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个又怂又莽的人，到底是怎么爬上贵妃这个位置的？难道是母家势力够强？可孙贵妃家中，不就只有一个堂弟是殿前司指挥使？
周斯羽脑子乱糟糟的，怕赵卿卿出事，又不想上了孙贵妃的当。
这人，是要毁了兔子的名声啊。
无论好心假意，他绝对不能让这事情发生。这人竟然说自己不行实在可恶。
“还请娘娘慎言。学生自小与卿卿一起长大，容不得旁人污蔑。今日之事，本就是娘娘疏忽，现如今以莫须有的话威逼学生，是不是过分了些？”
孙贵妃听他一长串话，有些茫然。
“什么威逼？本宫说的是实话。你年纪小没见过当年先帝给长公主选驸马时的盛况，我大景的公主，可是从来不缺驸马的。你不愿意，自然有别人！”
“谁说我不愿意……”周斯羽扶额，果然坑货善于把别人拉到和自己同样的水平，凭借丰富的经验打败对方。
“请贵妃娘娘慎言。”周斯羽快被她气疯了。
“你不愿意？”
孙贵妃单手叉腰，愤愤不平地看着他。
“难道你真不行？”
“贵妃娘娘慎言，您与其在这种事情上捕风捉影，倒不如想想是什么人暗中捣鬼。”
周斯羽几乎要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冷声道：“今日之事，若非机缘巧合守中遇到安宁公主，恐怕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您应该想的难道不是如何追查罪魁祸首，如何惩戒对方？今日此人能陷害安
宁，明日是否也能陷害您呢？这世上没有终日防贼的道理，若是不抓到人遗患无穷，您觉得呢？”
孙贵妃咬唇，面上有些动容，仍旧嘴硬道：“你真不愿意？”
“无媒苟合的事情，守中不做。圣人教诲，终日不敢忘。”
“你也是个书呆子啊，你们这种书呆子最讨厌了。”
孙贵妃还不死心，“我去找吕希言的儿子，看他愿不愿意。吕希言是个老古板，本宫还是很想看看他儿子是不是。”
周斯羽看了眼地上的陶瓷碎片，考虑把人留在这间宫殿的可能。
这孙贵妃，真的不是早上起床没带脑子？
当面挖墙脚这种事情也是能做的?
“贵妃娘娘这一出去，今日之事怕是瞒不住。不知陛下会如何想，大将军会如何想，朝廷百官会如何想呢？您身居高位，出了这样的事情，岂不是让陛下蒙羞，大将军心寒，朝中文武百官对您有意见？
今年的赏花宴，本是好事。您若是执意将事情宣扬出去，后果如何，您思量思量。”
孙贵妃脚步微顿，不解地看着立在角落里，几乎要贴在墙上的人。
“你真不愿意？”
“请娘娘慎言！学生敬重卿卿，自然不会如此行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周斯羽见她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捂住口鼻不想说话。
孙贵妃仍旧不依不饶，点缀东珠与宝石的锦缎软底鞋无声落地渐渐逼近，华丽衣裙行动间带起的香风阵阵，周
斯羽几乎晕厥。
这孙贵妃到底用的什么熏香？就不能少用点？
“告诉本宫你为什么不愿意？”
眼看人越来越近，周斯羽无法躲闪，干脆屏住呼吸道疾声道：“贵妃娘娘真正喜欢过什么东西吗？远远看着都高兴的那种。舍不得去触碰，生怕毁了它的那种。”
“本宫……”有的。
孙贵妃看着缩在墙角，几乎要跳起来的人。
把腰间香囊取下，朝着他晃了晃。见他面色倏然苍白，得意道：“陛下说的对，你果然闻不得这些。”
周斯羽开始考虑把人揍一顿，自己有没有活着出宫的可能。
“所以你是喜欢安宁，才会舍不得？这说辞倒是新鲜的很。”
孙贵妃转身，脸上笑容顿时垮了，她走到软榻旁看着还在昏睡的赵卿卿，若有所思道：“这丫头倒是安静，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用的药。究竟是用多了，还是用少了。”
周斯羽瞬间警觉，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罢了，大不了以后换个驸马。”孙贵妃走到门边，正要让外面人开门，就听有人敲门，随后金宝太监推开门，他的身后是小心捧着药的宫人。
“贵妃娘娘，请。”金宝目不斜视地侧身，指引孙贵妃去不远处的水榭。
水榭里，层层挡风纱帐后，赵元身旁立着太医局的人。
孙贵妃心跳漏了半拍，连忙走过去。想也不想，直接噗通跪了下去。
哭嚎道：“陛下，臣妾错了！”
赵元到嘴边的训
斥被这一声余音绕梁的哭嚎打断，揉了揉眉心，怒道：“错哪了？”
“臣妾……错在，错在不该办赏花宴。”
“赏花宴是朕允了的。”
想到之前偷听到的话，赵元很想找个仵作敲开这位宠妃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脑子。
能把沉默寡言的周斯羽逼成那样，也算是天赋异禀。
“错在不应该请这么多人，人多眼杂，不好看管。”
“呵。”赵元一巴掌拍在石桌上，“再想想。”
孙贵妃抖了抖，怎么都想不出缘由。揪着袖子小心翼翼抬头看脸色，见赵元好像没有特别生气的样子，连忙爬起来抱住他的胳膊。
“陛下，臣妾错了嘛~”
反正就是错了，错在哪里，鬼才知道。
想不明白的事情，她才不要去想。
“那个什么状元郎，太古板了，陛下要不要给安宁换个驸马？”
“哦？你觉得换谁合适？”
孙贵妃小心翼翼开口：“陛下觉得礼部侍郎吕大人的大儿子怎么样？他们家人少，事情少，多轻省。”
赵元目光晦暗地看了眼匆匆赶来，却不敢靠近的孙陈言，只觉得牙疼。
做姐姐的没脑子，弟弟是个怂的。可真是一家人。
“后宫人也多，孙贵妃是不是觉得凤印拿着不轻省？”
孙陈言闻言连忙跪下，孙贵妃还不知道缘由，想了想不确定道：“陛下宫里头那么多人，管起来当然不轻省。”
角落里假装自己不存在的金宝，简直要给跪了。
贵妃
娘娘喂，您原来是真傻不是假傻。
“罢了。”赵元觉得指望不了这个胸大无脑的宠妃脑子开窍，再逼也没用。
“孙陈言安排人捋一遍殿前司的人，把那个不会留活口的蠢货结结实实打一顿。脑子呢？谁教他直接扭脖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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