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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虚长数年便是哥哥,我同虚岁便连名带姓,倒不知是谁叩首求命恩义为重,口称允礼相待却不知自修,嘴上说滴水恩涌泉报然心底里依旧视我为奴为仆,‘恩义’二字怕是下了宝小姐的脸面,看来你并不晓,古之君子皆耻有其名而无其实。”

    她说的天花乱坠还借什么玉有五德,岂非荒唐可笑。

    裴兮宝倒抽口气连忙把脑袋摇得拨浪鼓,她只觉耳朵里嗡嗡嗡,急的眼泪都快给逼了出来,要命,小小年纪这般颠倒黑白咄咄逼人,将来还了得?!

    不行,这个大腿抱定了。

    “叫。”燕岐瞧她呆愣愣地,喝声都带着两分强迫性的慢条斯理。

    “……燕、燕岐哥哥……”她使劲努了努嘴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

    “心不甘情不愿。”被发现了。

    “没有!”裴兮宝这会还真委屈了,混账东西难伺候极了。

    “作罢。”燕岐松开手不着痕迹拂下她发髻落花转身便走。

    裴兮宝深吸口气嚷嚷着——燕岐,你、你别狂妄——当然,她只敢在心里咒骂捏着拳头挥了挥,总有种自己被彻底戏弄了的错觉,但吃一堑长一智嘛,裴兮宝跺脚,“啪嗒”踢飞了鞋履旁的小石子,谁料得脚底一打滑——

    “呀!”小姑娘惊叫,整个人连着怀中那盆沉水海棠摔了出去。

    噗通,就这么大咧咧的跌在燕岐跟前,而木蓝棉的花盆稳当当落在少年怀里,燕岐接住了海棠却没有搀下裴兮宝。

    裴小珍珠不敢置信的瞪着居高临下的少年,这混蛋竟然——竟然对自己视若无睹?!

    燕岐挑眉,那打滑的石子骨碌碌滚得老远,他蹲下身似笑非笑“宝小姐,这可是整个南郡绝无仅有的沉水海棠。”珍贵难得,是她方才献过的宝。

    裴兮宝又憋屈又不甘,咬咬牙拍去燕岐佯装好意想要来搀她的手,鬼才信他的话,分明故意,就好像——这混蛋看穿了她踢飞小石子的用意,裴兮宝不觉得膝盖多疼,倒是尴尬羞赧的浑身烫热。

    “好丢人。”她鼓着脸喃喃,刚触地的脚好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踉跄两步,这才惊觉自己的额上起了冷汗。

    燕岐察觉,似是想起昨夜出堂回园时,裴兮宝赶在月婵前的确跳脚疼的呲牙咧嘴,可不像是装腔作势的。

    少年顿了顿,索性将这灰头土脸的小珍珠提溜去了拙藤园。

    裴兮宝是第一回进燕岐的屋子,出人意料的,寝居僻静且简单整洁,墙角的柜上堆满了书册,案上铺着文房四宝卷着若有若无的水墨香,你便说这是个世家子弟的书房也不为过。

    她还没回过神,人已经叫燕岐“咚”的丢进床榻,她扑棱了下,绣花鞋履就脱了脚。

    “呀!”裴兮宝脸上发烫,燕岐的手指细长,触倒脚跟时痒痒地和憷痛混合一块儿,“男、男女授受不清!”

    她察觉这家伙想做什么时怪叫着就往床榻里爬去,谁料得脚踝被一把抓住,双手扑空,人已被扯到了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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