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畅通无阻的小院子，今天再来就被挡了个严严实实。
周斯羽坐在小房间里，看着边上守着两个小太监，直觉告诉他，这次的人和昨天不太一样。
就在这时，一位婢女端着托盘缓步走来，回禀道：“大姑娘还在梳洗，请周公子稍后。婢子取了早膳，周公子请用。”
这是吃了闭门羹？
某人从来都是擅闯，现在被不轻不重规规矩矩地驳了面子，却也不好意思发火。
没过多久，同样被拦下的赵琼玉也过来了。两人面对面吃饭，看对方的眼神都带着嫌弃。
不咸不淡地吃过饭，本以为这下子能见到人，结果只看到一群人去见赵卿卿，只有他们不让进。
这不是差别待遇吗？
直到午饭前，两人才算见到正主。
赵卿卿正在挑绣样，见他们气势汹汹过来，乖巧坐好把手里的绣花样子推到桌上。
“绣娘要给你们做衣服，选些样子吧。”
侍女给她盘的头发样式和外面的不同，面上也上了妆。少了几分稚气，多了些灵动。周斯羽揉了揉发痒的鼻子，随便选了几个完事。
赵琼玉不喜欢这些事，干脆让人随便做。
“好了，你们去量吧。”选了一上午，她也饿了。
“我是来妹妹说去施家暂住的事情。”赵琼玉说明来意。
“兄长看这些人，我能走得了？”
宫里送来的人，总不能送回去。往后她身边这么多人，去施家暂住，别说她本就不想去，就算去
了这么多人也是个问题。
周斯羽站得远远地，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香粉，让人只想打喷嚏。
“明日起我要去施将军那里学习，恐怕不能天天回来。”赵琼玉虽然遗憾妹妹不能去，倒是有些满意这些人，至少她们能拦得住某个令人厌烦的人。
“去吧，去吧。”赵卿卿说完，直接转头问侍女中午吃什么。
赵琼玉：“……”妹妹眼里，我还不如一顿饭？
“少将军，周公子请随我来。”另一位侍女引着两人去其他房间。
周斯羽出门前回头看了眼托腮看桌上花样的人，不冷不淡道：“太香了。”
香得他浑身难受，倒不如没有。
赵卿卿摸了摸脸，香粉的确有些香味，可也没有到很香的程度。这人是狗鼻子吗？
她当即脸上扬起笑来，“羽哥儿快些忙完了去读书，陆夫子还想让你下场考试呢。”
“字帖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室内熏了香，芳香馥郁宁神安心。他却一瞬都不想多待。
见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赵卿卿总算发现这厮怕什么。这就是个狗鼻子，一点香味都受不了。
过了会儿，便听侍女说两位公子量过身量便直接离开。
中午用了饭，睡了一小会儿，便有人进来低声通禀说城中金楼掌柜带着人过来。
赵卿卿出去挑挑拣拣了许多东西，秉承坑赵元一笔的心思，只要不是不喜欢的，全都收入囊中。
金楼掌柜见她大手笔，连忙让人再去取一些
供她挑选。这位大姑娘是个大方的，倒是不拘什么材质，符合形制的只管送来让她随意挑选。
赵卿卿挑挑拣拣了一堆东西，见侍女们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不动声色样子，她觉得自己这种试图用些首饰掏空赵元小金库的行为有些幼稚。
“就这些吧，我累了。”
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改日有新样式，定然给大姑娘送来。”金楼的掌柜没想到这位能挑这么多，人都说朔北来的人大多没什么眼色，只喜欢俗气的大金大银。
可大姑娘挑出来的，可都是些贵重又不失雅致的。
“唔，我让人画图纸来做也行？”赵卿卿觉得应该换一种方式坑人。
“自然可以，大姑娘尽管将图样送来。”
“行吧。”她总算觉得羽哥儿有了用途，把金楼掌柜送走，便写了个条子让人送出去给他，让他想些耗费银子多的法子。
没多久就有了回信。
【这些玩意儿贵不到什么地方。】
赵卿卿：“……”都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人怎么这么不堪大用。
把纸条丢进炭盆里，摊开一同送过来的字帖，见是女戒，她气得想把这些也丢进火堆。
“这字写得真好，奴婢听说这位周公子在北地小有名气，如今看了字，果然名不虚传。”
“好吗？”赵卿卿在心中翻白眼。“明年就要下场考试，一心研究女戒，我看也是要名落孙山。”
侍女笑道：“周公子倒是个有趣儿的，早上不过
让他多等了一会儿，便这样气大姑娘。”
眼巴巴写字帖送过来，偏偏又是些气人的东西。
宫中的孙贵妃倒是爱读这个，陛下却不喜欢。如今不比前朝，少了些对女子条条框框的约束，对她们这些即将出宫的宫人来说倒是极好。
侍女倒是不奇怪大姑娘为什么会生气。如今也只有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学究会拿这些女戒说事，周公子送这个过来，自然会惹人生气。
“送回去，让他好好读四书五经去。”那人最不喜欢四书五经，却偏偏必须要读。他能气她，她自然也能气回去。
侍女笑着把东西收好，正要出去，便听她道：“他愿意写，就让他写素书。”
“是。”
……
“大姑娘请您写一份素书过去，倒是比这些女戒之流更得人欢喜些。四书五经这些，您这边若是缺，尽管吩咐去采买。”
侍女没有照着原话说。
周斯羽却能想到她是怎么的气急败坏。说好了要收敛些，怎么又开始了？
“放下吧。”
还真是被宠坏了。她以前到底是个什么人，竟然被宠成这幅模样。在朔北时候他只以为她恃宠而骄，今天的事情倒是让他明白，这人分明是胆大包天。
倒是觊觎起后宫的内库来了。
还真是幼稚。
转眼到了晚饭时分，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他走出自己的院子，就见三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姑娘正被胖乎乎的金宝太监引着往前走。
“这是？”他拦住
行色匆匆的宫人。
“周公子，陛下准许小公主在府上暂住，金宝公公送人过来。您先回去读书，今日晚膳可能要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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