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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琬琰摇头,看着他眼里泪光闪烁,她心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她捧着他的脸,“熙伦,小哥离开时,教会了我一个道理,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只要你幸福,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会幸福的。这段时间,你辗转难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我自私的想等你想清楚,等你自己做出选择,可是,我不忍见你纠结,不忍见你难过,如果我们之间,非得有一个人站出来说结束,那就让我来,熙伦,我们分手吧。”

    席熙伦眼泪滚滚而落,他看着琬琰,她眼里的悲伤、眷恋、不舍、爱恋,撕扯着他的心,她明明就舍不得,却要跟他说分手。这个傻瓜,怎么就傻得这么让人心疼?

    “不!”席熙伦摇头,他不要分手,不要她离开他,“琰儿,没有你,我还怎么幸福?”

    琬琰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她扑进他怀里,“熙伦,不要这样,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你分手,你不要动摇我的心。你这样,我真的会舍不得。”

    席熙伦死死的搂住她,仿佛怕她会飞了一般,“舍不得就不要放手,琰儿,我爱你,我只爱你!”

    琬琰浑身震颤不已,她抬头望着席熙伦,这是他第一次说这三个字,她震撼不已,心口满溢的幸福与感动瞬间将她淹没:“熙伦,你……”

    席熙伦脸红了,他也不知道那三个字怎么就那么顺溜的说出了口,他见琬琰的眼睛直勾勾水灵灵地看着他,他心里羞涩不已,又觉得自己实在丢人。

    30多岁的老男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把爱挂在嘴边,真是害臊。

    他伸手捂她的耳朵,冷声道:“你什么也没听见。”

    “你刚才明明有说……”琬琰促狭地看着他,他害羞了。

    席熙伦躲闪着她含笑的目光,她锲而不舍地凑过去,他恼羞成怒,不管三七二十一,扑过去吻住她的唇……

    “哎呀,你的手别乱摸啊……”

    “……”

    “这里是医院,你别乱来……”

    “……”

    ……

    郑诗敏从医院出来,走到大门外,她忍不住回头再看了住院大楼一眼,心里莫名担忧起来。

    潘朵这孩子,早已经不是十多年前那个心思单纯的孩子了,她担心,琬琰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叶瑾源开车过来,郑诗敏坐进后座,吩咐瑾源,“去邢氏。”

    叶瑾源一震,猛地一脚刹车,尹雅静不曾防备,整个人俯冲向前,额头撞在了玻璃上。叶瑾源顾不得问她疼不疼,连忙转身看着郑诗敏,“干妈,邢永涛不是好人。”

    “他是好人我还不去呢,开车。”郑诗敏沉声吩咐道,十几年的恩怨纠葛,总要有个了断,她不能祸延子孙。

    叶瑾源蹙紧眉头,“干妈,您不要以身犯险!”

    “啰嗦什么,叫你开车你就开车。”郑诗敏皱眉。

    叶瑾源还要再说什么,却也知道,郑诗敏固执得很,一旦她做了决定,就无人可以阻拦,他只好开车往邢氏开去。

    尹雅静揉着泛红的额头,狠狠瞪了叶瑾源一眼,她回头望着郑诗敏,笑嘻嘻道:“伯母,您是我的偶像。”

    郑诗敏笑道:“怎么就成了你的偶像了?”

    “您刚才领着黎琬琰进医院那架势,就像个女王,哈哈哈。”尹雅静水灵灵的眼珠咕噜噜直转,“不对,用温小暖那货的话说,叫慈西太后。”

    想起温小暖对郑诗敏的评价,她就忍不住笑,她是怎么说的来着,琬琰那婆婆,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那眼神相当有杀气,跟慈西太后似的,瞅你一眼,你心里揣着再多的小心思,都能让她照得无所遁形。

    琬琰听她说得夸张,就笑她,你说的那不是慈西太后,是照妖镜。

    雅静当场就笑得喘不过气来。

    郑诗敏瞅着她,“看来我在你们嘴里已经绕过一圈了,来,跟我说说,你们在背后都怎么说我的?”

    雅静连忙止了笑,正儿八经的求饶道:“伯母,您就饶了我吧,闺蜜说的话,哪里外传啊,不过琬琰倒是说了您不少好话,她说您刀子嘴豆腐心。”

    “嚼舌的丫头!”郑诗敏斥了一句,心里却甜甜的,这丫头,也不枉她这么向着她。

    车子很快停在了昌盛集团楼下,郑诗敏眯着眼睛看着这栋直插云霄的建筑。邢永涛的事业会发展得这么迅猛,是她始料未及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干妈,我陪您进去。”叶瑾源奔过来给郑诗敏开门,他不放心道。

    “不用,你们就在下面等我,瑾源,我来见邢永涛的事,不许告诉熙伦。”郑诗敏嘱咐完,拧着包走进大厦。

    叶瑾源看着她的背影,开始不安起来。

    郑诗敏走进公司的旋转玻璃门,来到前台,前台小姐瞧她一身贵气的打扮,连忙站起来热情道:“这位夫人,请问您找谁?”

    “我找邢永涛。”

    “请问您是?”来人直呼老板名字,穿着不俗,浑身贵气,一看就非富即贵,前台小姐生怕得罪了老板的客人,连忙客气道。

    “你告诉他,我是郑诗敏,他会见我的。”

    前台小姐连忙拔内线到秘书室,一会儿秘书室直接派人下来接郑诗敏,那人对郑诗敏点头哈腰的,郑诗敏一看,巧了,这不是十几年前帮邢永涛打官司的那无良律师吗?

    “夫人,这边请。”

    郑诗敏皮笑肉不笑,“我说老蒋啊,放着好好的人不做,给人做奴隶的滋味好受不?”

    “夫人还是跟从前一样爱开玩笑,夫人失踪的这些年,我是寝食难安啊。”老蒋没有生气,当初他是郑诗敏的御用律师,临阵倒戈,才害得郑诗敏败了官司。

    这些年来,郑诗敏一想到他就恨得牙痒痒,如今真看到他,瞧他裹着一身人皮办着牲畜不如的差事,那份怨恨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跟这样的人置气,太不值得了。

    “我失踪了,你们应该普天同庆才对,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享用从别人那里窃取来的财物了。不过我倒是好奇了,我家那么大的家业,居然还不够你们平分,还要你为他做牛做马,看来你这新雇主,实在也太贪心了一些。”

    老蒋额上的冷汗都流下来了,郑诗敏的冷嘲热讽真让他有些受不住,论起当年事,是他辜负了她的信任,如今被她挤兑几句,也是他该受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电梯前,老蒋领着郑诗敏走进专属电梯,郑诗敏看着电子屏幕上不停变化的数字,已没了心情说他好歹。

    电梯停在顶楼,郑诗敏率先走出去,眯着眼睛打量起这间总裁办公室,全透明的钢化玻璃结构办公室,一切隐私无所遁形,这真是符合邢永涛多疑的性格。

    老蒋领着她来到最里间办公室,这间办公室使用的黑色玻璃墙,里面可以将外面看得一清二楚,外面倒是看不见里面。老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邢永涛的声音,老蒋推开门,请郑诗敏进去。

    郑诗敏大步走进去,邢永涛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看着郑诗敏一步步走近,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那无数个恩爱缠绵的日子。

    郑诗敏在邢永涛面前坐下,如今虽已年过五十的她,因为近年来保养得宜,看起来并不显老态,穿着也时尚年轻,除了那一头银发,岁月几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她打量了室内一圈,笑道:“永涛啊,你的品味跟你的穿着还真是一个档次。”

    邢永涛按了内线,吩咐人送两杯绿茶进来。郑诗敏喜欢喝绿茶,这是所有爱慕她的男人都知道的事,十几年了,她的音容笑貌在他脑海里渐渐模糊,唯独她品茶时那慵懒如猫的神情,让他挥之不去。

    “得,不用送茶了,万一搁了砒霜,我可受不起。”郑诗敏打断他的话。

    她站起来,如入自家一般,随意地走动起来,邢永涛也连忙站起来,“你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郑诗敏站在窗边,窗子凸了出去,地板上铺着透明的钢化玻璃,站在上面,就像悬浮在半空中。郑诗敏面不改色地眺望远方,这个位置这种高度,可以纵览全城的风景。

    “诗敏,你这些年可还好?”邢永涛站在离郑诗敏三步远的地方,盯着她的背影问道。

    “真难为你还问得出口,永涛,我今天来,不是跟你闲话家常的,我跟你做个交易。”郑诗敏转过身去,她身后大片的落地窗,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她的神情隐在阴影里,教人看不清楚。

    “什么交易?”

    “放过孩子们。”

    “我有什么好处?”

    “我让伦儿放过你。”

    “哈哈哈,诗敏,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天真,如果你儿子真的斗得过我,你会来求我吗?”邢永涛大笑道,他最恨的是她叫他永涛这两个字,她每每这样缠绵的叫他永涛时,他就觉得她是透过他叫着另一个男人。

    “你也跟从前一样自大,你别忘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也不是来求你,我是来跟你交易。”郑诗敏说。

    “交易?哈哈哈。”邢永涛笑不可抑,笑到最后,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是他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郑诗敏,我的今天是你一手造成的,就算跟席熙伦斗到死,我也绝不妥协。”

    “你!”郑诗敏气得红了脸。

    “要不,你来给我当情人,兴许我会考虑放过他们。”邢永涛轻佻地看着郑诗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