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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些天加班,本来就没什么空陪她,今晚好不容易天雷勾动地火,都脱光了,琬琰打个电话来打断了他们的好事,难怪她要生气。

    他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走过去,双腿跪在床沿上,拉了拉被子,然后尹雅静恼怒地将自己捂得更紧,叶瑾源失笑,“好了,别生气了,等我去找到大哥,回来补偿你。”

    尹雅静脸红耳赤,她又不是,她拉下被子,凶狠地瞪着他,“谁要你补偿了,滚开!”

    “真生气了?”叶瑾源不跟她计较,他贴过去,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小宝贝,等我回来补偿你,乖啊。”

    “叶瑾源,你还要不要脸?”尹雅静一把将他推开,重新埋进被子里,别以为他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哄好她,她才不会上他的当呢。

    “嗯,我不要脸,软玉温香在怀,我还要什么脸,真想将你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叶瑾源在她脸上轻了轻,大手探进被子里,抓住她的浑圆狠狠的捏了几下过瘾。

    “嗯……”尹雅静本来是要训斥他的,但是一张嘴,申吟声就控制不住的逸了出来,她连忙闭上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叶瑾源笑望着她,笑得极欠扁。

    “叶瑾源,你耍流氓。”尹雅静红着脸缩进了被子里,再不敢看他。

    叶瑾源哈哈大笑着,拉下被子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他起身离去。等室内恢复平静,她才偷偷的撑起身,看着空荡荡地卧室,她心头竟没来由的烦躁起来。

    叶瑾源,撩拔完了就跑,下次再让你得逞,我就不姓尹。

    叶瑾源沿着街道将席熙伦会去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但是都没有席熙伦的身影,他给了几个以前常去的酒吧的老板打了电话,对方查过之后,告诉他席熙伦今天没有去喝酒。

    没有喝酒,为什么不接电话?如果是生琬琰的气,不接家里的电话还说得通,为什么连他的电话也不接?

    叶瑾源在街上游荡了几个小时,眼见着天际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他还是没有找到席熙伦,隐隐中,他感觉有什么事快要或已经发生了。

    ……

    琬琰等了一夜,她知道白天席熙伦质问她时,她没有给他他想要的回答,他很生气,却没有想到他会生气得连家都不回。

    她看着这座空荡荡的屋子,如果没有他,这里根本就算不上家。她站起来,眼前黑了一下,她连忙撑住沙发背,等那股晕眩过去,她才慢慢走出去。

    她不能再在家里等下去了,她要去公司找他。

    琬琰向外走的脚步在门口顿了顿,她回头看了一眼调查报告,犹豫了一下,又走了回去,拉开抽屉放进去,然后关上。

    自从黎明宇去上学之后,家里面就只剩他们两个,钟点工偶尔会来打扫一下卫生。

    这份资料至关重要,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所以她才放进抽屉里。

    她的包与手机都落在了席熙伦办公室里,她要先去拿回来,她刚下了楼,阿平就在楼下等她,她什么也没说,坐上了他的车。

    邢永涛入狱之后,还是没有查出是谁往别墅送炸弹,席熙伦考量她的安全,撤消了其他三位保镖,留下阿平在她身边。

    昨天她去孕检,有席熙伦跟着,阿平并没有陪他们一起去,琬琰上了车后,阿平透过后视镜看了琬琰一眼,她脸色憔悴,眼窝一圈鸦青色,“席太,昨晚睡得不好吗?”

    琬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她昨晚整夜没睡,最困的时候,她靠在沙发上眯了一下,很快又被惊醒过来。

    许多事在脑海里纷纷扰扰的,扰得她不得安宁。她想起了小时候,每次过年前,她跟妈妈会追着爸爸跑几个山头,直到再也跑不动了,就看着爸爸渐渐消失在眼前,渐渐消失在夕阳下。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席熙伦的时候,那么狂傲邪魅的一个男人,蹲在她腿边,轻揉的给她上药,想起了他站在镜湖前孤单而悲伤的背影。

    想起了在雨夜里,他救起她的情形,想起了她跟邢明泽的婚礼,他满脸苍白的出现在红毯的另一头,求她不要嫁给邢明泽的情形。

    想起了万众瞩目下,他向她求婚的情形,想起了在英国的回廊里,她编了草戒指给他,俏皮的说套住了他的一生一世的情形。

    一幕幕往事在眼前不停闪过,她却恍如隔世,那些甜蜜的悲伤的感动的辛酸的往事,似乎真的已经成了往事,再回忆起来,却是那么的遥远。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琬琰按着疼痛的眉心,她曾经看过一本关于婚姻的书,爱情进入婚姻,就会被婚姻里的残酷与枷锁磨得一丝不剩。

    她曾经想,她跟席熙伦一定不会这样,可是短短大半年的婚姻生活,不是让他们的心离得更近,而是更远了。以前不管他怎么生气,他都不会夜不归宿,现在,他整夜不归,打电话也不接,是对她厌烦了吗?

    琬琰看着窗外,街景从眼前迅速滑过,然后远去,她眼里的悲伤浓得化不开。

    阿平没再说什么,他感觉得到琬琰有心事,可是他的身份只是保镖,有些话不能多说。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幸”集团楼下。

    “席太,到了。”

    琬琰看着窗外那栋高楼大厦,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产生了畏惧的心态。阿平没有催促她,过了半晌,琬琰推开车门下车。

    早晨的风带着一股闷热吹过来,将她的头发吹乱了,她抬手将头发压在耳后,一抬眸,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银色跑车,她一怔,翟郅逸已经推开车门步下车向她走来。

    琬琰站在原地没动,翟郅逸走到她面前,温柔地看着她,“你走了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琬琰莞尔一笑,即使到现在这种情形,她也不像让翟郅逸看到她的狼狈,“小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她知道翟郅逸是担心她跟席熙伦会因为那份调查资料吵架,她倒是想吵也找不到人啊。

    翟郅逸认真地打量她,她明明很不开心,却偏偏要笑得这么开心,他强忍着想将她拉入怀抱的冲动,满心痛楚,“你没事就好,上去吧。”

    琬琰点头,“我走了,小哥。”

    翟郅逸五内俱焚,可是他要这样看着她离开,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次这样看着她离开,每一次他都痛不堪言。

    “我看着你进去。”翟郅逸微笑,他抄着手站在那里,准备目送她离开。

    琬琰执拗地站着,她想有那么一次,她留给他的不是背影,她亏欠了他那么多,总该看着他离开一次,翟郅逸终于还是离开了。

    琬琰默默站了许久,她转身看着公司大楼,目光精准的望着三楼他办公室的窗口,袅袅白纱之后,他会不会在里面?

    她想起了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每每有心仪的男女,就在楼下大喊女朋友的名字,喊得整栋楼都听得见,然后女孩会娇羞万分的冲出去揍男孩,那么傻那么单纯……却那么幸福。

    熙伦熙伦……琬琰真想不顾一切地大喊,然后听到那声清脆可爱的一声应,她就有勇气与动力继续走下去。

    琬琰笑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真是头脑发热呢,真要在这里叫了他,他一准给她泼盆洗脚水下来,面子里子都没了。

    琬琰缓缓向公司大楼里走去,保安见了她,向她点头问好,她亦客气温柔的问了一声早。

    她没有坐电梯,从楼梯往上走,她心跳开始加速,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三楼总裁办公室外。

    她轻按胸口,从来没有哪一次来这里,她会这么紧张,手心都出了汗,脑门上也是汗。

    她还没来得及伸手,自动感应玻璃门已经向两边滑开,办公室里亮得很,仿佛所有的灯光都齐聚在这里,她进去,烟味,酒味扑鼻而来,她掩着鼻子轻轻咳嗽了一声。

    经过外面的秘书室,她走到最里边的总裁办公室,黑色实木门虚掩着,她伸手轻轻推开,烟味酒味混杂的气味更浓,她忍不住蹙了蹙眉。

    自从他们结婚之后,席熙伦就戒了烟,这满室的烟味酒味,说明他很心烦,也证明了席熙伦在这里待了一整夜。

    琬琰走进去,环视四周,她的包搁在沙发上,她的手机在书桌上,然后,休息室门一开,她看到了从里面出来的席熙伦。

    “熙伦……”琬琰低声喊他的名字,叫得那么小心翼翼,因为他脸上的神情让她陌生,也让她心悸。

    席熙伦吸了口烟,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琬琰,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了什么,他眯了眯眼睛,满含讥诮,“舍得从他身边回来了?”

    琬琰猛地睁大眼睛,牢牢地盯住他,这才发现他穿着睡袍,头发半湿未干,她眼里掠过一丝惊惶,“熙伦,我……”

    琬琰不敢看他的眼睛,那么黑那么残忍,明明才分开十几个小时,但是好像一切都变了,她目光忽然就凝住了,休息室外,一条长裤,一件白衬衣,还有一只平底鞋,女人的……还有……她眼前一阵发黑。

    只是很快的,她站稳了,闭着眼睛,好久好久,她不敢睁开。他在她身旁,她能闻到他身上混着烟味与香水味,让她的胃排山倒海地翻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