “哒哒哒——”蔚蓝色世界里,闪烁的繁星和巨大的弯月填满了整个空间,穿着纯白色衣裙的棕发少女就坐在那巨大的弯月之上,双脚荡漾,她低头认真把玩着手里的八角星。

    寂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在她的身后由远及近,由小变大,于是她缓缓回头,便看见那个头戴金色王冠的穿着一身金色华服的黑发女人站在浩瀚星海里最亮最大的那颗星辰上,一脸漠然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着她开口。

    少女有些惊讶,一时间愣住了,在她的认知里面前的这个女人不应该出现,她从未造访过这里。女人耐心地等待着,少女察觉到自己举动的不妥,于是从弯月上轻轻跃下,提起裙边快步上前,她恭敬地行礼,向女人问好,声音里带着几分敬畏,“不知您大驾光临,是我失礼了。”

    “anesidora”黑发女人唤了少女的名字,她嘴角微微上扬,温柔地看着脚下的那颗星星,却又很快收回视线,往前走去,“来陪我下一局棋吧。”

    “是,avarice殿下。”anesidora实在觉得奇怪为何avarice要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却又不说别的事情,只是想和自己下棋?要知道她可是avarice啊!她可从来不会有这样的举动,至少在anesidora的认知里,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得到了anesidora的回答,avarice挥手幻化出了桌椅,又放上了一副国际象棋,她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缓缓落座,目光落在了一旁站着没动的anesidora身上。于是anesidora很快明白她的意思,收起心里的疑惑,拉开了她对面的那把椅子,优雅地坐了下来。

    黑方由avarice执子先行,anesidora以白方后手,两人倒真一句话没说,沉默地下完了这局棋。

    “是我输了。”anesidora明白胜负已定,便将自己的王放倒,再度抬头看向avarice,想要问些什么,却发现她正盯着脚下的某一颗星星发呆。

    “那便是她的光辉吗?”avarice忽地开口问道,anesidora被吓了一跳,她顺着avarice手指的方向看去,便领会了她问题里面暗含的意思,诸多疑惑涌上来,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殿下,我有一事不明。”anesidora已然下跪,avarice转过头来看着她,没有让她起身,却也没有说话。

    “这千百年来,您一直与她势如水火,两看相厌,而关于时间的事,您从未插手,为何偏偏这一次破了例?”

    avarice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anesidora,她的手指不停地旋转着手里面的那枚黑王后棋子,一下一下,敲击在anesidora心上。

    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可是却又不甘心,anesidora狠下心来,不顾后果,仍旧追问道,“那座城堡是您亲口下令的禁地,可为何又要允许她进入?我实在不明白您现在的所作所为,您难道是想终结这一切吗?”

    不知是anesidora的哪句话取悦了她,avarice终于是笑了,她将手里的黑王后捏碎,细碎的粉末像雨水一般倾倒在了浩瀚的星海之中。她的声音妖娆得令人着迷,吐出一句话来,“anesidora,你知道吗?王后,是最容易被吃掉的棋子。”

    “这一切的确应该被终结了,只不过,不该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