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听到她说是儿子和儿媳收留的，反应过来就是恩将仇报的国子监祭酒之女。有些同情龚灵秀的遭遇，说道：“原来是你啊！可是出来散心？”
龚灵秀垂首道：“小女是特意守在后宫门等狄大人的，小女的两位婢子至今还流落在宫门外。想求狄大人帮忙让她们进来与我做伴。但是狄大人说，得大都督和大夫人同意。”
她听到李氏说话和善，声音里还有一点同情之意，特意放软了身姿，摆出一副凄惨可怜的样子。下午遭到狄云拒绝后，她回来想把消息传达出去，都没个帮手。
四名宫人说是伺候她，实际上是在监视她，不管什么事情都一问三不知，防备得紧。想要收买她们可能性不大。便想着把两婢女也叫进宫来。
李氏听了她的话，点头道：“嗯！眼下宫里看着太平，实则不然。知人知面不知心，是得让我儿和他媳妇同意才是。谁知道你的婢女是不是别人的眼线，或者给人收买了呢？”
龚灵秀：“……”你们都不怕得罪人的吗？一个说话比一个直！还是你们晋人说话的方式就是如此？
狄云和慕容卿卿听得暗乐！
龚灵秀打错人的主意了，即使哄到李氏同意，也没人敢放她的婢女进来。宫里头的主子就数李氏没有最没权力。
龚灵秀委屈地道：“可是小女想见大都督和大夫人都没有帮忙通报。不知老夫人是否能通容一下？”
李
氏得罪燕筝，还在深受教养嬷嬷的荼毒，哪敢帮她！摇头道：“不行！我最多帮你跟我儿提一下。你要实在担心，不妨差人送点银两给她们在外头先安顿。”
龚灵秀抽泣道：“小女孑然一身，别说银两，就是如今身上的衣服都是大夫人送的。”
李氏最是小气不过了，一听忙道：“那你找狄大人借点银子。我身上没银子，我儿穷得叮当响，还欠他媳妇一大笔债。爱莫能助！”
龚灵秀听得目瞪口呆！她是没有问她要银子的意思，不过是想她同情一下，帮忙把人弄进来。
狄云和慕容卿卿差点笑出声来。
狄云扯了扯慕容卿卿的衣袖，让她和自己离去，以免给人发现不妥。
走离了十多丈，狄云才忍笑道：“谢老夫人怎么这样？”
慕容卿卿低声道：“你不知道，老夫人最是小气不过了。我进在南晋皇宫头一天，大家都赏赐了我不少财物。老夫人当时不在，后来她也赏我了，你猜她赏了什么？”
狄云笑道：“一百两银子？”
慕容卿卿摇头：“一篮子水果，外加几碟糕点。这还是她吃不完，让人挑出来的。大夫人知道后，另给我补了几匹布让人给我做几身衣服。”
狄云哈哈大笑！
慕容卿卿笑道：“她这是大方了的，听她宫里的人说，在卧城过年节，她给大都督部将送糯米腊肉和粽子年糕。普通将领年礼不过十两银子，高级的最多也就五
十两。
后来大夫人嫁进来了，头一年就改了年礼，出手那叫一个阔绰，最少的几百两银子，最多的高达上千。听说把老夫人气得扎扎跳，大骂大夫人败家精。”
“哈哈……那大都督岂不是很没有脸面？”狄云笑死了。这是乡下人走亲戚吧？
“确实很没脸面的，所以大都督只能私下给手下补银子。老夫人的年礼还是三年改一次，这改的也让人哭笑不得，连送三年粽子的改成送糯米。送糯米的改成送粽子年糕。”
狄云笑了个半死，想到燕筝初嫁时怕没少受李氏的气？开口道：“你进宫的时候，她没给过你气受吧？”
慕容卿卿撇嘴：“我才没这么傻，知道她的脾气当然是拐弯走了，能不见面就不见面的好！”
狄云点头道：“机灵！你别担心，我娘很和善的。别说你是夷伯嫡女，安哥儿和宁哥儿的夫子，就算你是农女，她也不会嫌弃的。”
他这弯拐得太大了，慕容卿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囧囧地看着他：“真要娶我啊？”
狄云睨她：“你很不乐意？”
慕容卿卿时刻记着燕筝的话，摇头道：“没有，我是怕你迫于形势不得而为之，日后又要后悔。只要你不后悔，我就不后悔。总得试一试才知道合适不合适，如果连试都不试，那就太怂了。”
狄云听得微怔！琢磨着她的话：‘只要你不后悔，我就不后悔。总得试一试才知道合适不合
适，如果连试都不试，那就太怂了。’叹气道：“要是试到觉得不合适，你会怎么办？”
慕容卿卿道：“只能和离了。”
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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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儿都睡下了，谢东风才转到偏厅听麻六禀报。
“龚秀儿一直缠着老夫人，哀求她帮忙放她的两名婢子进宫。但老夫人拒绝了。她又套老夫人的话，问大夫人什么时候生产？还有两位哥儿身边是否要人伺候？”
谢东风揉了揉眉心，道：“明天叫慕容飞查一下，那两名婢女的底细。顺便盯着龚府，看看是否有可疑人物出现。”
麻六应声退了下去。
谢东风有点想不通，把才退到门口的麻六叫停：“再查一查近段时间与龚善知来往的人。他一个祭酒又没有什么实权，不可能成什么大事，应该是受人指使才对！”
麻六应了一声，停留在门口，怕他还有吩咐。
“狄云在那？”
果然不了所料，谢东风又开口问了。
麻六答道：“前庭西廊十八所。”
前庭东西廊都是从前耿国内侍住的地方，有官阶的住单独的小院子，小黄门住的则是宫舍。
谢东风到了西廊才发现房子挺多的。知道是十八所一下子也找不到。叫了一名巡逻的小兵带自己过去。
狄云还没睡下，开门看到谢东风心中顿感不妙，拱手道：“大都督深夜来访，所为何事？”说着做伸手请他进来。
谢东风进来也没有坐，打量
了一下他的房间，他住的是独立的小院子，房间收拾极为整齐。道：“龚灵秀曾经是耿太子的内定的嫔妾。”
狄云了然，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大都督是想让下官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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