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3142/520043142/520043307/202008312012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程律师虽然觉得谢清微嘴欠欠的,但提到这个案子,他还是同情谢清微的。
“说说。”裴简也挺感兴趣。
别人不清楚,谢清微却心知肚明,吴奇原本不必死的。
她从小力气就比同龄人大许多,谢璞还专门请人教她防身术。
谢璞死后,她就没再练过,但也没怎么生疏。
身体的记忆,是很难消失的。
吴奇身材肥硕,疏于锻炼,对上她,其实没什么胜算。
谢清微拿酒瓶砸吴奇的脑袋时,并没有想让他死。
但吴奇头铁,捂着血都不流一滴的脑袋就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
谢清微也没有想到杨金峰跟吴奇做了那样肮脏的交易,与其做一个生孩子的机器,不如去坐牢。
给柳箴做了多年陪读,她很清楚,柳箴基础打得牢,刷题也勤奋,按照今年高考的难度,他考个好的大学并不难。
到了大学,初高中的那一套就行不通了。她对柳箴,对柳家,没用了。
她只能靠自己。
用半截酒瓶给吴奇开膛破肚的时候,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从未见过的母亲,车祸去世的父亲,刻薄执拗的奶奶,自私贪婪的姑姑,看她的目光日渐黏腻下流的姑父,处处针对她的表哥都成了虚无的影。
只有喷溅到身上血,吴奇凄厉的惨叫是真的。
她把沾着血的半截酒瓶拿到眼前,细细看了起来。
吴奇骇然噤声。
他不敢再激怒她。
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
杀人的感觉并不好。
谢清微没有一丁点的兴奋激动,就觉得挺悲哀的。
她一直觉得,谢璞死后,她只在钱财上没那么趁手了。但她给柳箴陪读,也挣了些钱,还有奖学金,学费跟生活费这些,都不必看奶奶跟姑姑的脸色。
没想到,一次骨折,一个吴奇,就轻轻松松地把她逼到了绝路。
上辈子她被保释后,就像提线木偶,由着裴简安排住进了清心园,很是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
清心园的佣人消息灵通,没少议论她杀人的事。
谢清微本来就有些后悔了,听得多了,心情更加沉重郁闷。
裴之行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他不厌恶她,还安慰她,鼓励她。
也因此,裴之行在她的心中,是极特别的,超越所有的厌憎。
程律师并不在意谢清微的心理历程,他在意的,只有证据。
法律是没有立场的,但律师有。
程律师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谢清微清清白白地捞出来。
那么,谢清微这一路的成长,在老师同学邻居中的好口碑,优异的成绩,活泼开朗的性子,乐于助人的好品格,就与吴奇奸商猖狂,损人利己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清微在外,从未与人有过争执,说话轻声细语,未开口先带三分笑,是个极有亲和力的人。
好脾气往往意味着好的教养,心胸开阔,最不济也是不喜欢惹是生非。
能把一个好脾气的人逼到动手,那只能说明,对方品行不佳咄咄逼人。
更何况,吴奇做过的缺德事,实在让人愤懑。
程律师这样的背景地位,见多了豪门的破事儿,吴奇那样一个不算很有钱,甚至也没什么权利的人,竟也让他惊出一身冷汗——谢清微能自保,简直太好了。
要不然,他都不敢想,现在的裴简会是什么状态。
反正,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平和地听他说这个案子。
一个作恶多端的人,若是有机会,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那是最好。
若是他不幸因别人自保而死,那就是他运气不好。
“虽然案子简单,但毕竟死了人。保释稍微麻烦一点,”程律师笑了笑,“不过,我取得了死者家属的谅解书。吴太太跟吴小姐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吴奇真是拖累她们了。”
裴简却不这么想:“她们享受了吴奇作恶带来的富裕生活,事发了就说拖累,也太见外了。”
谢清微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裴简看着她:“谢宝珠他们故意设局害你,你想报复回去吗?”
“当然。”谢清微毫不犹豫地道,“谢宝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爸赚回来的。我就是全扔了,也不会再便宜谢宝珠。”
“扔了太可惜了。这样吧,”裴简建议道,“我叫人收回来,你留着做纪念也好。你若是不想搭理,我叫人看着,你躺着收钱就行了。”
谢清微听了,心情有些复杂。
上辈子可没有这一出。
裴简忙着找茬,没空理她。被谢宝珠占去的产业,还是她跟裴之行成为朋友之后,裴之行帮着拿回来的。
程律师想了想,提议道:“不如交给小严去办?”
小严没继承到老严的精明,能力一般,在裴氏的储备精英中排不上号,但管理个小公司还是可以的。
老严已经放弃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门心思培养机灵聪慧的女儿了。
程律师是小严的干爹,有合适的机会,自然要替干儿子争取一下。
“嗯。”裴简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程律师看向谢清微,犹豫了一下。
“什么?”谢清微挑眉。
“你不是高考前骨折了吗?手下的人调查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跟柳家有点儿关系。”
“是柳家,还是柳太太?”谢清微问道。
柳太太是柳家的人,但柳太太不能代表柳家。
程律师道:“是柳太太。”
“这几年,我能安心念书,都是沾了柳箴的光。”谢清微想了一下,淡淡道,“既然是柳太太个人的行为,就教训一下她好了,不要牵连柳家跟柳箴了。”
“若是柳太太这么做,是为了柳箴呢?”程律师问。
“为了柳箴?”谢清微笑了笑,“柳太太不了解柳箴,她这么做,只会让柳箴觉得难堪。”
“那个女人最在意什么,就毁掉什么。”裴简道。
“她最在意的,不就是柳箴?”程律师道。
“不是。”谢清微摇摇头,“她最在意的,是柳太太的名分。”
程律师啧了一声:“这种事,小宋最擅长。”
小宋就是宋引章。
裴简看向谢清微:“你才来海城,我叫小兰来给你做个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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