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448/538774448/538774531/2021012817531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闫行飞年近八十，脸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褶子就像是年岁在他皮肤上刻印出来的伤疤，唯有那一双矍铄的眼睛能让人看到他心中还燃烧着的熊熊火焰。
他没料到沈明月会开门见山的来这么一句，更没想到她连他一直以来最头疼的事情都能猜得到。
常年的躲藏和独居，还有对所有人的猜忌让闫行飞草木皆兵，他甚至连跟人的正常交流都做不到，更别说沈明月直接戳在了他的肺管子上。
鹰隼一般的眼神从沈明月的脸上扫过，心中已是百转千回。
他知道，这一次如果再失败，他要抗衡的就不止是这样那样的人，而是即将消逝的生命。
抬眼，闫行飞盯着沈明月：“你想和我谈条件？”
沈明月被盯得心里微微发颤，却没有一瞬想过要退缩。
她和闫行飞的谈判必须成功。
“你不愿意？”沈明月脸上看不出悲喜：“那我先走了。”
说罢起身欲要下车，闫行飞伸手抓住了沈明月的手臂。
沈明月回头：“你知道，没人能强迫我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阎王爷都不行。”
闫行飞一把将她拉回座椅上：“谈。”
他丢出一个字。
沈明月心里一动，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我可以配合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闫行飞又说了一个字：“说。”
沈明月脸上始终镇定：“让顾慎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
闫行飞目光微冷：“你知道，这是多少人想要的本事吗？”
仅是一句话，沈明月彻底印证了心中的猜测，她的目光也在瞬间变得凌厉，毫不畏惧的与闫行飞对视：“真的是你？”
对闫行飞来说，沈明月知不知道真相都无所谓，更何况，眼下沈明月已经松口，条件是然顾慎回复成正常人，只是说明上一次找她，他押错了宝而已。
闫行飞说：“我等你很久了。”
不是找，是等，沈明月看着闫行飞，表示自己在听着。
闫行飞又说：“上一次找你，给你看了魏画霜和魏琴吟的照片，以为你会对你的亲生母亲更感兴趣，倒是没想到，你和你母亲一样是个多情的人。”
沈明月微微蹙眉：“你想说什么？”
闫行飞说：“如果当年你母亲愿意配合我，今天也找不到你的头上，不过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的母亲也已经死了。”
沈明月抿唇不语，她隐约觉察，母亲的死，除了和魏琴吟有关，似乎还有另一个真相。
闫行飞没有停顿：“想当年何其风光，全球顶尖的实验室也不过如此，我一心想要将1号项目进行到底，可惜，那些人全都是蠢货！1号实验的成果是放眼全世界的研究机构前后二十年都再也找不出的存在！实验成果运用到军事项目上，就是可以将全世界都夷为平地的存在！”
1号实验……夷为平地……沈明月心中已是大骇，眼中的震惊藏不住，看得闫行飞发笑：“别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这么多年我早就想通了，那些人不和我玩儿，我也不和他们玩儿，看他们能将我如何！”
理清心中思绪的沈明月压着声音里的颤抖：“你把顾慎当试验品？”
闫行飞说：“不是我把他当实验品，是他知道我是谁之后，自己要当我的试验品。”
是他自己……纵沈明月早就知道真相，可从别人的口中再次得到印证的时候，还是不免一阵阵心疼袭来。
“希望你说到做到。”沈明月盯着闫行飞：“如果你没有办法恢复，哪怕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如意。”
闫行飞忽的笑起来：“我这个人什么都不好，有一点好就是说到做到。”
沈明月抿唇不语，盯着闫行飞。
闫行飞笑得更甚：“温柔刀英雄冢，你和你妈真的是一个样，你现在和我谈条件你心里想着爱着的男人这时候不知道在哪里快活逍遥，你值得吗？”
沈明月冷声反问：“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闫行飞笑容僵了几秒：“你比你妈聪明。”
他做局让沈明月去霓虹，然后进入毒瘴森林，让顾慎变成那样，为得就是断掉沈明月的后路。
倒是没想到沈明月会看出端倪，还当着他的面点出来。
闫行飞说：“你也别高兴地太早，你已经答应我要跟我走，而且，顾慎用的试验品不成熟，就算我让他恢复正常人，他曾经被大脑排斥的记忆他也没有办法再想起来。”
沈明月眸子微动，心又揪了一下，刚才她还在想，一个人记得太痛苦，要是顾慎恢复之后，又想起她来，她却不在……她都还没想到说服自己的理由，闫行飞就补了这么一刀。
沈明月苦笑了一下说：“挺好的。”
闫行飞说：“我要是顾慎，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处就被你这么搞没了，我肯定恨死你。”
沈明月没有接他的话，说：“你需要多久？”
闫行飞似笑非笑：“看你。”
沈明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还有几天，就过年了。”
闫行飞对年节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却在沈明月说完这句话之后，眼神变得更加的意味深长，他说：“是，还有几天，足够你好好和你身边的人告别了。”
沈明月忽的睁眼，拧着眉头看着闫行飞。
闫行飞身子往前探，拉开了车门：“去吧，我会准时去接你，另外提醒你一句，你手上该处理的东西，最好处理干净，否则……哪怕是最后一刻，我都有办法让顾慎不但彻底的忘记你，甚至，让他去黄泉路上等着你。”
沈明月从车上下来，背后的老旧的面包车发动引擎，吱呀呀的响着从巷道开出去。
沈明月在原地站了半晌，那句‘让他去黄泉路上等着你’始终在她脑海里盘旋。
她和闫行飞谈条件，无疑是与虎谋皮，可是……有些事情，她想做，也必须做到。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疑惑过自己的存在，却唯独没有像此时此刻，内心如此坚定的知道，哪些事，她必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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