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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当初埋吉他的地方,是报应吧,当初他让她受尽了苦楚,所以现在,他自食恶果。他一直没有将翟郅逸放在眼里,为什么现在,却将他视为大敌?

    风从四面八方刮过来,他头有些痛,其实他们的婚姻表面看着和谐,却一直存在着问题。潘朵与翟郅逸,只是问题的冰山一角,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他不信任她,她也不信任他。

    琬琰会让翟郅逸去调查十几年前那件旧案,说明她早就知道她是潘少军的女儿,可是她没有向他坦诚。他怀疑她是潘少军的女儿时,没有直接去问她,反而让程靖骁调查,还私自去做DNA鉴定,他这是不尊重她。

    可是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的,依然选择了这样的处事方式?

    他知道他错了,他不该利用潘朵来伤害她,即使是莫须有的事情,也不该这样做。

    刚才,他明明是去讲和的,为什么看到翟郅逸的手放在她微隆的小腹上,他就失去了全部理智。

    他不记得是在哪本书上看见过,一个女人愿意为你生孩子,就说明她真的爱你,因为她已经决定跟你有一个共同的纽带,而他,却将一个这样爱他的女人伤得遍体鳞伤。

    他明明都知道,为什么还是不停的犯错?

    想着刚才他差点就失手打在她的小腹上,他的手就开始隐秘的颤抖起来,那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如果连孩子都没有了,他们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席熙伦不知道自己在江边待了多久,江风吹过来,他渐渐冷静下来,当初既然他决定娶她,就没有打算放手,依着他的性子,都该是将她强抢回去,而不会让她再跟翟郅逸有任何的接触。

    既然她决定嫁他,那她就永远是他的,无论她心里是否有翟郅逸,她都是他的女人。

    席熙伦站起来,大步向车子走去,他坐上车,急驶而去。车子停在琬琰楼下,他熄了火,推开车门下车,快步向楼上走去。

    来到三楼,他拼命按门铃,按了许久,都没人来开门。他心里焦灼,握紧拳头砸着门,“琰儿,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

    屋里还是没有反应,他越来越着急,然后邻居打开门,看见席熙伦时,似乎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见过他,“你是黎小姐的老公?”

    席熙伦有些尴尬,“你好,请问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黎小姐很久没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你不是她老公吗?你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邻居纳闷道,看着席熙伦一脸尴尬之色,她说:“你们吵架了?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没弄到手时情啊爱的,弄到手了就不珍惜。”

    “……”席熙伦从来没有这么尴尬,他讪讪地收回手,他转身下楼,邻居看着他昂藏的背影,还在感叹:“黎小姐的老公,女人是拿来疼的,气得女人离家出走了,就别灰溜溜的来寻。”

    席熙伦下楼的速度简直可以用跑的了,他一直到坐进车里,俊脸跟耳根子都还在发烧,他抬头看着琬琰的窗户,那里漆黑一片,好像真不在家。

    他掏出烟来点燃,吸了两口,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将烟熄灭了。他看着那扇窗户,默默守护。

    ……

    咖啡馆里,潘朵脸上戴着一个大大的黑超,遮住了半边脸。她选了一个很隐秘的角落,既可以纵观整个咖啡馆,又能很好的隐藏自己。

    她约了人在这里,早上张玲打电话来告诉她,她已经偷到了那颗草戒指,她高兴极了。只要拿到这颗草戒指,黎琬琰与席熙伦之间就会彻底绝裂。

    而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个大礼要送给黎琬琰。

    张玲很快就如约而至,她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下,看到潘朵她缓缓走过去,走了一半,她看到了一个很脸熟的面孔,她皱了皱眉头,转弯走向另一边坐下。

    她仔细观察,发现那个人一直盯着潘朵,她心里一惊,那是席熙伦的人,他在监视潘朵。

    张玲背过身去,从包里拿出那颗草戒指,来到服务台,她将草戒指递给服务员,“请帮我把这个交给那边靠窗的那个女人。”

    服务员看了看潘朵,点了点头,张玲交代完就转身离开了。

    服务员端着托盘来到潘朵身边,“女士,要续杯吗?”

    服务员弯腰的时候,将草戒指递给了潘朵,潘朵接过去,从皮包里抽了一百块结账,“不用找了。”

    她戴上黑超,拿起皮包起身离去。坐进车里,她看着手掌心这颗已经枯了的草戒指。

    也只有黎琬琰那样廉价的女人才送得出这样廉价的礼物,她冷冷一笑,强忍着将草戒指捏碎的冲动,她开车离去。

    她一边开车一边拨了个电话,“邢明泽还在海城吗?”

    “是,大小姐,他一直没有离开。”那人回道。

    “他见过黎琬琰了吗?”潘朵问道。

    “还没有。”

    “继续监视,他去见黎琬琰,就立即向我报告。”潘朵眯了眯双眼,邢明泽,你滞留在海城不肯离开,一定是为了黎琬琰,你千万别让我失望。

    “是,大小姐。”

    挂了电话,潘朵看着后照镜里紧紧跟着她的黑色轿车,她还真是惹祸上身,有这两个如影随形的保镖跟着她,真是碍手碍脚的。

    ……

    天亮的时候,席熙伦看见温小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区楼下,他连忙推开车门下车,挡住温小暖的去路。

    温小暖本来心不在焉的,眼前忽然窜出一道黑影,她吓了一跳,待看清眼前人是席熙伦时,她心里猛地蹿起熊熊怒火来,也不管他是不是她的上司,她冷声道:“好狗不挡道。”

    “琰儿在哪里?”席熙伦没理会她恶劣的态度,直接点明来意。

    温小暖两手抄在腰上,冷笑道:“哟,你还知道关心琬琰在哪里了?那你跟别的女人滚床单时,怎么就没想想她会去哪里?”

    席熙伦抿唇不语,温小暖却火了,“席熙伦,你知道我一直不喜欢你吧,但是琬琰很喜欢你,所以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我睁只眼闭只眼。不过现在,我不打算再容忍你欺负她。琬琰没什么娘家人,黎明宇又去了外省,但不代表你就可以那样欺负她。”

    “我没有义务跟你解释。”

    “我也没有义务听你解释,我只想告诉你,席熙伦,你别以为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琬琰就非得赖着你。我告诉你,如果没有你,她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如果你给不了她幸福,那么请你离开她,把机会留给能给她幸福的人。”温小暖道。

    “温小暖,告诉我,她在哪里?”席熙伦不接她的话,对她的长篇大论充耳不闻。

    温小暖很生气,她拧眉瞪着席熙伦,他眉宇间那么戾气让人心肝乱颤,她到底还是没敢跟他硬碰硬,她只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向楼上走去。

    席熙伦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温小暖走到哪里,他走到哪里,只差卫生间没跟着进去了。温小暖烦不胜烦,他却像苍蝇一样赶不走。

    温小暖本就是个直肠子的人,被席熙伦这么缠着,她也憋不住了,“席熙伦,你伤害她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席熙伦只是盯着她不说话,温小暖实在受不了了,她抓着头发,“席熙伦,你行,你真行,我输了,琬琰动了胎气,医生说有流产的迹象,现在在医院里保胎,如果你希望这个孩子流产,那么你大可以去打扰她。”

    席熙伦脸色迅速一僵,声音仿佛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你说什么?”

    “你听清楚了,我不会再重复第二遍,现在,请你离开这里。”温小暖冷冷地下逐客令,她跟翟郅逸在医院轮班守着琬琰,她一直昏睡没醒。

    虽然医生说孩子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她还是很担心她,她知道,现在孩子是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勇气,如果失去了孩子,她简直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

    温小暖说完,没有再理席熙伦,她去厨房忙碌着,要在上班前给琬琰送饭,她的身体很虚弱,必须好好补补。

    真不知道席熙伦一天是怎么虐待琬琰的,只见肚子大起来,她却越来越瘦。

    席熙伦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流产这两个字真的吓到了他,他想起之前他拿着椅子砸向她时,他整个人都稳秘的颤抖起来,不会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温小暖炖好了鸡汤,也不知道席熙伦什么时候离去的,她炒了两个菜盛进保温桶里。

    她抬腕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她只来得及用昨晚的鸡汤泡着饭匆匆吃了一碗,然后拎着保温桶下楼。

    无论她对席熙伦是什么态度,她是个敬业的幼儿教师,在没离职前,她都不会任性的迟到早退,这是作为一个老师的素养。

    温小暖下了楼,站在楼边等出租车,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又加上她们住的这里鲜少有出租车来,她等了几分钟都没看见一辆空车。

    她看了看时间,决定往前走,走到下一个路口,那里出租车会多一些。

    她刚走了几步,一辆玛莎拉蒂停在了她面前,她不用看,就知道里面坐着什么人。

    她只觉得早上的汤泡饭顶在胃上,胃里堵得越发难受起来,她看也没看,继续等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