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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明娇,我本来念在你跟我妹妹一般年纪,而不忍心对你下手,你既然这么喜欢拿别人的贞洁开玩笑,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沉重的代价。

    “啊!出去,出去,出去。”急救室里突然传来尖叫声,席熙伦狠戾的神色又被担忧取代,有护士跑出来,席熙伦连忙拦住她,“怎么回事?”

    “席先生,病人情绪很激动,不让任何人靠近她,医生让我给她打镇定剂。”护士急急忙忙跑去领药了。

    席熙伦知道她受了如此大的惊吓,此时面对一群陌生人,她心灵一定难以堪负,他在门外走了两步,突然推开门走进去。

    “席先生。”医生与护士看见他,恭敬地叫了一声。

    席熙伦挥了挥手,让他们都退下了,一瞬间,急救室里只剩下他跟她。

    琬琰缩在墙角,身上裹着白色床单,浑身都在发抖,席熙伦目光一痛,缓步走过去,单膝跪在她面前,柔声道:“为什么不让医生帮你处理伤口?你伤得很严重,要赶紧处理一下伤口,不要感染了。”

    琬琰将自己裹得紧紧的,整个人都恨不得钻到墙里去,席熙伦知道,那是她保护自己的尖锐触角。“琰儿,乖,我们把伤口处理一下,我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席熙伦心里难受,嗓音都哑了,黎琬琰与席宛筠的身影在眼前重叠。

    发生那种事后,席宛筠整整三天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后来她终于开口说话了,第一句话却是,“哥哥,我想死。”

    他害怕,害怕黎琬琰也会跟席宛筠一样,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她想死。

    琬琰似乎被他口里那个“家”字给震动了,木然的神色终于有了点松动,可也仅仅是松动了一点,并未再有别的表情。

    席熙伦闭上眼睛,将那股涌上来的热气逼回心底,他低声说:“琰儿,我害怕,不要把自己封闭起来,那不是你的错,勇敢一点,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琬琰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网网住,她快要透不过气来,她觉得自己很脏,为什么会这么脏?她甚至还感觉到那个男人的手在身上爬过的滑腻感,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将她紧紧缠住,让她呼吸都困难起来。

    席熙伦伸手握住她的肩,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他手掌下轻颤,他的心莫名疼痛起来,“琰儿,来,站起来,我陪着你,我们让医生上药。”

    他的手仿佛有一股魔力,让她不由自主便跟着他手的力道站了起来,席熙伦将她重新抱到床上,刚要出去叫医生,手突然被一股力道扯住。

    他回头一看,看见她拉着他的手,眼里尽是哀求,他心一紧,“我不走,我去叫医生。”

    他拍了拍她的手,感觉到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松开,他转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转身去叫医生去了,还特别吩咐叫女医生过来。

    他重新走回床边,看见她弓着身子躺在床上,无声流泪,他将她轻柔抱起,看着她白皙的胴体上全是纵横交错的鞭痕,连呼吸都是一股痛意。

    该有多狠,才会对她这么残忍?他真恨不得将邢明娇千刀万剐!

    医生陆续进来了,女医生看着她身上的伤,也是一震,连忙帮她处理起来。伤口皮肉绽开,血液凝固在一起,没有衣服的地方还好,有衣服的地方一撕起来就连皮带肉。

    “黎小姐,你忍着点,我们必须要将布料弄掉,否则伤口容易感染。”女医生已是满头大汗,琬琰缩在席熙伦怀里,痛得直吸气,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那股钻心的痛让她全身都起了一层冷汗,她没有叫出声,一直咬牙挺着。

    席熙伦感觉到她浑身都在抽搐,心疼的大喝:“你们轻点,不要弄痛她了。”

    女医生让护士帮她擦了擦额上的汗,轻声解释道:“席先生,对不起,如果要把她身上的伤口清理干净,不留下任何会感染的细菌,我们只能这样,别无他法。”

    “我……我没事,我还受得住。”琬琰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吼女医生了,她知道这不怪她,是她身上的伤不好处理。

    那男人下手很重,每一鞭都打得她皮开肉绽,当时痛麻木了不觉得,此刻被消毒液一浸,她痛得快要死过去了。

    “黎小姐,你忍着点,我会尽快帮你处理好。”女医生拿着镊子,一点一点的扯着与血肉粘在一起的布料,心里对她敬佩不已。

    她身上的伤,就是她这个旁观者看了都心惊胆颤,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席熙伦除了抱紧她,什么也不能做,更不能吼医生让她分神。

    女医生终于处理完她身上遍布的伤口,她累得都快虚脱了,而席熙伦怀里的黎琬琰,早已经痛昏过去。

    席熙伦抱着她,他何尝不是出了一身冷汗,他低头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女人,双手越握越紧,越握越紧……

    ……

    叶瑾源将席熙伦的指令传达下去,刚回到办公室,就见助理送进来一个快递,他皱了皱眉头,烦躁道:“这是什么?”

    助理小姐见他不太开心,便笑着说:“指不定是炸弹呢,叶总,要不要我帮你拆开看看?”

    “随你。”叶瑾源埋头继续工作,助理小姐当真开始拆快递,她手脚麻利,很快就拆开了,从里面拿出一件衣服来,她抖了抖,笑着揶揄:“哪家的女孩子这么浪费,居然送你衣服,还不亲自送,不对,叶总,这不是你昨天穿那件风衣么?”

    叶瑾源开始还兴致缺缺,一听她说是他昨天穿的那件风衣,立即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黑色风衣。

    “还有张小卡片,谢谢你的衣服,我回英国了。咦,叶总……”助理小姐话还没说完,手里的衣服与卡片都不翼而飞,再看眼前,哪里还有叶瑾源的身影!

    叶瑾源拿着衣服跟卡片快步奔下楼,边往自己的座驾跑去,边给航空公司打电话,“你好,请问今天飞往英国的航班几点起飞?”

    对方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他的脚步猛地一停下,他缓缓放下手机,抬头望着天空。

    此时恰好有一架飞机从头顶飞过,尹雅静,你乘坐的是这一班飞机吗?尹雅静,再见!

    琬琰当晚就发起高烧来,她体质本来就弱,加上受惊过度,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她的心灵实在不堪重负,断断续续呓语起来。

    席熙伦一直守在床边,半夜被她的呓语惊醒,他连忙扑过去,看见她红得不正常的脸色,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

    他连忙按铃叫医生,医生过来给她检查了一下,确实是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烧,给她注射了抗感染的药物,又给她吊了盐水针,交代席熙伦要随时注意到她的体温,如果高烧持续不退,他们会做进一步的治疗。

    医生离开后,席熙伦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她手腕上的伤已经缠上了纱布,他仍然能看见她手腕血肉模糊的样子。他心微微一疼,不由得将她的手送到嘴边亲吻了一下。

    一晚上,席熙伦都没能安睡,过一会儿,他就给她拷一下温度,看见温度在一点点下降,他提着的心缓缓落回原地。

    可是后半夜时,她又烧了起来,这一次直接烧到了43度,席熙伦吓得不轻,连忙叫来医生,差点没把医院闹得人仰马翻。

    折腾了一整夜,天快亮时,她终于退烧了,席熙伦怕她再烧,没敢睡着,一直睁大眼睛盯着她,生怕自己一眨眼睛,她就会消失。

    所以,当他听到她嘴里断断续续叫着“小哥”这两个字时,他的心像被针扎似的。

    黎琬琰,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守了你一夜,你心心念念的还是你的小哥么?

    琬琰再度醒来,已是两天后,席熙伦正在病房里办公,两日来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他正专心看着邢氏的股价,三日期限已到,今天便是收网之时。

    突然,床上传来一声嘤咛,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

    琬琰感觉嗓子一扯动就火辣辣的疼,脑袋昏昏沉沉的,肚子有些僵硬,刚想动一动换个姿势,就被人整个抱起来坐在腿上,未及她开口,便有玻璃杯送到唇边。

    琬琰本能含住,咕噜咕噜将杯里的水喝得一干二净。

    “还要吗?”

    琬琰点点头,席熙伦又倒了一杯水,第二杯水喝完,她才感觉好些。

    喝完水,她挣扎着又躺回到床上去,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席熙伦坐在床边看她,她身上的伤已经在慢慢愈合了,可是心上的伤呢?何时才能愈合?

    “你睡了两天了,不要总是睡,既然醒了,就陪我说说话。”席熙伦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在他手心颤动了一下,没有立即缩回去。

    “感觉好些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来给你检查一下?”

    琬琰摇头。

    “想吃东西吗?你睡了两天,什么东西都没吃,一定饿了,我叫瑾源买点粥过来?”

    她还是摇头。

    “想不想出去走走,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很充足。”

    她依然摇头。

    席熙伦感觉自己的耐性就快用完了,他没日没夜照顾了她两天,她一直昏睡昏睡,医生检查后,说她这是自己不想醒来,等她睡够了,她就会醒。

    可是他心底还是不安,他怕她就这样睡着了,再也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