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脑子晕晕乎乎，施存剑用了些时间才理清楚，他记得自己来将军府蹭饭吃，半夏小道长给他的冻伤用了药，吃了一顿好吃的，又喝了茶，然后……然后就睡醒了。
脸有些麻痒，他伸手摸了一下，顿时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赵略听到动静，推门进来，“你醒了？饿不饿？秦嫂子温了饭菜。”
“有铜镜吗？”施存剑有种错觉，他觉得赵略看自己的目光里满是怜悯。
为什么要可怜自己？
“大老爷们要什么镜子？能起来吗？快吃饭去。”
赵略见人状态不错，直接拉着人要往外走。
施存剑又是倒抽一口冷气，低头才发现，自己手背红肿一片，原本只是冻伤裂开，现在肿成了个发面馒头。
“呵呵，用不了几天就好了。大姑娘送信给大将军，说是让你在府里多休息几日。”
赵略挠头，他也没想到，这次半夏小道长捣鼓出来的药膏有这么大威力。与其说是冻伤药，倒不如说是毒药。施存剑肿成猪头的脸，看着还真有几分喜感。
想到大姑娘拍板用让姬其光道长的方子，而不是半夏小道长的简易版廉价配方，赵略心里松了口气。半夏小道长的医术，实在是一言难尽。
施存剑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更不知道是药膏出了岔子。
他心存感激道：“小丫头也算是个好人。”
“叫谁小丫头呢？那是大姑娘！”赵略不愿意
了，那可是他们阖府上下的大姑娘，是整个朔北最好的大姑娘。“别说大将军，就是外面的兄弟们听你这样叫，都想与你拼命。”
“别以为你是施家人，就觉得可以欺负大姑娘。”
赵略说话严肃，施存剑完全愣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同僚已经唯赵卿卿马首是瞻。他有些发蒙，没想到那小丫头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仔细一想，小丫头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小姑娘。
“我错了。饿了，有什么吃的？”施存剑没计较自己的伤，能用这伤换几日休息，太划算了好不好。
“今天是咕噜肉和烧腐竹。”
赵略端了饭菜过来，施存剑吃了口后眼前一亮，手拿不好筷子，干脆用勺子吃，不一会儿就将饭菜吃了个干净。
等他吃完，赵略拿了瓶药水给他涂了手脸，之后又拿了一根绳子出来。
“姬道长说你的伤不能挠，我给你把手绑起来。”
说话间，赵略直接将施存剑的双手绑在床头，后者表情呆滞，“我怎么小解？”
“我睡在隔壁，有事踹墙。”
赵略给他拉上被子，自觉功德圆满，脚底抹油直接溜了。
“等等！我现在就想小解！”
……
赵略端着空碗去厨房，回来时见大姑娘裹着斗篷立在校场上，连忙走过去汇报情况。
赵卿卿听了，无奈摇头。
“这不是一日之功，做出来多少是多少吧。以后这些东西，要提前准备了。”
“今年还好，明年恐怕银两不
趁手。”
赵略最近经手了不少大宗银两，哪怕知道将军府家底不薄，也不免有些心惊。
大将军只说大姑娘不喜脂粉，太过于省钱。却不知道，大姑娘真正花钱时流水一般。真不知道将军府还有多少银两可以供大姑娘挥霍。
赵卿卿心中叹息，安抚道：“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羽哥儿说的不错，有些事情要慢慢耕耘。赵卿卿隐隐觉得，周斯羽图谋的东西许多，他似乎什么都懂，可又都不算通。更加奇怪的是，往往有些事情她还没搞明白，大师父就已经懂周斯羽说的是什么。这让赵卿卿很困惑。
“大师父天纵奇才，先帝曾说若其人有意帝位，愿效仿尧舜让贤。可惜大师父不喜欢麻烦，只爱观天象弄岐黄，否则这天下是个什么模样还不一定呢。
如今这羽哥儿，倒是颇有几分大师父的模样。”
以周斯羽那古怪的性子，赵卿卿不敢想他以后能做出什么成就来。
“只求他能脚踏实地，不要高屋建瓴，伤人伤己的好。”
赵略缩着脖子不敢说话。那位周公子，实在让人琢磨不透，与大姑娘的关系也不明不白，自己可不敢评价。
“闺女长大了，知道等我回家了！”
大将军赵光裕进府，远远就看见自家闺女站在校场，心中大喜连忙快步冲过去，将人抱起来举高高。
赵卿卿原本捧着汤婆子，被他抱小孩一样举起来，吓得手里东西都掉了。
汤婆
子掉在赵光裕脚上，他连忙把闺女放下来，对着掉在地上弄脏的汤婆子长吁短叹。
“洗洗换个布袋子就能用了。”捡起汤婆子，见莲花模样的布袋子已经脏了，赵光裕生怕闺女不高兴。小心翼翼看闺女，却见闺女盯着他身后看。
赵光裕嘿嘿一笑，连忙让出身形，指着身后人道：“捡回来的！以后给你做贴身婢女！”
那人上前半步，单膝跪地道：“大姑娘。”
“赵略。”赵卿卿伸手，赵略连忙将灯笼递到她手里。八角垂绦画了仕女图的宫灯随着动作摇摆，赵卿卿借着晃动火光，打量赵光裕带来的人。
这是个看着双十年华的女子，穿了一身轻便窄袖衣裳，身形纤长消瘦。此人面容姣好，冷若冰霜，比寻常女子高一些，之前立在赵光裕身后，足足矮了一个头还多。女子目光清正，被她盯着看，没有羞涩也没有畏惧，倒是有些处变不惊的意思。赵卿卿一看，便知道这是个练家子。
“爹爹哪里捡来的人？看着倒着和秦嫂子她们不一样。”
这人来历恐怕不会简单。
不知道为何，她竟觉得有些眼熟。可却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赵犬也在打量赵卿卿，陛下给她的任务是监视大将军认回来的闺女。作为皇帝身边的走狗，赵犬习惯了风里来雨里去的日子，刀口舔血也不介意。突然被指派这样的任务，她觉得有些新奇。
陛下说不论生死，
只要定时传消息回京便好。统领要她尽量护着这位大姑娘。顶头上司话里话外，似乎都不是很在意这位的生死，这让赵犬对她很好奇。
“哈哈哈，就是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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