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熙伦也感觉到邢家兄妹的视线,不过他不打算解释,他就是不想让她好过。笑啊,继续笑,笑得那么浪,笑得那么媚,那你就好好解释解释啊。
“琰儿,你有胃病,我怎么不知道?”邢明泽紧张地看着她。
琬琰捏着高脚杯,真想给席熙伦泼过去,可是此情此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只好讪讪解释:“上次胃疼时被席先生撞见了,没什么,都是些小毛病。”
此时邢永涛与老友攀谈回来,正好听到琬琰的话,便说:“胃疼不是小毛病,你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谢谢爸,我会注意的。”在邢永涛面前,琬琰总是显得很拘束。
此时邢夫人从洗手间回来,一眼就看到束腰盈胸的黎琬琰,恍惚间,她似乎从她身上看到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她连忙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那个幻影才消失。
走过去时,她还心有余悸,一直盯着黎琬琰没吭声。
黎琬琰被她盯得很不自在,正要借口离开,邢明泽看见了老朋友,一边招手,一边揽着她走过去,她没有拒绝,向他们四人点了点头,跟随邢明泽离开。
席熙伦盯着邢明泽揽在她腰间的手,几欲喷火,那是他的领地,谁允许她让别的男人碰了?
一整晚,席熙伦的心情都在坐过山车,忽高忽低,邢明娇跟他说话,他也心不在焉,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追随着琬琰。
看见她无意识地扫过来,就假装在认真听邢明娇说话,等她移开目光,他又粘了上去,看见有男人跟她打招呼,看见他们色迷迷地瞟她的胸部,他就想拿床单把她裹住,不让任何人觊觎。
最后,他终于瞅到一个她落单的机会,大步迎上去。
“怎么?一晚都在招蜂引蝶,看他们为你神魂颠倒心里是不是很爽?”席熙伦站在她身边讥嘲道,她面对他时,从来就不曾笑得那么开心过,这让他嫉妒得要死。
琬琰冲他露出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甜笑,“当然,所有女人都有这种虚荣心。”
她就是故意气他的,他跟邢明娇黏糊了一晚,凭什么这么羞辱她?他不让她好过,他也别想好过。
“肤浅!”席熙伦咬牙,“也不照照镜子,肥成这样也敢出来丢人现眼?”
“你你你……”琬琰气得不行,胸膛不停起伏,“我出来丢人现眼关你什么事?你就是个路人甲,轮得上你嫌弃不?”
席熙伦恨得牙根痒痒,气怒之下,视线落在她胸前的丰盈上,怒火更加高涨了。
这是哪个无耻下流猥琐的设计师设计出来的衣服,这两片布压根什么都遮不住,站得近了,连乳沟都清晰可见。
只看了一眼,他就浑身火热,他连忙抬头,结果看见路过的侍者伸长了脑袋瞄她的胸,他顿时火了,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觊觎的不悦与愤怒。
他顺手操起一杯酒,一不小心全部倒进了她衣领里。
冰凉的酒液顺着胸口流了下去,连内裤都湿了,琬琰连忙拿纸巾擦,可是已经来不及,她眼睁睁看着红酒将这条价值不菲的裙子染了色,她气得快哭了,“你干嘛?”
明明是要喝斥他的,可是出口的话却带着委屈,他就这么不待见她么?一晚上给她脸色看不说,还骂她肥,这下简直是跟她这条裙子拗上了,她招谁惹谁了?
衣服被红酒一浸,浅蓝色的衣料变成了半透明,紧紧的粘在她身上,更是曲线毕露,席熙伦看着她快哭的样子,痛快之后又觉得懊丧,他本意并不是想要这样的。
看见她这么狼狈,生怕她此时的模样被别的男人瞧了去,他急忙脱下西装罩在她肩头。
“对不起,我……”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幼稚,他只是不喜欢她忽视他,只是不喜欢她对别的男人笑,只是不喜欢她打扮得花枝招展……
琬琰又羞又怒,压根不认为他的道歉是出自真心的,握紧拳头揍了他一拳,“混蛋,知道道歉早干嘛去了?我恨死你了。”
琬琰羞愤交加地揪着西装,快速地往宴会厅外面跑去,席熙伦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追过去。
在电梯前,他截住了她,他一把拽住她的手,“你这个样子要怎么回去?”
“不用你管,猫哭橙子假慈悲!”琬琰用力甩开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却像烙铁一样粘在她手腕上,甩都甩不掉。
她怒瞪他,眼眶已经红了,说不出的委屈与难过。
穿上这件衣服时,那个光头设计师惊为天人的呆样让她忽然有了自信,她想,其实她也可以这么美的,可是他……
席熙伦满心的愤怒在她的瞪视下,竟奇异的消失了,他的心柔软下来,神情也柔软下来,“好了,别哭了,是我的错,我赔你一条新裙子好不好,不生气了?”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语气里竟含着几分娇宠与讨好。他拥着她进了电梯,直接去了顶层的总统套房。
途中,他给叶瑾源打了个电话,让他送一套女装过来,还有内衣裤。
黎琬琰听他一本正经的报36D时,脸腾的红了,拜托,您老能别不停刷新下限行不?
琬琰被他拥着来到总统套房前,看他拿房卡开门,房门打开了,她张开双手挡在门前死活不让他进去,“席熙伦,你下去吧。”
今天这样的场合,席熙伦作为东道主,实在不应该离席太久。再说,他们一个罗敷有夫,一个使君有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不太妥。
更何况,那天被他扯进杂物间非礼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跟一头狼待在一起,总不会太安全。
“让开。”席熙伦刚刚好转的心情,又被她防狼的姿势给搅和没了,他板着脸,眉头的褶皱可以夹死一头大象。
琬琰坚持,“不让!”
“让不让?”
“不让!”
席熙伦火大地瞪着她,“你到底在怕什么?你就那么在乎别人的眼光?”
“流言猛于虎,没有人不怕。”琬琰同样板着小脸,一副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的样子。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琬琰立即投去一道鄙视的目光,他能清,乌鸦都能洗白了。“反正你不能进去,你实在要进去,那我走。”
琬琰猫着腰打算从他身边溜走,却被他揪着领子提了回来,扔了进去,他冷着脸说:“进去打理一下,就这样还敢出去。”
说完“砰”一声甩上门,怒气冲冲地走了。
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琬琰靠在门板上,长长的呼了口气,紧张没了,心却隐约失落起来。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不能像一般朋友一样相处,是啊,连一般朋友都做不成,又何况是其他的?
琬琰去洗手间收拾了一下自己,浑身湿漉漉的,十分难受,大约过了十分钟,门铃响起来,她走过去,透过猫眼瞄了一眼门外人,发现是个女服务员,才放心开门。
“黎小姐,您好,这是席先生让我给您送来的衣服。”
“谢谢。”琬琰接过衣服关上门,看着手里粉嫩粉嫩的衣服,心里震动了一下。
她捧着衣服进了浴室,简单的冲了一个澡,她换上裙子。
裙子颜色虽然粉嫩,可款式就有点……
她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其实很想问,难道这条裙子不会比刚才那条更有诱惑力吗?
琬琰对着镜子补了个妆,说补妆,也是画了一点唇彩。
出门后,她径直坐电梯下楼,宴会厅里很热闹,此时空中飘荡着古典优雅的音乐,舞池中央,男女成双相拥着跳华尔兹。
琬琰一眼就看到舞池里那对相拥的男女,不知道邢明娇说了什么,席熙伦眉眼带笑,整个人亲切得如邻家大哥哥。
她的心忽然像泡进了醋缸里,酸酸胀胀的,她移开视线,不想再看,也许不看,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酸涩就会消失。
可是她刚移开视线,就看到邢明泽拥着一个身材高挑丰满的女人去了露台,门还没合上,两人就猴急地亲在了一起,她顿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狗真改不了吃屎!
一场热舞下来,邢明娇香汗淋漓,脸色绯红,满脸甜蜜地跟在席熙伦身后回到邢永涛夫妇身边,邢夫人连忙拿了手帕给她擦汗。
“妈妈,跳舞好累。”邢明娇赖在邢夫人身边撒娇。
“宝贝儿,累了吧,快坐下歇歇。”邢夫人将她按在椅子里,一脸心疼的表情。
邢明娇微扬着脸,让邢夫人帮她擦汗,眼睛却在席熙伦身上打转。突然,她目光一沉,看见了席熙伦身后走来的黎琬琰,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粉色系缎面伞裙,保守的衣领将那对浑圆包裹得十分惹火,明明什么都没露,却有种致命的性感,让男人呼吸停顿,让女人自愧不如。
邢明娇嫉妒得要命,出口的话又酸又冲,“大嫂,你今天是来参加时装秀的吗?一会儿换一件衣服,可真是艳惊全场啊。”
邢夫人闻言,顺着邢明娇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气质出众的黎琬琰,她眼底掠过一抹不悦,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视线却在黎琬琰与席熙伦身上转来转去,似乎看出了什么。
邢永涛不动声色地看了席熙伦一眼,然后笑着招呼琬琰,“琬琰,过来坐吧,明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