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苏局势紧张。
表面也非平和,暗下波涛汹涌。
乔迁在街面上看到简西年的产业虽然被剿了不少,可更多的还依然存在着。
尤其是街面上流动卖香烟的摊贩,比之前多了许多。
显然简西年这是要反扑了。
乔迁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
其他先不说,监视他的人不见了,现在街面上那些搜集信息的人都不看他了,走过路过均是盯着巡捕房那里。
乔迁想,夏至弦如果只有这么一点能耐,那这事算是完蛋了。
他沉沉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夏至弦拿起帽子戴上,出了小旅馆,让汽车夫开车准备去一趟总长府邸。
街面上的贩卖香烟的流动摊贩也引起了他的注意,收回视线,他琢磨了一下,对汽车夫说道,“在公共电话亭停一下。”
汽车夫寻了个隐秘角落里的公共电话亭停下,夏至弦下了车,拨出了电话。
响了几下,他交代完就挂了上。
接着,就听到轰的一下,响彻天地的爆炸声音。
他皱紧了眉心,出了电话亭,看向冒着黑烟的那个方向,打开车门坐进汽车。
“去看看。”
汽车夫得了指令,开到了出事地点。
也不敢太过靠近。
夏至弦遥遥看着,俊美的脸是冷了。
总长下榻的新家,被人炸了。
小洋楼左右两端都没事,单单只有总长家被炸得夷为平地,说明什么?
夏至弦让汽车夫别停,继续开。
车速不算快,路过的时候,他看到巡捕房来了好些人,大门也炸没了,里面的尸体都炸没了。
他收回视线。
也不知道总长死没死。
看着模样,应该是死透了。
回到了小旅馆,他没报什么希望,让人再去给总长办公室摇电话。
未曾想,接通了。
他亲自又摇了一通,从总长副官那里得知,总长今天临时去了一个跳舞会,算是躲过了一劫。
要是今日按时在家里与他相约,那是死透了。
副官说,总长也怀疑是不是夏至弦做的,夏至弦连忙否认。
最后副官说,总长约他深夜凌晨在总长办公室见面。
挂了电话,夏至弦皱紧了眉心。
简西年这一招真是凶狠无比。
他并没有相信那位总长副官的话,让人去查了跳舞会,才放下心来。
跳舞会确实有,总长也确实去了。
不过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杭苏这边的报馆当天就把报纸印了出来,还免费分发给百姓们。
他的人得了报纸拿给了他。
夏至弦看着上面的消息,脸色难看极了。
上面详细叙说了总长家里的仆人因为前任总长被卸任,蓄意报复杀害新任总长,于是准备了许多炸药埋在了地下室里,今天上午引爆,总长与其他一干仆人全部死亡。
好一个全部死亡,新任总长这是被简西年的报馆硬生生的死亡了。
至于事实如何,被简西年控制的报馆,也绝不会澄清。
夏至弦立刻让人去街面寻了乔迁,将他秘密带到了小旅馆。
两人见面时,乔迁直接问他,“是真的还是假的?”
夏至弦递了一颗烟给他,乔迁摇了摇头,夏至弦便自己擦了洋火点燃,吸了一口说道,“假的,总长活着。”
乔迁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把气提了起来,“你的意思是,简西年要造成总长事实性死亡?”
夏至弦点了下头。
“总长什么意思?”乔迁问。
“他约我半夜过去总长办公室一趟,具体他要做什么,他的副官没有说。”夏至弦说。
“你是不是觉得有诈,才叫我过来?”乔迁戏虐的看着他,“想让我过去探路?我和你长得可不一样。”
夏至弦沉默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聪明,不过,救人,你不打算出一份力么。”
“出力是出力,送死是送死,你如果怀疑那个副官被买通了,那便想办法找到活着的总长,你拿我送什么人头。”
乔迁不买账。
他是担心白清灵,可他不是傻子。
夏至弦之前都不曾把他带过来,现在忽然把他叫过来,必然是有十分要紧的事情。
看来这事情不单要紧还挺要命。
“这个副官不能得罪,但凡总长是要见我,我却把副官带走了,这事算是完了。”夏至弦眯着眼睛吸了一口,淡淡说道。
“那你让我过去了也不是得罪了总长?夏至弦,你脑子坏掉了?”
对于乔迁的嘲讽,他并没说什么,淡淡道,“你过去代表我和他谈。”
“我?”乔迁正色道,“谈什么?”
如果是代表夏至弦过去谈事,夏至弦确实可以摘出来,而且,就现在的形势而言,夏至弦的命当真要比他珍重许多。
“如果副官没有问题,你势必会见到总长,总长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和危险,必然会与你谈论要如何围剿简西年的老巢,简西年的祖屋里豢养着许多杀手,单是抄家,是去多少杀多少,所以一点总长要与你谈如何灭掉简氏一族,你可这般与他说。”
夏至弦将如何做的方法与乔迁一一细说。
这件事说白了,就是弃车保帅。
成了固然好,乔迁也能活命,败了乔迁这条命搭进去,保夏至弦活着再做打算。
乔迁也心甘情愿了。
到底是为了白清灵,赌一把。
他从夏至弦的小旅馆里听他讲完,又把其他的问题补充完,最后裁缝铺子拿过来不少西装毛呢外套。
他选了一身,奈何太瘦,在身上咣当。
夏至弦让裁缝师傅直接在小旅馆里帮他改尺寸,临近下午五点时终于改好了。
又给乔迁配备了一把三八大盖,鞋靴里又备了一把刀。
乔迁蹲下来摸了摸那把匕首,忽的想起白清灵来。
她总是在危险的时候从鞋靴里拿出她的匕首来保命的。
他垂眸笑了一下,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准备这样一把匕首。
乔迁收拾完,时间也差不多十点多了,距离凌晨还有一个多小时,夏至弦拿出一瓶酒,倒了两杯,一杯留给自己,一杯推给他。
“壮行酒?”乔迁接过来,低眸看了一眼,没多废话,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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