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长办公室。
园长白遇美是个东北人,个子很高,身体结实,圆圆胖胖的,给人一种亲切和蔼的感觉,虽然她罚起职员来一点也不手软。
琬琰忐忑不安地看着白遇美,仔细回想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她叫她来,应该不是找她麻烦吧?
白遇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红色的请柬,还没说话,琬琰已经睁大眼睛,开玩笑道:“园长,您又结婚了?”
白遇美满头黑线,将请柬递给她,说:“小黎,你知道过两天就是我们创办幼儿园两周年的纪念日了,你帮我把这张请柬送给‘幸’集团总裁席先生,当初创办幼儿园时,他出了不少资金。”
琬琰心里一震,席先生,莫非是席熙伦?
她接过请柬,翻开一看,上面果然写着席熙伦三个字,她如拿着一块烫手山芋,连忙将请柬放下,“园长,您知道我放学后还要去医院,您能不能让小暖给送过去?”
小暖,对不起了啊,姐不是故意要将你往火坑推,可是你不入火坑,就得我入火坑,死贫道不如死道友啊。
“你下午的课我让别的老师代替,你下午就把请柬送去,不许推辞,否则你这个月的奖金就没有了。”白遇美板着脸,格外严肃。
琬琰咬牙,重新拿起请柬,在心里腹诽,万恶的资本家,就知道拿奖金威胁她。
走出园长办公室,琬琰泪流满面,她刚过了几天的舒心日子,难道又要送上门去找虐吗?
琬琰纠结半天,吃过午饭后,白遇美就催着她去‘幸’集团送请柬,并且让她一定要将请柬亲自交到席熙伦手里,琬琰看着她白白胖胖的脸,突然觉得她像极了古装剧里逼良为娼的老鸨,囧
不管琬琰怎么磨蹭,下午三点,她还是来到了“幸”集团楼下,她在那栋银灰色的摩天大厦下徘徊了许久,只要一想到要跟席熙伦见面,她心里就莫名紧张。
她拿着请柬在门口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黎琬琰,你在怕什么呢?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怕他干什么?
再说了,你也不一定要把请柬交到他手里,交给前台,回去跟老鸨……哦,不,是园长说一声席先生忙,来不了就完事。
她这么想着,一鼓作气地冲进摩天大厦,来到前台,她刚要将请柬递给前台小姐,耳边却响起了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她面前的前台小姐忽然站起来,对着她侧后方微笑弯腰,“席先生。”
琬琰的心跳,在听到“席先生”三个字时,忽然就乱了,她浑身一僵,站在琉璃台前动都不敢动。
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紧张,他看见她了吗?大庭广众之下,他应该不敢对她怎么样,要不然她趁机把请柬给他,她也算完成任务了。
她鼓足勇气,深吸了口气,豁出去般猛然转过身去,然而……
席熙伦被一群人簇拥着往电梯方向走去,他一手叉在裤袋里,目不斜视地从她面前走过,他目光清冷,神情淡漠而高贵,这样的他,无形中产生了很强的距离感,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琬琰拿着请柬,眼睁睁看着他离去,他的背影那样挺拔,那样好看,却是如此冷漠,他没有看见她,或许是她从来没入过他的眼。
她失望。
低头看着手里的大红请柬,她苦笑,她在奢望什么呢?像言情小说里写的那样,他一眼就注意到她的存在,然后褪去一脸冷漠,独对她热情?
呵,黎琬琰,你在想什么呢,刚才你还对他避之唯恐不及,怎么转眼就开始期待他能够注意到你,别天真了。
苦笑之余,她又开始庆幸,庆幸他没有再来扰乱她的心,这样也好。
“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我能帮到您?”身后传来前台小姐甜软的声音,黎琬琰回过神来,连忙转过身去,一脸赧然的将请柬递过去,“你好,我是博雅幼儿园的老师,这是我们园长给席总的周年庆请柬,麻烦你帮我交给席总一下。”
“好的。”前台小姐接过去,态度很好,让人感觉不到大公司里那种看不起人的感觉。
能够让公司员工如此平易近人的接人待物,想必席熙伦非常注重这方面礼仪,他似乎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玩世不恭。
她下意识又看了一眼电梯方向,电梯正缓缓合上,席熙伦身着一套剪裁合宜的深色西装,将身形包裹得十分完美,站在一群精英前,仍旧鹤立鸡群。
他对于她来说,已经不算陌生了,可是她从未这样仔细打量过他。空间的距离,让她卸下防备,没有不安没有害怕,就这样,直视着他没有移开眼。
可哪知,正专注倾听助理汇报的席熙伦,仿佛感应到她的目光,忽然抬起头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缠在一起,刹那火花四溅。
琬琰尴尬地移开目光,耳根染上淡淡的红晕,心上像揣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撞里心脏生疼,久久不能平息。
他看见她偷看他了吧,他心里又会怎样耻笑她?那晚才义正词严的拒绝了他的靠近,如今又送上门来偷看他,他一定会觉得她是在欲拒还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