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了时间,桃花恐怕不是施蒲草的女儿。”
姬其光捏着天青色白壁的品茗杯打量上面烧制时产生的冰裂,循循善诱道,“弟弟以为如何?”
陆夫子没有注意到兄长说话有些奇怪,直接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桃花恐怕是长公主和赵光裕的孩子。”
姬其光倏然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陆夫子,生生将手里的杯子捏碎,将陶瓷碎片放在桌面上,他揉揉眉心,无奈道:“你怎么这么觉得?”
陆夫子往日没处说,这会儿有机会,连忙将自己的发现一股脑说了出来。
姬其光盯着这个弟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
“也就说,你觉得赵卿卿和长公主长得更像些。行为举止又有几分长公主的影子,所以觉得她并非是施蒲草的孩子,而是长公主的?”
“对。”
总算可以和别人分享自己想法,陆夫子内心有些满足。
“你怎么确定父亲是赵光裕?”
姬其光在茶道组里挑挑拣拣,选不出一样合适的东西敲打弟弟。干脆抓起紫砂壶,掀开盖子捏了些茶叶出来。
他强压着脾气道:“长公主什么性子你不知道?若是她的孩子,断不能是和赵光裕生的。”
“那是谁?”陆夫子愣住。“难道是赵琼玉……不对啊,那小子当年才多大?”
“长公主与大将军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大将军的孩子长得和长公主肖似也是自然。陛下还与你徒弟长
得有几分相似,难道赵卿卿是陛下和赵光裕生的?”
姬其光将手里茶叶按在弟弟脸上,怒道:“将周易默十遍,明日午饭前给我。”
蠢弟弟啊。
姬其光摇头叹息。
他这个弟弟,实在是太爱钻牛角尖,为什么不能想一想其他的可能呢?
屋顶上趴着的两个人早已目瞪口呆,他们听到了什么?陛下和大将军有私情?啊,不对。赵家大姑娘可能不是大将军的孩子,是长公主的?
陈北冻得发青的脸上满是呆滞。
孙陈言也是懵了。
这样劲爆的消息,陛下听了会不会震怒?
两人对视一眼,极为默契地小心退出去,等离开易县书院回到暂住的小房子里,两人生了火坐在厨房里足足发呆了半个时辰才反应过来。
“镇国长公主的孩子……”
“陛下和大将军的孩子……”
孙陈言一巴掌打在表弟脑袋上,“两个男人可生不了孩子。你快想想,这个大姑娘到底和长公主像不像?”
“见长公主时我才多大,哥你还记得长公主长什么样吗?”陈北缩在火堆旁,绞尽脑汁去想,可他只见过长公主一次,那时候年纪还小,实在是不太能想得起来。
孙陈言也好不到哪里去。对镇国长公主的印象也不太深。
兄弟二人拿着纸笔,哆哆嗦嗦大半夜,把写废的纸全都丢进火炉里。写了烧,烧了又写,斟酌着内容,一直写到天亮才写了个长信出来。
送信的鹰隼看着一大
卷信,拍拍翅膀扭头便飞了。
“哥,好像太多了。”陈北颠了颠重量,小心翼翼提议,“不如我们谁去送吧。”
他们是殿前司的人,孙陈言甚至是殿前司指挥使。可即便如此,兄弟两人还是被陛下给丢了出来。
拿着这消息,或许能混进京城吧?
孙陈言想到陛下的脾气,咬牙下了决定。
“我去。你在这里看着,有机会就跟着去朔北,若是没机会就在这里等着。事情如果是真的……陛下恐怕要震怒。”
陈北抖了抖。
天子一怒,他没见过,可听说过。那一次几乎半个朝堂被清洗,京城守军也被从上到下撸了个遍。
陈北年纪不大,对当年的事情有些懵懂。
孙陈言却有很深印象,当今陛下的英姿在他脑海里定格成了恐怖的独裁者。
“朔北去不了就算了,在雄州你护着大姑娘。要是大姑娘出了事,恐怕咱们殿前司就凉了。”
陛下本就不待见殿前司。孙陈言知道,如果事情是真的,但凡他们兄弟二人出一点差错,后半辈子就凉了。
不,可能连后半辈子都没了。
打定主意,孙陈言咬牙心疼地从墙缝里抠出来些散碎银子,将东西收拾打包好。
“听着,不能让这位赵大姑娘出一点事。”孙陈言交代弟弟,“若是真的,怕是又要有个公主了。”
陈北有些茫然。
“就算是长公主的女儿,也不能是公主啊。”而且还是个父不详的。
孙陈言恨铁不成
钢道,“别说是长公主的女儿,就连长公主随便捡回来的杂种都被陛下和大将军轮流好生护着,你以为呢?”
“总之,你警醒点。”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赵琼玉决定出发的时候。
晋氏听说朔北苦寒,给她准备的吃食装了足足有一箱子。
“要是时间足够,可以做些腌肉出来。”晋氏眼圈有些红,她没有女儿,养了赵卿卿小半年,早就将人当成自家的。
现在成了别人家的,她难免有些伤感。
“受欺负了就跑回来。我知道你是个胆子大的,到时候给羽哥儿写信,我让他去接你。”
正在努力搬箱子的赵略嘴角抽了抽,这妇人嗓门大,哪怕声音刻意压低还是被他听见。瞧这话说的,谁敢欺负他家大姑娘。
哪怕大将军不管,那些人也要先过了他赵略这一关。
“大姑娘一切准备妥当,趁今日天晴,快些走吧。还有几百里路呢。”
赵卿卿也是无奈,晋氏抓着她的手,只差把她绑在柱子上不让走。
她看着晋氏发红的眼圈,只能放缓了声音去安慰,“我有大师父呢。大师父可是司天监的少监。他们可不敢欺负我。”
姬其光有心插一脚师徒关系,陆夫子再不愿意也只能让路。如今姬其光是她大师父,陆夫子是二师父。
赵卿卿想着两份还没送上的拜师礼,心中有些忧愁。这两个人向来挑剔,她还没想到送什么礼物。
“那要给我写信。你睡
觉踢被子,一定要把炕烧热再睡。”
“好。”赵卿卿扶额,要是不热,她能踢被子?还不是晋氏把炕烧得太热?
好不容易把晋氏劝走,赵卿卿刚准备上马车就见周斯羽倒提着一只海东青过来。可怜几个月大的小鹰被他倒提着,扑棱着翅膀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钳制。
“陆夫子熬的鹰。”
赵卿卿嘴角抽了抽,接过小鹰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什么伤,这才放心了些。
她刚把畏畏缩缩的小鹰递给赵略,就听周斯羽道:“你不要搞事情。”
“羽哥儿计划做好了?”赵卿卿戳他痛处,“易县百废待兴,你可是给陆夫子和楚大人立下军令状的。可莫要松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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