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3142/520043142/520043307/202008312012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谢清微没真正领教过裴简的小心眼。
现在看来,裴简从知道裴之徇把孙悦然气吐血那一刻开始,就没打算让裴之徇好过。
裴之徇这个儿子,他都不打算要了。那孙悦然为裴之徇置办的衣物以及因为养在孙悦然膝下,才轻易得到的东西,裴简都要收回。
但他收回了,也不会留着。看一眼,都会觉得孙悦然被辜负了。
裴之徇原本有些麻木,听到谢清微这么问,又想起那一天。
他还是学生,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学校,但还是比裴简在家的时间多。
孙悦然抑郁又厌食,虽然瞒着裴简,但还是吃着裴筑开的药。
裴之徇也是偶然间发现的。
孙悦然让他保密,不然裴简的全幅心思都落在她身上,就顾不上裴之徇了。
裴之徇不算很聪明,但他也不笨。他从小就知道,孙悦然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他的亲生母亲是难产而死,但难产与死亡的真正的原因有待商榷。
老宅的人告诉他,裴简深爱孙悦然,只在意她的感受,不会留着有裴太太名分的女人,碍她的眼。
裴之徇一开始并不相信,觉得老宅这些失意的女人们在挑拨他们的母子情。
到了现在,他都想不起来,他为什么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来。
裴之徇不知道孙悦然的病已经那么严重了,他站在孙悦然身前,那么近,孙悦然吐的血,就喷在他脸上。
他立刻噤声了,脑中一片空白。
裴简又惊又怒地回来,看向他的目光如刀子一样锋利,他竟然不觉得害怕。
被裴简踹倒的时候,他也感觉不到疼痛。
只有在见到谢清微的时候,他才有一点反应。
因为,谢清微长得实在太像孙悦然了。
她换个发型,再换身衣服,少笑一点,眼角多几条浅淡的纹路,就是孙悦然。
住院的时候,他能听到赵宁安的絮叨,心里也清楚他在套话,但他好像失了魂,飘在空中,看着病床上衰败的身体,赵宁安也显得那么不真实。
如今再看到谢清微,他的脑子突然清明起来。
那个时候,他一心认为孙悦然是做了亏心事,因为愧疚,才逐渐抑郁。
他真是昏了头。
孙悦然就算真的对不起谁了,也没有对不起他。
裴简骂他白眼狼,倒是没骂错。
谢清微看着裴之徇垂着眼帘,脸色忽青忽白的,心中微叹。
心病还需心药医,她是帮不上忙了,还是让赵宁安想办法吧。
却不料,裴之徇突然抬眼,定定地看着谢清微。
他出院回来,才发现,他住的小楼,都被清空了。
他不死心,想找找看有没有遗漏的,上上下下来回找了几遍,连平时藏东西的地方都摸过了,什么都没有。
他倒是也不想找回别的,就想拿一张跟孙悦然裴简的合影罢了。
过来主楼的路上,他心里又冷又痛。
大错铸成,说什么都没用了。
“怎么了?”谢清微皱了皱眉,口气平淡。
裴之徇鼻子一酸,双膝一软,跪倒在谢清微面前,抱住她的腿就嚎啕大哭:“妈妈,对不起!”
谢清微脸色一黑:孙女士这是养的什么倒霉孩子啊?
赵宁安嘴角疯狂抽搐,心中却是一松。
他在医院陪着裴之徇的这段日子,裴之徇几乎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整个人木呆呆的。
赵宁安就有点担心,裴之徇这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得发泄出来才行。
还是谢清微管用。
私立医院也配备的有心理医生,平时就给病人宽宽心,打打气,因为十分专业,效果一直很显著。
赵宁安也去咨询过,把裴之徇的情况说了,心理医生也去看了一眼,试图跟裴之徇交流,裴之徇完全无视了心理医生。
赵宁安见了,也不再逼裴之徇了,等他出院,再找个更厉害的专家看看。
可算是哭出来了,他也就稍稍放心了。
裴之行的脸色比谢清微的还要黑,气道:“臭小子,你抱谁呢?”
虽然两人都是重生的,对彼此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了如指掌。但,两人到现在都只是牵牵小手,亲亲小嘴,重温恋爱的感觉。
他都还没有抱过谢清微的腿啊!
赵宁安连忙打圆场:“行哥,让他哭一会儿吧。”
裴之行冷哼一声,一个白眼几乎翻到天上去,到底没有立刻动作。
赵宁安感激地对他笑了笑,又转向谢清微,微微欠身:“谢小姐,抱歉。”
谢清微摆摆手,没有说话。
赵宁安跟裴之徇的关系不算很亲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在意这个弟弟。
上辈子裴之徇英年早逝,赵宁安还是伤了心,并因此离开裴家,自己做点儿小生意。
裴之行也想到了这一点。
赵宁安用的是裴家的教育资源,他学习很努力,为人冷静清醒,很有才干。
上辈子他要离开裴氏,裴之行还挽留过,但人各有志,到底还是尊重了他的选择。
裴之徇哭得十分忘我,裴之行忍了五分钟,终于忍无可忍,上前把他提溜起来,没好气地道:“差不多了啊。”
裴之徇又伤又病的,瘦了许多,脸上都没什么肉了,显得眼睛又大又愣,涕泪横流的,看着很不像样。
宋引兰暗暗摇头,递了块手帕过去:“擦擦。”
裴之徇没反应。
裴之行很不高兴地伸手去接。
“我来。”赵宁安抢上一步,接了手帕,别别扭扭又细致地给裴之徇擦脸。
众人转到沙发处坐下,小优送上了鲜榨的果汁。
赵宁安先端了一杯给裴之徇,温声道:“喝吧,补充水分。”
裴之徇哭了一场,心中的郁气散了些,被赵宁安这样照顾,他又有点不好意思,低声道:“哥,谢谢你。”
裴之行听了,轻咳两声,淡淡道:“你只有一个哥吗?”
裴之徇微微一怔,声音更低了:“谢谢大哥。”
裴之行看着他:“你现在脑子清醒吗?能思考吗?”
裴之徇不明所以:“大哥?”
“赵宁安要接你回赵家,我相信,他能照顾好你。但,爸没有明确逐你出家门。”裴之行平静地道,“那声对不起,该对谁说,不用我教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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