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夏萱穿着件前前后后满是itty猫的粉色睡裙,正盘腿坐在床上,边翻看一本彩页杂志,边津津有味地嚼着一袋干脆面,嘴巴里嚓嚓做响。
看到林晓进来,她惊喜地叫了一声,嘴巴里的食物影响了她的发音,她含糊不清地说“我刚才看到你的包儿挂在墙上,就知道你回来了。”
林晓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才进屋时看你还没回来。”
夏萱说“我也刚进来不大一会儿,刚换完睡衣上床,你就进来了。”
林晓把手机和钱包掏出来塞进墙上的包包里,笑着问她“又上网泡帅哥了吧,钓到新款的没?”
夏萱哼了一声“哪像你那么好运气,不费劲就钓了条最大个的!”
林晓刚想还她一句,话刚要出口就被硬生生塞回喉咙里,她愣住了。
她发现陈小雪的床上居然是空的,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地摆放在床头,床单也平平整整,根本没有刚躺过人的痕迹。
林晓心底蓦的升腾起一股寒意,刚才她明明感觉那个床上是躺着人的,即便没有开灯,她相信自己也不会看错。可怎么现在是空的了?难道……活见鬼了??
她连忙问夏萱“你刚才进来时陈小雪在床上吗?”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抖。
夏萱又嚼起了干脆面,“没,我进来时屋里没人,不过挺奇怪,灯是开着的。”
听到这句话,林晓稍稍有些放心了,这起码说明陈小雪刚才是在寝室的,床上的是个活生生的人,否则谁开的灯呢。不过她紧接着又产生一丝疑惑难道陈小雪在她出门之后紧跟着也出去了?
她神秘兮兮地在搞些什么?
11点整,熄灯,黑暗通过窗子瞬间涌进屋内,墨黑。
林晓躺在床上竖起耳朵留意着房门,她想看看陈小雪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可一直到天亮,房门再也没有被打开。
陈小雪一夜未归。
又七天过去,又一个周末的黎明降临。
陈铭宇正在做梦。
他梦见自己正站在教堂高大的穹顶下参加婚礼,他是快乐的新郎。
婚礼在一个巨大的白色十字架前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过在他看来似乎有些古怪和反常。
他身后,一个古旧的红木八仙桌摆在洁白如玉的大理石地面上,桌上两只白蜡烛摇曳着豆大的烛火。
陈铭宇低下头,看到自己身着一套全黑色的长袍马褂,胸口别着一朵足有头颅大小的鲜红绸花。身边是他的新娘,她穿的是一件猩红的旗袍,胸前绣着一朵同样是头颅大小的白色月季,这个女孩像是林晓,又好像不是。
他们在红地毯正中相拥一吻,所有人都微笑着举起酒杯,齐声祝贺祝你们白头偕老。陈铭宇也微笑着举杯。
突然,就像一架录音机出了故障一样,这句话被定格了,并开始反复播放,那些人的动作也开始了同样的反复,举杯,放下,举杯,放下,如同木偶一样僵硬机械。
“白头偕老……白头偕老……白头偕老……”
其他声音都在一瞬间停止,只剩下这祝福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空灵而飘渺,它越来越刺耳,渐变成一种古怪的腔调,好像录音机夹住了磁带,陈铭宇的耳膜像针扎一样剧痛起来。
林晓在他怀里缓慢地抬起头,哪里是林晓,那居然是一张陌生中年女人的面孔,惨白狰狞,她目露凶光,歇斯底里的狂叫起来“她杀了我的孩子,我要她偿命,还有你,你也一起来,投胎做我的儿子吧。”说着伸出两只苍白的枯手就来掐他的脖子,十个指甲血红。
陈铭宇大叫一声醒来。
手机在枕头下嗡嗡地震动着,不知道响了多久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林晓寝室的座机号码,陈铭宇有些奇怪,平时林晓找他一般都是用手机的,很少用座机打电话。他连忙按下接听键,电话里林晓的哭叫声像雪崩一样涌出来,吓得他一哆嗦,这声音无比凄厉,仿佛见了鬼一样。
“救命!!!”
那天晚上之后,风平浪静,陈铭宇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发生。结果他错了!
陈铭宇冲进林晓寝室时,她正蜷缩在墙角发抖,怀里紧紧抱着她们宿舍的电话座机,睡衣上沾满了灰土,披头散发,神情恐惧。
她身前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那部红色的三星608,不过电池板已经被摔掉了,整部电话分为两截,如同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
屋子另一侧的上铺,陈小雪正神情冷漠的倚靠在被子上看书,她应该是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与表情,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与她毫不相干。
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
看到陈铭宇,林晓扑到他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像个受到极度惊吓的孩子。
面对着陈铭宇的追问,她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事情的始末。
今天一大早还不到六点,林晓就给夏萱摇醒了,夏萱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运动装,还扎了条粉红色的头带,一副全副武装的架势。她在林晓床前一边嘿休嘿休地做着广播体操中的伸展运动,一边问林晓要不要到操场上跑圈。
跑圈当然为了减肥。女孩子都爱好减肥。
林晓一只脚还踩在梦乡里,很舍不得离开,她眯缝着眼睛连连晃了几下脑袋表示不去。于是夏萱就晃晃悠悠地独自出发了。
林晓继续睡,反正是周末,没人管。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手机响了,她迷迷糊糊地抓过来,见有人给她发了条彩信。
顺手打开,屏幕上的小漏斗转了几转,一张图片展开在她眼前,乍一下林晓没看出是什么,她换了个角度再看,这次看清楚了。
那是一张脸,婴儿的脸,满满地占据了整个屏幕。这张脸看上去黏糊糊的,双眼紧闭,但嘴角却奇怪地向上翘起,构成了一个诡异的微笑表情。
一瞬间,林晓感觉到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发出一阵婴儿咯咯的笑声,这笑声天真无邪,但在林晓的耳中却恐怖无比,紧接着,笑声嘎然而止,继而变成一阵虚无缥缈的婴儿哭。
周围的一切好像都模糊起来,林晓看到屏幕上的婴儿仿佛慢慢地动起来了,他咧开黑洞洞的小嘴,伸出浅灰色的小舌头,这可怕的啼哭声就是这张小嘴里发出的,她觉得握着的也不再是手机冰凉的金属外壳,而是婴儿那具又冷又滑的,那感觉,如同攥着一把死去的蚯蚓……
林晓用尽全身力气把手机甩出去,手机直直地飞向墙壁再反弹出去,像一只中枪的死鸟一样跌落在地上,一分为二。
随着那声断裂的脆响,那可怖的婴儿脸连同令人魂飞魄散的哭声一道消失了。
这时候她才想起给陈铭宇打电话,幸好座机就在旁边,如果再离得稍远些她是不敢去拿的。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听完之后,陈铭宇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明明就是个玄秘的灵异故事嘛,怎么可能发生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他弯腰捡起那个手机,扣上电池,随手按下开机键,屏幕闪烁起一阵淡蓝色的流光,居然启动了,这手机还真结实。
收件箱中的确有一张新图片,和林晓描述的一样,是一个婴儿的面孔特写,挺可怖,足以令女孩子们玩命尖叫了。
陈铭宇看了看发信人的名字,只是个135开头的陌生号码,回拨过去,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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