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卿卿挟持萧叶抢了一匹马出城，到城外三十里处直接将人丢了下去。
萧叶趴在地看着越来越远的人，抬手拦住要追过去的手下。
“让她去，反正都是送死。施蒲草能死，她自然也能。她早就该死了。”
“大人还是快包扎伤口吧。”
“你不说还不疼，这丫头真狠，气管都差点破了。”叶骂骂咧咧从手下那里拿过纱布，胡乱包扎一下，直接用草叶上的一滩血写信让人送出去。
“我这血书，师父看了一定会感动的。”
手下一阵恶寒。
“毕竟我可是给师父送了两份大礼。”一个陆广，一个赵卿卿。无论谁赢，萧叶都觉得不亏。
赵卿卿骑马沿路返回，这次有从萧叶手里抢到的令牌不用偷偷摸摸，比来时快了许多。她万万没想到，耶律祁山竟然会直接去朔北。
赶到朔北已经是六天后的夜晚，望着巍峨城墙，她选择先在附近休息。
她不知道耶律祁山具体在什么地方，城内还是城外。有一点毋庸置疑，只要她进城，一定会被发现。想到这里，她不由有些牙疼。
海东青就在城中，藏马后她独自趁着夜色潜行到边陲城外，等天色将明未明时吹响哨子，不多时海东青摇摇晃晃飞出来，脚上绑了不少东西。
拆下来就见是一封信，连带着一些吃食和驱蚊虫药膏。食物甚至还有余温。
打开信熟悉字迹铺陈开来，她擦干净手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信中内
容。看完后面无表情用信纸擦干净手，把信绑回海东青脚上。
“走吧。”
阴魂不散的周斯羽，竟然找来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得到消息，竟然能猜到她这时候会在城外。
她不知道的是，周斯羽是先得到耶律祁山游荡的消息，这才赶到。吹哨召唤另一只海东青时，见到她的鹰，才意识到人是从这里出去的。
鹰爪上的东西一日一换，就等她什么时候回来呼唤海东青。
对周斯羽而言，这是很蠢的法子。甚至带了点赌的意味，可他只能选择赌。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她会走哪条路，能不能活着回来。
赵卿卿让海东青离开，原地坐了一刻钟便出发离开。
她往回走了二十里路，爬上周围仅有的一棵树瞭望远方。
“要杀我的人呢？”她有些期待。
……
周春堂打了个哈欠，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躺在坑里晒太阳。
前些日子大部队和辽军交战，他受了伤又被落下。
摸了摸胳膊上的伤口，周春堂从怀里摸出来一块干巴巴的牛肉啃了两口，牛肉没有放盐和香料味道并不好，他却吃得很认真。他不慌不忙喝了口劣酒，半饱后收好食物，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晒太阳。
他在等有人路过。不是第一次被丢下，他倒是不慌乱。
马蹄声由远及近，周春堂侧耳倾听，不动声色地拉起堆在一旁的杂草将自己严严实实盖住，只留下一点缝隙用来观察。
过了一会儿对方经
过，原来是个头戴面具腰挎弯刀，骑着高大马匹的男人。看不太出年龄，不过直觉告诉周春堂，此人恐怕不会比自己年轻。对方露在外面的皮肤太差，干涸得像是几十年没有下过雨的沼泽地。
盯着那把弯刀，周春堂若有所思目送对方离开。
等人走了好远他才默默从坑里爬出来，扎紧伤口还没痊愈正在冒血的胳膊，脚步虚浮地跟了上去。
这人他认得。
十年前，就是差点死在那把刀下面。周春堂是个谨慎且记仇的人，将跟踪的距离拉得远远地生怕被发现。
“他怎么往西走？”
周春堂有些摸不着头脑，再往前走他就到大本营了。往前走了十几里，他停下脚步又灌了口酒，就地坐下休息。他伤势有些重，体力支撑不了太久。
“那人难道是来送死的？”
周春堂一边想一边往嘴里塞肉干，眼看就要到家了，也不用省着吃。
又走了半日，他看到远处有烟雾升起。随后就见那人马速快了许多，朝着一路直上的烟雾冲去。
周春堂不往前走了，他找了个隐蔽坑洼躲在里面休息。
……
赵卿卿注意到马蹄声，熄灭篝火，将武器清点一遍放置好，牵着马往声源处走去。
距离老远，就看到衣衫褴褛戴着面具的人，她微微眯眼，打量对方腰间佩刀，缓缓握紧绑在背上的弯刀刀柄。她不喜欢用弯刀，奈何这刀用着顺手。
“你是谁？”
面具人冲着烟雾过来
，结果被一个少年横刀立马拦住，他握住刀柄蓄势待发。
“站在我大景的领土上，问我是谁？你又是谁？”
听赵卿卿说话面具人才意识到这不是少年，而是个半大女娃。女娃娃坐在马上，身姿挺拔颇有气势，竟让他认错了。
“耶律祁山。”耶律祁山打量赵卿卿，暗道这小丫头应该和那位大姑娘差不多年纪。两日前他收到徒弟血书，说有人追杀自己，难道就是这个小丫头？
耶律祁山想笑，这样一个小丫头，何足畏惧？
竟然是他，赵卿卿一连几个问题出口。
“赵蓁蓁是你杀的？”
“赵玉琼是你伤的？”
“施裕是你伤的？”
耶律祁山用沙哑的声音大笑道：“老子杀人数不胜数，怎么会记得手下败将的名字？”
“那你要记住了。”赵卿卿死死盯着对方腰间还未出鞘的弯刀，“我，朔北大将军之女，赵卿卿。今日替重阳长公主复仇。去了下面，有人问起可别忘了说。”
耶律祁山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你就是那个萧叶舍不得下手的小丫头，倒是和萧家人长得不像。”他抽刀朝小丫头面门劈去，已经看到她暴毙的场面，心中无比快意。
然而对方比他更快，弯刀自腋下冲出直抵咽喉。耶律祁山心中大惊，只能后退避开被割喉的下场。
赵卿卿也没讨到好处，面颊被割破皮，一滴血流到嘴角，给她平添了几分凛冽煞气。
一刀劈来，耶律祁山
这次已经有了防备，控制着马往后退了一些，谁料马蹄踩空，整个人向后仰倒，他历经百战自然不会被这点小事吓到，连忙下了马。
再看马腿，已经断了。
风声袭来，又是一刀劈来。
她的刀怎么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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