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你女人你会不知道?”席熙伦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爆炸了。

    “你女人去了哪里你不也不知道?”

    “……”席熙伦挂了电话,这才想起他给琬琰新买的手机,有GPRS定位系统,自从上次她乱跑后,他就恨不得在她身上装芯片,随时定位她在哪里。

    想到这里,他连忙转身去打开电脑,输入琬琰的电话号码,定位系统上显示查找无结果,他再输入一次,依然是查找无结果。他气得一拳砸向电脑,电脑屏幕闪过一道白光,黑暗下来。

    他抚着起伏不定的心口,看来下次真的要在她身上装芯片了!!

    席熙伦转身快步奔出书房,在茶几上拿过车钥匙,他连鞋都来不及换,穿着兔拖就坐上了黑色路虎,发动车子,油门咆哮着,黑色路虎往铁门外冲去。

    街上,席熙伦直奔老地方火锅店,收银员还记得他,因为上次他们四人穿着礼服来吃火锅,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影响,席熙伦一问,她就说大概两小时前,客人已经结账离开。

    他谢过之后,冲出大门,坐上车,沿着街道往前开,他开得很慢,不错过任何一个可能是她的影子,他一边找,一边拿手机拨她的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

    到底怎么了?早上出门时,他们还好好的,他还告诉她他晚上有点忙,可能没办法送她回家,她下班时,他也叫瑾源出来送她,这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回家?

    天空飘起雨丝,漫天雨幕,路灯的光也黯淡不少,席熙伦看了前方的路牌,提示下一个路口右转是游乐场,他眉心一动,右转弯向游乐场驶去。

    琬琰站在游乐场外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看着游乐场里黑洞洞的,她还记得那天席熙伦带她来游乐场,带她坐幸福摩天轮。他说,他不会松开她的手,但是最后,他们还是被人群挤散了。

    她低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指尖,那微凉的空气似乎还残留在指尖,这就是结局吗?不管她怎么努力,他们都免不了走向这个结局,是吗?

    潘朵,一直是他们生活中的暗礁,她没出现时,仅仅是一个名字一个关于她的物品,都能让他们翻天覆地,现在,她带着残疾出现,什么都不用做,她已经输了。

    雨越下越大,她站在门外,摩天轮上的幸福是那么遥不可及,再也触摸不到,她心痛绝然,眼眶发烫,她依然没掉一滴眼泪。是不是,心痛到极致,便再也没有眼泪了?

    头顶的雨忽然停住了,她怔怔地抬起头来,看到头顶一把青花瓷伞,她顺着伞柄望去,看到一只指节修长的大手,她目光移过去,看到席熙伦那张满是郁色的俊脸。

    席熙伦盯着她的目光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他真想将她抓起来打一顿。

    可是下一秒,她扑进他怀里,他没有防备,退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体。

    怀里的人儿像八爪章鱼地一样缠着他,他心里有气也发不出来了,他声音沉沉地在她头顶响起,“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从老地方火锅店走到这里,看着很近,步行至少一个半小时,再加上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他想象得到她在雨里淋了多久。

    想要骂她,却怎么也舍不得,是啊,舍不得骂她,舍不得看到她委屈。

    琬琰仰起头来,望着席熙伦的眼睛,“熙伦,你怎么找到我的?”

    “有种感觉觉得你会来这里,你果真在这里,到底出什么事了?吃完饭不回家跑这里来干什么,知不知道我……”席熙伦的话没有说完,剩下的话被她吞没在唇里。

    她的唇微凉,带着一股火锅底料味道侵袭而来,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唇上微颤的抖动,她在害怕在担心,可是她担心什么害怕什么?

    她吻得很专心,学着他吻她的模样,牙齿在他唇上轻轻齿咬、吮吸、他想推开她,手握住她的肩,却将她拉得更近。

    他手中的伞滑落下去,漫天雨幕里,两人吻得难分难舍,雨水打湿两人的发,从两人相贴的唇间,滑到下巴,然后淹没在衣襟里。

    他的吻灼热滚烫,让她的心房阵阵紧缩,她想退缩,却被他搂进了腰,两人的身体合丝严缝地贴在一起,他身上的温度隔着衣服传过来,她颤抖不已。

    眼角热意滚烫,她知道自己还是没出息的掉泪了,席熙伦,舍不得,我舍不得,你在我心里早已经生根发芽,我拔不掉了,怎么办?

    席熙伦的吻更多是泄愤,这个臭丫头,她就不能让他少担心一点吗?一会儿不给他出点状况,她心里就不舒坦是不是?

    激烈拥吻的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对街的马路边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轿车里坐着的正是潘朵。

    她看着他们,褐色的双眸暗沉,尤其是注意到席熙伦脚上那双幼稚的兔拖,她眸里火光连营。

    熙伦,晚了吗?真的已经晚了吗?

    她握在方向盘上的十指勒得发白,终是忍不住嫉妒,手指长鸣喇叭,看到那边松开彼此的两人,她一踩油门,黑色轿车喷着一股浓白的尾气,急驶而去。

    席熙伦没管那辆车,甚至都没有看一眼。他握住琬琰冰冷的手,将她拽到黑色路虎旁,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将她塞进车里,然后迅速坐上车,发动车子离去。

    两辆车向相反的方向驶去,距离越拉越大,直到再也看不见……

    车里,席熙伦从置物柜里扯出一条毛巾扔过去,罩在了她头上,他凉声道:“好好擦擦。”

    琬琰看着他脸色不豫,臭得很,也没有招惹他,乖乖地拿毛巾擦头发。车厢里暖气开得大,她鼻子痒痒的,揉了又揉,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席熙伦的目光看过来,黑眸中的不悦显然在加深,她往车门边缩了缩了,就怕他将她骂得狗血淋头。

    她知道自己是任性了,潘朵哑了的事对她的打击很大,她几乎已经预料到未来,心中忍不住一片冰冷。

    她看着席熙伦,真的很想问问他,有没有见过潘朵,知道潘朵哑了吗?可是话在舌尖转了几圈,她都问不出口。

    席熙伦专心开车,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她心事重重的,眼里的忧郁几乎瞬间就要将他吞没,“你跟温小暖吵架了?”

    “嗯?”琬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半夜不回家跑游乐场去,不是跟温小暖吵架了,就一定是疯了。”他没好气道。

    “……”琬琰无语,她将毛巾叠好,鼓起勇气轻声问道:“熙伦,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

    正巧此时,一辆大货车鸣着喇叭开过去,席熙伦没有听清,看了她一眼,“什么?”

    “没什么。”琬琰摇了摇头,她不能把情况搞得更复杂了,如果只有婚姻才能牢牢拴住他,那么他们之间也太可悲了。

    席熙伦又看了她一眼,总觉得她今晚哪里不对劲,琬琰勉强笑道:“专心开车啊,虽然现在晚了没什么行人,但是野猫野狗野耗子还是很多的。”

    席熙伦叹笑一声,车子平稳向前驶去,“对了,我给你定的车,明天就到了,明天下午我陪你去提车,顺便陪你练习一下。”

    “好。”琬琰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兴奋,席熙伦没再说什么,一路无话。

    ……

    潘朵一路飙车回到据点,刚到门外,她就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她转身往回走,身后的门突然打开。蓝玫瑰身上穿着一件真丝睡衣,睡衣完全透明的,胸前那两点在纱衣下,更添了种诱人气息。

    她纤细的指间夹着一支女式雪茄,轻轻吐了口烟,妖娆动人“朵朵,大哥在里面等你。”

    潘朵心中一凛,再看蓝玫瑰脖子上的咬痕,她下意识想逃跑,最后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个小时了,你胆子可真大了,出去混到现在,当心大哥找你麻烦,我先回去了,有事叫我。”蓝玫瑰含着烟与她擦肩而过,说是回去,也不过是住在她隔壁。

    这栋两层高的小别墅,是以蓝玫瑰的名义买的,而她的十年,就是被邢永涛藏在这栋别墅的地下室里,不堪回首。

    她在门口站了许久,久到就要风化成雕像,直到里面传来邢永涛的声音,那声音对她来说,就像是魔鬼的召唤,让她全身都止不住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潘朵全身僵硬地向里面走去,这间屋子的布局也跟邢永涛一样变态。墙上盛开着冶艳的曼陀罗花,曼陀罗花上一群不知名的野兽,生动得仿佛要破纸而出。

    潘朵下巴抽紧,看到榻上躺着的半百男人,他手里捏着一根银针,正在火上燎,潘朵顿时觉得全身都痛了。她后背上这副野兽图历时十年,他每次只绣一小幅,而那一小幅图,是她用任何药水都洗不干净的。

    她恨这个男人,恨不得他死!

    邢永涛抬头看着她,“朵儿,你很不乖哦,又偷偷出去见老情人了?”

    潘朵看着他手里的针,浑身都开始战栗起来,她知道他对待她不乖的行为有多残忍。

    她后退两步,脸色都变了,“没有,大哥,我没有。”

    “嗯?”邢永涛斜睨着她。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潘朵每每想起来就胆寒不已。

    “我真的没有,我只是闷得慌,想出去透透气,我真的没有去见他。”潘朵矢口否认,心里却在盘算,她不能再等下去了,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