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琰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气得挠她痒,“好啊,跟在叶瑾源身边不学好,连我都敢取笑了。”
尹雅静笑着躲开,琬琰没有再追她,她现在是有身孕的人,必须格外小心。
“你吃饭没有?我刚好做好了午饭,不嫌弃就在这里吃吧。”琬琰说。
“走进门就闻到鸡汤的味道了,好啊,我就是来蹭饭的。”尹雅静也不跟她客气,琬琰去厨房给她盛了饭菜,又盛了一碗汤出来。
尹雅静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琬琰聊天,吃完饭,尹雅静说她要去医院看看小吉他,琬琰提着保温桶坐上了她的车
来到医院,尹雅静找了个车位停下,然后陪她向住院大楼走去。刚走出停车场,她们就看见了坐在花坛边的潘朵,她一手抓着药瓶,向另一只手心抖着,看她那样子,像是发病了。
琬琰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终究还是不放心,向她走去。
尹雅静拉住她,警惕地看着潘朵,“黎琬琰,别过去。”
“她好像生病了,没关系的。”琬琰挣开她的手,再度向潘朵走去。
她站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看见她手里的药瓶,标签上是一些英文的专用词汇,尹雅静站在她旁边,“那是抗抑郁的药。”
“抗抑郁?”
“嗯,是抑郁症比较严重,医生才会开这类药物。琬琰,我们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尹雅静拉着她,她对潘朵没什么好感,特别是她的眼神,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琬琰发现潘朵的眼神变得十分飘忽,时而又很偏执,她也害怕了,连忙跟着尹雅静向住院大楼走去,走出老远,她都还有些心惊胆战,她回过头去,发现潘朵也看着她。
她的眼神变得十分犀利,又充满强烈的恨意,琬琰心惊肉跳,潘朵,她真的变了。
琬琰走进电梯,喃喃道:“雅静,潘朵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她至少还会伪装一下,她现在完全不伪装了,席熙伦到底跟她怎么谈的?
“她本质就那样,黎琬琰,我记得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像你刚才那种行为,以后千万别做了,要是潘朵想杀了你,那一秒钟的时间,你就要跟席熙伦天人永隔。”尹雅静道。
“她不会那样做的。”不知道为什么,琬琰心里有种感觉,潘朵不会杀她,她只会让她痛苦。
而她刚才也确实疏忽大意了,她肚子里还怀着兜兜,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她也生不如死。
这样一想,她后背都惊出一层细密的汗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没见过患有抑郁症的人杀人么?而且杀了人在法律上也是轻判的,你别傻。”尹雅静提醒道,她出生富贵人家,她爹地教会她的第一件事,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嗯,我知道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病房外,尹雅静推开门,琬琰跟着走进去。
病房里很安静,小吉他躺在病床上,已经睡着了,席熙伦趴在病床边,好像也睡着了,两人的手紧紧握住。
琬琰怔了一下,随即放轻脚步走过去,此时郑诗敏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琬琰跟尹雅静,她直接越过琬琰来到尹雅静身边,“雅静,你怎么来了?”
琬琰叹了一声,看来郑诗敏还没有放下芥蒂,她这黑锅背得可够冤的。
那边尹雅静与郑诗敏聊了起来,琬琰只好打开布袋,将保温桶拎了出来。
席熙伦睡得并不沉,厕所里冲水的声音将他惊醒过来,他抬起头来,看到琬琰,他咧开嘴冲她温柔的笑,“来了。”
“嗯,你们饿坏了吧,我给你们盛饭。”琬琰取出碗筷,准备去卫生间清洗一下,席熙伦连忙站起来,从她手里接过碗筷,然后转身去了卫生间。
琬琰手里没活,只好摆弄着保温桶,郑诗敏一直视她如无物,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种尴尬。倒是尹雅静伶俐,很快就看出来郑诗敏跟琬琰之间有些不对劲。
席熙伦洗了碗出来,他主动盛起了饭,然后向琬琰努了努嘴,琬琰道:“妈妈,吃饭了。”
当着尹雅静的面,郑诗敏不好一直给琬琰脸色看,她放开尹雅静的手,来到桌边坐下,琬琰将盛好米饭的碗摆在她面前,“妈妈,我知道您生我气,您骂我吧,就是别这样不理我,我心里难受。”
郑诗敏看了她一眼,“吃饭吧,当着雅静的面,也不怕她笑话你。”
“这么说您不生我的气了?”
“我要再敢生你的气,有人就要给我脸色看了。吃饭吃饭,雅静,你吃过没有?”郑诗敏叉开话题道。
“伯母,我吃过了,你们慢慢吃,我去看看小吉他。”尹雅静走到病床边,看着小吉他血色全无的脸,她心疼极了。
这孩子这次遭罪了,还被潘朵弄出去折腾了一圈,真是可怜,瞧这小脸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
席熙伦将战战兢兢的琬琰拉着坐在身边,“好了,这事不怪你,是我的错,要喝点汤吗?”
琬琰摇了摇头,偷瞟了一眼郑诗敏,其实她能够理解郑诗敏的心情,她带了小吉他十年,已然将小吉他当成生活中心,席熙伦忽然要做亲子鉴定,她心里肯定难受。
唉,这场风波到底还是平息下来,但愿以后他们真的能幸福快乐的生活。
……
一晃十天过去了,小吉他大腿上的伤恢复得极好,虽然还不能下床走动,但是伤口已经在愈合了。
自从那日在楼下见过潘朵,潘朵就人间蒸发了,她的不告而别,起初小吉他还问问,后来似乎慢慢忘记了,就不再提她了。
琬琰经常来医院陪他,他伤口愈合时痒得不得了,她就站在病床边,弯腰给他挠痒,一挠就是半个小时。她常常觉得自己的腰都要僵硬了,但是看到小吉他舒服的神情,她就不想停下来。
席熙伦因为紧急公事,三天前就回了中国,回去前,他在别墅里安排了四个保镖,24小时保护琬琰他们的安全。
琬琰隐约觉得海城那边一定有大事发生,否则席熙伦不会突然在别墅里安排保镖。
而此时的海城,“幸”集团旗下的制药公司忽然被曝出现医疗事故,席熙伦身陷丑闻,记者争相追逐,都想得到第一手消息。
席熙伦回国时,就被大批记者包围,记者一个比一个更尖锐的问题铺天盖地向他砸来,他沉着应对,面目沉肃,却不曾回答任何记者的提问。
黑衣保镖一路护送席熙伦出了机场,与这边的狼狈不堪相比,那边闲庭慢步的邢永涛实在悠闲得很。两人在机场外碰面,然后擦肩而过。
邢永涛用只有他们听得到的声音,道:“席熙伦,做我的对手,你还嫩得很。”
席熙伦冷冷一笑,“鹿死谁手,还说不准,不要高兴得太早。”
“是么,那我们走着瞧。”邢永涛说完,大步向前走去,席熙伦看着跟在他身后的潘朵,潘朵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潘朵,如果这是你对我的报复,那么我们两清了。
“幸”集团旗下制药公司生产的劣质药品,致使病人病情加重与瘫痪的消息不胫而走,凡是“幸”集团旗下制药公司生产的药品全都做了下架处理,并且要求“幸”集团赔偿。
此次事态严重,亏损资金近十亿。
席熙伦紧急召开记者会,对这起事件作了简单说明,并且向大众道歉,表示会彻查此事,给大家一个交待。
就在记者招待会上,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市民,向席熙伦扔臭鸡蛋与榴莲,记者会顿时变成了一场混战,席熙伦额头被鸡蛋砸中,黑衣保镖及时护过来,却还是被记者拍中了他最狼狈的一幕。
席熙伦看着台下乱成一团,那些穷凶极恶的市民一边叫嚣着“打倒黑心资本家”“打死赚黑心钱的混蛋”,他眉宇间深锁,这次的事件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
黑衣保镖迅速护送他离开记者招待会,叶瑾源跟在他后面护着他。
十几名黑衣保镖护着他们走出会场,会场外停着四辆奔驰,其中一名黑衣保镖打开第二辆车门,席熙伦与叶瑾源双双坐了进去,司机迅速驶离。
席熙伦瞟了一眼后照镜,几个不死心的记者还在追着车尾一阵猛拍,他收回目光,低声道:“用尽一切手段封锁消息,不要让我妈妈和琰儿知道。”
叶瑾源点点头,“大哥,你放心。”
席熙伦眉宇间尽是忧色,这是他近两年在事业上遇到的近乎毁灭性打击,他从来没小看邢永涛,亦知道这只老狐狸卷土重来,必定在酝酿着一场大的阴谋,但是他还是疏忽了。
“瑾源,这件事你怎么看?”
“邢永涛想利用此次事件陷我们于舆论风波,事情发生时,我立即赶到医院,截下了那批被称残次品药品,我已经悄悄送去医药鉴定中心检验,不日就会出结果。大哥,你别担心,我们会挺过去的。”
席熙伦摸了摸鼻子,他沉默了一会儿,“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公司,而是那位病患,听说已经脑瘫,邢永涛真是作孽不浅。”
而更让他痛心的是,潘朵为了报复他,居然枉顾人命,她太狠毒了,难道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则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