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坟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个仪式,已经完全体会不到失去亲人的悲痛。有的只是对自己萧条人生的缅怀。
其中一个女的作为唯一的女儿,烧完纸,给三座坟头前插上几处清香?象征性的说一些思念的话。
“爹,娘,黄泉安好,儿女来看您们来啦,儿女给你们送钱来啦!你们放心花,逢年过节还会再给你们送钱,千万不要惦记。”
家家户户烧纸都会说这些殷切的话,可惜如果世间真的有灵魂,卢家的祖先也早该投胎去了,便是在他们坟前唱大戏,歌功颂德,他们也是听不见的。
这帮孝子贤孙时最不怕的就是哭戏,两个眼珠子一转,泪水便如泉涌般喷洒而出。
一个陌生男人拍拍女孩的肩膀。
“贞贞,起来吧!爹娘不会孤单,还有我那二十几个儿女陪他们呢!”
沈丹箐对我们道,主子说过。
吃了长生不老药的人,身体机能会变得跟普通人不一样。用西医的角度来讲,就是基因突变,细胞变得金刚铁骨,代谢极其缓慢。譬如水熊虫。
这就相当于人体发生变异,他们已经不算是人类,而是一个全新的物种。而这个长生不老的物种,和人类可以交配,但是不能繁衍。
所以,主子和尚樱兰一辈子无儿无女。那个女孩换男友如换衣服,却仍然没有子嗣后辈。
“那个女孩?那个女孩是谁?”
沈丹箐不止一次的提起还有一个女孩儿。那个女人会不会就是我们一直要寻找的杨玥丽。
沈丹箐摇摇头。
“那个女孩儿我看着有些眼熟。好像以前在电视剧中看到过。
他好像和一个演员长得有点相像。不过我有些忘记了那个演员的名字。因为平时我也不是很看电视剧。”
“演员!”
我和苏丹红顿时一拍大腿。
“王斯文!”
沈丹箐闻言,猛然点点头。
“对,你们这么一说,我有点想起来了。那个女孩儿和那个著名的二人转演员长得真的一模一样。
我当时见到他就觉得他无比的眼熟。并且他和主子有时的对话我也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对话?”
我再次发问。
沈丹箐答。
“就在祭祀那天。那个女孩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黄土。
“有些事是咱们的命,还要向前看嘛!”
“对,向钱看!”主子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眼神却无限制的凝望远方。
拜祭祖先已经完成,在庄园住最后一晚,明天一早,众人订好了机票,就会离开。然后继续混迹在人间,扮演好各自的角色,过着一成不变枯燥的生活。
傍晚十分,王斯玟和主子躲在房间里谈心事。
主子只和这个唯一的姐姐亲近,原来的大哥也还好,可是最近这几十年,他们大哥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喊天喊地,拍桌子跺脚,到处乱叫。
温暖的卧房,淡蓝色的丝绒壁纸,棚上悬挂着水粉色的球型水晶灯。欧式的公主床,床边围着铜黄色的防护栏,地上铺着珊瑚绒的米色地毯,柔柔软软的,两只脚踩在上面仿佛腾云驾雾一般。
这间卧房是专门为王斯玟设计的,主子自然希望姐姐常回庄园小住,可是这些人都像一缕春风,从庄园轻轻飞过,便一去不复返。
主子端了两杯睡前羊奶,将其中一杯递给王斯玟。
王斯玟接过羊奶,凑在鼻子下方深深一嗅。
“呃,真香!可惜,卡路里太高,我说是喝了,jack一定会发疯的。”
“jack?”
“我的新经纪人,从一个模特儿那里撬过来的,特别会照顾人!”
“所以他是你的新一任男友?”
王斯玟忽的眉毛上挑,瞳孔都放大了一倍。
“怎么会?”
王斯玟翘起右手的小指,然后轻轻往下一勾。
“弯的,懂么?”
主子单纯的摇摇头。
王斯玟把羊奶往床头柜上一撂。“要不是我说你,多出去庄园走走,闷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待都待傻了!”
主子无奈的耸耸肩。
“外头世界哪有多么好?还不及我在庄园里舒坦自在,更何况,我若走了,谁给咱爹娘守灵?”
“都死了两千多年,还守个哪门子灵?投胎都不知投了多少回!咱们那时候的规矩是,父母升天,守孝三年。没听说过要守孝3000年的。”
王斯玟受新时代影响严重,早就忘了秦朝时的那些老传统。她如今是影视圈的当红炸子鸡,自然走在时尚界前沿。而她最为出名的,便是炒绯闻,换男友。据说但凡和她合拍同一部戏的男主角,几乎都成为过她的枕边人。
“好了,别岔开话题。”主子表示抗议。
“到底是什么意思?jack到底是不是你最新的男友?”
王斯玟看着卢梓泽,眼白翻到了脑瓜顶。
“哎呀!你这个老东东,跟你说不明白。就是他不喜欢女人,不喜欢异性,也不喜欢我。”!”
主子这才恍然大明白。
“不就是男人喜欢男人嘛!还弄个什么花的直的,拐弯抹角。”
“那二姐?你最近没交男友?不是你的风格呀!从30年前,那个姓张的医学生跟你分道扬镳之后,你不一直是三个月换一个,国家放年假你都不休息。”
一提起那个男人,王斯玟的内心便开始隐隐作痛。
“少给我提他!多少年前,也是老娘踹的他。现在这个时代,男人质量不佳!小鲜肉呢,都太奶里奶气,在一起还要跟哄孩子的供着他们。萌大叔呢!又攻于心计。说不定一不留神,他就送你了一对儿银手镯(手铐)。结婚了的爱寻花问柳,没结婚的会见异思迁。总之,这个年头风气不佳,好男人难求,我先歇歇吧!”
大致惆怅一番,才发现今日风头不对。主子这小子从来不会跟自己谈论感情问题,今年却一个劲儿的把话题往情感方面引。难不成?
王斯玟半眯着眼睛,语气耐人寻味。
“好弟弟!你今日白天叫来给我们见的那个?跟你老婆年轻时长得如出一辙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沈丹箐!”主子脱口而出。
“对,沈丹箐。你跟姐姐说实话,是不是对她有点儿意思?”
“怎么会!”
主子眼珠子在眼眶里溜溜乱转,面部不自觉地微微抽搐。显然是口是心非。
“那种女人!又笨,脾气又臭。要不是因为她长得像我老婆,我都不会把她留在身边的。”
两双手互相交叉,手指激动的乱翻,又再次重复一遍。
“对,就是因为她长得像你老婆。”
王斯玟一眼便看透了弟弟的小心思,脸红躁动,胸闷气短。一提起那个女人,主子身上跟得了多动症似的,小细节处一刻也不闲着。
便故气他。
“你若不喜欢那便好办了,我今天瞧着她和孙老大挺熟。对了,你老婆以前年年也会来庄园祭拜的,现在三四年都没出现了!怎么你搞什么金屋藏娇还不让他出来见人?”
主子万般无奈道。
“他现在身体不好,根本就走不了远路。每天除了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哪都不敢让他到处走动。估计是活不了多久。”
王斯玟掐着手指,故作惊叹。
“七十七了,我上个月还视频见过她来,满头银发,脸上都是皱纹和老年斑。看着像个寿星公。”
“弟弟,你可真不像是姐姐我,急性子耐不住寂寞。你这人最长情!”
“再长情又能怎么样?他都那个岁数了,心脏不好,搭了两次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