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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琬琰想着,心里酸酸的,这段时间,她任性,她发脾气,她离家出走,也不过是想让他来哄哄她,想让他来找她,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自己在他心中是有位置的。

    席熙伦看着她,目光沉沉,琬琰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她想要的答案,她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了。

    是这样啊,应该是这样啊,5年的相知相恋,十年的痴心寻找,她怎么比得过?

    琬琰转过身去,拖出她的行李箱,拿起衣服一件一件往里面扔,席熙伦站在那里,没有阻止。

    琬琰看着行李箱里的衣服,这些衣服都不是她带来的,她从头到脚,哪样不是席熙伦给的?

    她带不走,正如他的心,她带不走。

    琬琰越想越难过,再也撑不住跪倒在地,眼泪滑落下来,为什么要这么爱,为什么要这么痛,为什么她要这么爱他?老天,我只是想要幸福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

    低头,她看到手里的钻戒,那耀眼的光芒刺疼了她的眼睛,她的手摩挲着戒面,戒指上的棱角刮得她指腹微疼。当初,他亲手将这枚戒指戴在她手上,她以为她拥有了所有,包括他的心。

    现在才发现,那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她摘下戒指,狠狠朝他砸去,戒指砸在他胸口,然后掉落在地上,她收起所有哀伤,冷声道:“席熙伦,你放我走,不要让我恨你。”

    “恨”字从她嘴里说出,令他格外心惊。

    他看着孤单躺在地上的戒指,像流星陨落,他心口锐痛,连呼吸里都是痛意。

    他弯下腰,拾起戒指,大步向她走去,霸道地抓住她的左手,胡乱将戒指往她指间套,“黎琬琰,戒指是我给你戴上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摘下来!”

    琬琰左手紧握成拳,固执得不肯让他戴上,这枚戒指,原来圈住的,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个人,她要不起,也爱不起,“席熙伦,何必呢?即使要演戏也够了,你没有你想像中的舍不得我。”

    “黎琬琰!”席熙伦愤怒地瞪着她,心肺都要炸开来,“好,你要一个说法,我给你说法。对,我确实动摇了,但是不是你,是潘朵!”

    琬琰猛地抬头看着他,他眼里还有被逼到极致的恼怒,他垂下眸,将戒指戴回她的无名指上,语气放柔,“我不跟你说关于潘朵的事情,是担心你会胡思乱想。黎琬琰,十年,就是经久耐用的电器也过了保质期,更何况是爱情?”

    琬琰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想在他脸上找到一丝一毫撒谎的痕迹,但是他的神情十分坦荡,没有一点心虚。

    褪下去的戒指带着凉意,重新套在了她指尖,她手指轻颤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黎琬琰,不要胡思乱想,我给你房子,有我的用意,但是无论是什么用意,都跟潘朵无关。”席熙伦握住她的手,如果不是被她这样一逼,他不会跟她解释。

    “可是……”琬琰欲言又止,他知道潘朵哑了吗?知道潘朵还爱他吗?知道这些,他的选择还会是这样吗?

    “没有可是,现在许多事情我都没办法跟你解释,一是不想你胡思乱想,二是不想你担心,你明白吗?”席熙伦轻轻将她拥进怀里,“明天,你乖乖把转让协议签了,还有一些我名下的股份,我会让陈律师申请婚前财产公证。”

    琬琰懵了,他赠给她的东西,居然还要申请婚前财产公证,婚前财产,婚前……

    “你?”

    “黎琬琰,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了,你会爱我吗?”席熙伦岔开话题,似乎并不想跟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琬琰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他到底在玩什么,为什么要将房产跟股份转让给她?

    席熙伦久久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故意勒紧了她的腰,又问了一遍,“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你还会爱我吗?”

    “我会养你。”琬琰记得上次他也问过她这个问题,当时她只当是玩笑,此刻他再问,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席熙伦叹了口气,“真没诚意,就凭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你能养活几个人?”

    琬琰被他一岔,思绪就再难集中,“稀饭馒头还是管饱的。”

    席熙伦失笑,他放开她,点了点她的鼻子,看着行李箱,只觉得刺眼,“什么时候我要把你这个行李箱扔出去,省得你动不动就要闹离家出走,黎琬琰,你小时候一定是没有绑好,才养成这坏毛病。”

    “胡扯!”琬琰红了脸。

    席熙伦伸手揉了揉她的发,然后认命地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挂回去。琬琰看着他的背影,眼眶酸涩,她上前一步,从身后抱住他。

    席熙伦,我有多舍不得你,只要你肯哄一句,我就欢天喜地,我能相信你吗,我可以相信你吗?

    四人再度齐聚一堂,气氛有些怪异。

    叶瑾源打量琬琰,她脸上已经没有昨天下午的激动与愤怒,他移开目光扫了席熙伦一眼,心里暗暗佩服他哄人的功力,居然哄得黎琬琰心甘情愿来签这份转让协议。

    张律师给琬琰解释了一下这份协议的每个条款,他尽量用简单易懂的句子叙述,“大概就是这些,黎小姐,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提出来,我再给你解释。”

    琬琰看着手中的房屋转让协议,还有“幸”集团8%的股份转让书,她实在无法相信,短短时间,她居然成了小富婆。她有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感觉,好不真实。

    她偏头望着席熙伦,席熙伦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签字吧,签完字,陈律师会去办理相关的文件,等文件下来,就去申请婚前财产公证。”

    琬琰心里复杂极了,“熙伦,你把这些都给了我,不怕我回头跟小白脸跑了吗?”

    “幸”集团8%的股份,并且还是婚前财产,席熙伦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为什么她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席熙伦好气又好笑,敲了敲她的脑袋,好奇道:“你这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可是,我真的有种被馅饼砸中的感觉,还是牛肉馅的。”琬琰的心很不安,就算是馈赠,这也太离谱了一点。

    “我以为至少也该是个汉堡。”席熙伦打趣道,起身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递给她,“快签字。”

    琬琰接过笔,到底还是在乙方签名处签了字,张律师拿来油印,示意她按手印。

    琬琰犹豫了一下,伸手沾了油墨,在名字上按了手印。

    接着张律师又拿了好几份文件让她签字按手印,她也不知道都签了些什么,晕头转向的,直到最后一份协议签完,张律师将资料收了收,放进文件袋里,“产权办下来,我会再通知你们,席总,黎小姐,叶总,再见!”

    三人站起来,将张律师送出门,叶瑾源看了看表,“大哥,一会儿有场会议,我先回办公室准备了,嫂子,回见!”

    叶瑾源也走了,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席熙伦与琬琰两人,琬琰看着拇指上的油墨,还一阵恍惚,“我真的成了小富婆了?就跟做梦一样,熙伦,你掐掐我,看看会不会疼?”

    席熙伦好笑地睨着她,“多大点事啊,就激动成这样?”

    琬琰自己拧了自己一把,疼得“咝”一声,真疼啊,看来是真的了。席熙伦无奈的看着她,琬琰赧然,“是不是觉得我特没见过世面?”

    席熙伦只是笑,不回答。

    “我生下来到现在,就没见过这么多钱,熙伦,8%的股份,一年能分多少红?”琬琰忽然想起这个问题,随口一问。

    席熙伦不动声色地扶住她的腰,他语气轻松道:“大概几千万吧。”

    琬琰差点栽倒,还好席熙伦有先见之明,她震惊地望着席熙伦,声音都在抖,“看来我不是小富婆,我现在是大大大富婆了。”

    席熙伦哭笑不得,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琰儿,你一直都是富婆,因为你拥有了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嗯?”琬琰看着他,他淡笑不语,有些东西,并不能拿金钱来衡量,她身上的品质,才是最珍贵的。

    ……

    席熙伦晚上去参加酒会了,琬琰送完最后一个孩子,整理了教室后,老师们都还没走,温小暖提议去聚餐,琬琰想了想,便答应了,她是园长,应该请老师们吃一顿。

    最后由温小暖定地点,她本来想去吃火锅,但是老师里有几个人是南方妹子,不能吃辣,温小暖只好订了西餐厅,几个年轻女孩子帮着清洁阿姨把教室打扫干净,然后向西餐厅出发。

    温小暖定的西餐厅在九州大道附近,一共十个人。琬琰和温小暖都开车来的,此时刚好坐下,一行人向西餐厅出发。

    琬琰的车送修了,她开的是席熙伦的莲花跑车,车上坐着于萌萌与另外三个老师,于萌萌性格比较活泼,跟琬琰混熟后,也少了些拘谨。

    “哇,这车好靓,我只在汽车杂志上见过,没想到这辈子还有幸坐一回,就是死也值了。”于萌萌夸张道。

    琬琰笑了一下,“年纪轻轻的,不要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

    “琰儿姐,听你这话老气横秋的,你只比我大一届,我在学校里就听过你的名字,还有小暖姐。噢,对了,还有翟郅逸师兄,你跟翟郅逸师兄的爱情真是荡气回肠啊。”于萌萌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连忙捂住嘴巴,“琰儿姐,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