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路上各种意外并没有到来,一路上除了必要的交谈外两人之间的交流可以说是少得可怜。
尽管对方的脚步放得很轻,但对于听力一向异于常人的来说依旧觉得有些刺耳,不由清了清嗓子开口:“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异常?”
脚下一顿,似乎是没有听清或者是没有理解师傅方才的话,景止的‘嗯’字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困惑与不解。
“先前虽然有归墟相助,但我总觉得你体内的那只魔拔除的有些过于简单了,而且心中总有一种毛毛的感觉,故此确定一下。”
心尖一松,刚要回答这个问题,景止的神色却突然一凛,手腕翻转间敛情已经立于自己脸前,下一刻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传来,整个剑身发出一声高亢的长鸣,而后便见景止的身形已经成了道道残影,‘叮——’‘叮——’声不绝于耳。
“敛情陪了你这么久,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它这般亢奋~”
说完,只见扶摇水眸一转,身后密密麻麻的黑点突然在空中一滞,而后金属无力的掉落声便传进了两人耳间。
趁这个空隙,只见景止心情不错的微微一扯嘴角,而后指尖凝诀随手一挥,只见一道蓝色残影瞬间向正前方袭去,而后像是关闭了阀门那般,那些淬了毒能够轻易将上神及以下修士杀死的毒针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抬头向四周石壁看去,还是能够看到一些泛着藏蓝色寒芒的针尖不时发出阵阵渗人的寒芒。
待确认景止能够在自己不插手的情况下解决这些陷阱后,扶摇便心安理得的做起了对方前进道路上的累赘。
凭借着扶摇最初的教导与在学院所学的知识,解决沿途的一些陷阱于景止而言也可说是提高法诀熟练度的练习。
察觉到背上之人的气息渐渐变得微弱后,景止脚步不由下意识的一顿,轻喃:“师傅?”
“嗯?”
得到回应后,悬着的心先是一松,而后像是安慰般继续道:“师傅再坚持会儿,想来用不了半盏茶的时间弟子便能带您去到阵眼,而后你我便能出去了。”
听出对方语中的不安,扶摇轻笑出声,而后将自己置于对方胸前的双手紧了紧,道:“嗯。”
自己的力量确实流失了许多,就连抬手都能够感受到自己不但修为变弱了,就连这肉身都变得不怎么灵敏了……
默默收回视线,景止此刻出手比方才不止快了一丝半点。随着深入,渐渐的出现了许多实力强悍的魔物,但毫无意外的,景止的天赋是整个修真界大佬公认的,而现在景止一心想要带自家师傅出去,下手专挑各种魔物的死穴,一时之间竟是出现了一些好笑的局面,好比刚窜出来一只魔物,刚嚎上没有一声下一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然,这里的魔物终究是对方精挑细选的,无论怎么说实力还是十分强悍,故此每当遇到棘手魔物就被景止放在一旁用结界保护得毫发无伤的扶摇此刻与浑身是血的景止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手捏了个去尘诀除去自己满身的血迹后,景止便要向扶摇继续走近,只是在快要接近扶摇的瞬间脚下一顿,而后便神色复杂的看向闭目不醒的扶摇。
“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不是师傅。”
不咸不淡的说完这话以后,景止手腕一转,看似十分随意的将敛情收在了身侧,看着那个用自家师傅脸的人脸上看不出喜怒。
一时间,整个山洞恢复了最初的死寂,除了自己的呼吸外,整个山洞再无其它声音。
“你在我身上已有多年,我是不是真的发现了你想来你应该作为清楚不过,因此你觉得继续扮做我师傅的模样还有十分意义吗?”
“呵呵呵~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我原本还想着等你毫无防备的过来,然后我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你这个九灵呢~”说着,只见“扶摇”幽幽转醒,似乎是心情不错的样子,脸上的笑意从未散去。
看到景止略带的厌恶的皱了皱眉,只见“扶摇”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了起来,声音也带着几分蛊惑:“我一直知晓这张脸极美,而你又对这张脸的主人存了别样的心思,还以为你看到我故意给你看的笑脸会十分感激呢,却不想居然是这幅神情~”微微一顿,而后便向景止走近了几分,沙哑着声音继续道:“你说,也不知若是你师傅知晓了你希望她常常对你露出我方才的那副笑容,会是什么心情?若是换了我,若我的弟子对我存了这种腌臜的心思,我必定是觉得恶心极了,不将其就地杀死都是看在往日师徒情分上~”
闻言,景止不屑的扯了扯嘴角,语气平淡道:“所以你才会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族,只能像是一只老鼠似的躲在我体内,伺机出来闹一闹,祈求他人看在你可怜的份上留你一命。”
闻言,对方脸上并未出现任何恼羞成怒的模样,而是反问:“我倒是有几分好奇,你究竟是哪来的勇气对我说这些话的,毕竟,这里可没有任何人能够帮你~”
这里没有任何人……
“别看了,想来你应该也清楚,我现在用的身体可不就是你师傅的,什么连天道都要礼让三分的骄子,我看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居然刚一进来阵眼就彻底失去了抵抗力,哈哈哈!”
果然,身体是师傅的……
…………
看着同前两日一样,准时到自己房间的单于,归墟照旧将早已备好的茶往位上一推,而后便将视线转回手中的话本中。
“按照原定计划,想来这个时间点扶摇神尊的魂魄已经成功被我们抽出来了,正在一旁无力的看着他弟子被夺舍吧。”
见对方依旧没有搭理自己的迹象,单于笑了笑,继续道:“等我们尊上的计划成功刚好神尊您的力量便能被尊上吸取,日后我定会为您三人立一座石碑,歌颂你们为我们所做的贡献。”
不紧不慢的翻了一页,许是因为书上内容太过好笑,归墟先是略带猥琐的笑了笑,而后许是因为身边没了单于的声音,才不解的抬头望向逆光而立的某人,困惑道:“你莫不是对你们尊上生出了不忠之心,否则的话为何要将你们的计划告知于我呢?”
呵了两声过后,单于便在对方口中所说的等将尊上挫骨扬灰后为自己立碑感谢告知计划的声音中愤而离去。
待走出一段距离后,紧绷的面颊才有所和缓。
告密吗?
或许也是吧,毕竟她在很久之前于自己有恩,而尊上定然不会放过她……
扶摇,自己已经仁至义尽,死后莫来怪我,不过只怕连做鬼的机会也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