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两人玩闹到深夜才歇, 翌日一早沈溪就颤巍巍地从床上爬起来了。
周渡搂着他轻蹭了几下:“再睡会儿。”
沈溪还有事,轻轻推搡了周渡几下:“不行,我得起来熬制锅底了。”
孟睢就等着他把清汤的锅底做出来好回县城去, 他可不能偷懒耗时间。
听沈溪这样说, 还有点困倦的周渡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 担忧地看着他的腿:“不累?”
沈溪在自己的腿上捏了捏, 嗔了周渡一眼:“还有点发软,过会就好了。”
周渡打量他几许, 大抵是真没在他脸上看到疲惫等不适,起身下床, 打开装衣服的衣橱, 替他取了一套衣物出来。
昨夜换洗那套,早就被他们玩得纵情时给弄脏了。
大概是年轻, 适应能力也强, 经过一次周渡的摧残后,这次沈溪就已经很能适应了, 穿好衣服像个没事人似的就去厨房做饭了。
周渡收回担忧他的眼神,等他出门后,将房间收拾了一下, 把昨夜两人弄脏的衣服拿出去洗了。
院子里打着一口井, 周渡也不舍近求远, 取了小凳子就坐在院中洗起衣服来。
洗衣服的时候,周渡忍俊不禁,这要放以前他莫说是洗衣服, 就连衣服掉地上都不稀罕弯腰捡一下的。
现在洗衣做饭干家务, 每件都做得有模有样, 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有多难受, 相反他还挺享受这种越活越像个人的生活。
或许他一直以来向往的就是这种普通且平淡的日子,只是从未被他正视过而已。
周渡洗衣服时,总觉得身边缺少个物件,他习惯性地朝一旁的脚边看去,没看见往日那团总爱黏着他的熟悉身影,眉端微蹙,在院子里四下搜寻着它的身影。
寻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周渡无端地有点急促起来,起身将房里每个角落都寻找了一遍,依旧没有找到后,迈步去往沈家厨房。
刚一进门,他就看到沈溪手中拿着些剔好肉的骨头,见他进来,眉眼弯弯:“正巧你来了,把这些拿去喂豆包吧。”
周渡的视线在厨房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听见他的话,心里蓦然一紧:“它不在你这儿?”
沈溪茫然道:“不在啊,它不是应该和你待在一起吗?”
“没有,”周渡言简意赅道,“也不在家里。”
沈溪奇怪道:“不在家里,也不在我这里,它能去哪儿?”
周渡神情稍显慌乱:“不知道,我去找找。”
说着,他就疾步出了厨房,在家门附近开始寻找起来。
沈溪觉察出不对劲,放下手中的骨头,饭也不做了,跟着周渡一起找起来。
两人在家门口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心里皆是一慌。
自豆包跟着周渡以来,一直都很听话懂事,很少有离开他们视线范围的,就算偶尔出去玩玩也是很快就会回家。
现在他们找了这么久,连个影子都没有找到,很难不让人怀疑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周渡眼底的焦虑愈发明显,沈溪心里也是焦急,他焦躁不安地揪了揪衣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宽慰道:“没准它跑村里贪玩去了,我们再去村里找找。”
周渡除了找也没有别的办法,闻言轻嗯了声,脚步一刻也不停地在村里寻找起来。
这时时辰也不早了,村里人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周渡和沈溪一出现在村里,就有人上前打招呼了:“周渡、小溪,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周渡和沈溪在村里人家的房檐下、院子里搜寻着,也没什么心思应付打招呼的人,随口道:“找豆包。”
村里人都知道周渡养了一条叫豆包的狼,这会儿听他们这样一说,立刻回过味来:“你家的狼丢了?”
“嗯。”周渡淡淡地应付了声,没有过多的言语。
倒是沈溪看着面前人,急中生智道:“钱大娘,你若是看见我家豆包了,知会我们一声。”
“成,”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钱大娘爽快地答应下,见他们着实很着急的样子,又道,“正好我会子没事,我帮你们一起找找。”
周渡的狼日日都要梳洗,一身银灰色的毛发长得可漂亮了,好认得很,找起来也方便。
人多力量大是谁都知道的道理,沈溪也没有拒绝:“谢谢钱大娘。”
钱大娘不在乎地摆摆手:“谢什么,找狼要紧。”
沈溪点点头,继续找狼去。
桃源村就这么大点,谁家拌两句嘴,几刻间都能全遍整个村子,更何况是找狼这样的大事。
周渡和沈溪找了没几户人家,村里就有不少人在帮着他们一起找了。
两人一直从村尾找到村头,越找心上越是慌乱。
周渡的额头上都沁出了一层细微的薄汗,他紧抿着唇,脸上泛着冷俊,乌黑的眼眸里沁着寒意。
沈溪在一旁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用手扇着脸来缓解烦躁急切的心情。
如果村里找不到的话,他们就只得上山去找了,山上这么大,要找到豆包更是难上加难了,而况他们还不知道豆包是不是往山上跑了。
就在周渡蹙着眉,隐忍不发之时,村口的小路上出现了一道全身灰扑扑,如同在泥水里打过滚土狗似的生物。
“嗷呜。”这条土狗,颤悠悠地走到他们面前,小声地叫唤了一声。
“豆包!”听这声音,沈溪惊喜地冲了过去,眼眶泛红,又气又急地责问道:“你去哪儿了,急死我们了。”
周渡在看见豆包的那一刻,眼睛里聚集起的着急瞬间荡然无存,一直紧握着的手也有所放松。
他见沈溪冲了上去,便就没再迈步,只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一大一小,心上缺失的那块骤然间像是填补回来了一样,不再心慌。
等了一会,他等沈溪发泄够情绪后,冷漠吐出两个字:“回家。”
沈溪今天也是被豆包气得不轻,不嫌脏地首次在豆包的脑袋上重重地敲了几下:“不打招呼出门玩这么久,回去你爹不揍你才怪!”
打完他抱起浑身脏兮兮的豆包跟着周渡回家了。
从村头一路走回村尾,村里不少人还在帮忙找豆包,沈溪抱着豆包冲他们每个人致谢道:“狼已经找到了,今天谢谢大家了。”
钱大娘看了沈溪手中的豆包一眼,惊奇好好的一条漂亮狼怎的出去一趟就变得如此狼狈,嘴上笑着说道:“没事,没事,找到就好。”
一回到家,周渡不由分说地就从沈溪的怀里拎出豆包,毫不留情地将它给丢到水桶里泡着。
沈溪看周渡这架势,忍不住暗暗咽了咽口水,好凶啊。
要知道,豆包这会已经不是小时候巴掌大的模样,它已经长成一匹狼,一匹真正的狼。它若不是不乖,沈溪都抱不住它的。
而周渡两根手指就将它从他的怀里拎了出去,可见力道有多重。
豆包被周渡扔进水桶里,吃痛地翻滚了一下,使得水桶里的水全都四溅了出来。
周渡全程没有说话,挽起衣袖,不待豆包从水桶里爬出来,就在一旁的井里打出一桶水来,直接从它头上倒下去。
初春的井水还沁着刺骨的寒,周渡这一桶水下去,刚从水桶里爬出来一个头的豆包,立马就被水的冲击力又给浇回进桶里。
水桶不大,根本就装不下一个它,它只能全身蜷缩地躺在灌满水的水桶里瑟瑟发抖。
周渡发了狠似的,一桶接一桶地从井水里不停地打水不停地浇,直至豆包身上的泥浆被冲掉了大半,他才堪堪停手。
沈溪在一旁看着,待周渡发泄够了之后,上前劝道:“消消气,消消气,它肯定不是故意跑出去的,没准是遇到什么事才跑出去的。”
今天差点就找不到豆包了,沈溪还在帮这条傻狼说话,周渡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捏了捏沈溪的下巴:“都是你惯的。”
“好好好,都是我惯的,”沈溪凝望着周渡眼中的怒气,无法反驳,这个时候只有顺着周渡的份,担忧地看了眼还在冷水桶里泡着的豆包,“你看它也回来了,你罚也罚过了,是不是该捞起来了。”
再泡下去,可别给泡出病来。
“捞吧。”周渡触及沈溪眼中担忧的神色,松开捏住他下巴的手。
沈溪一得到放松,立刻跑到水桶边,将被淋得不成样子的豆包捞出来,用帕子不停地替它擦拭着外面的毛发。
周渡用脚勾过一旁的小凳子,板着脸坐下去,沉静地看着沈溪给豆包打理。
周渡以前冷是冷了点,但从来没发过火,今天这场火不仅吓到了豆包,连沈溪都惊了一跳。
豆包伏在沈溪的腿上,不知是冷的还是害怕地颤抖着,看也不敢看周渡一眼。
许是许久没听见周渡说话,也没有再被摧残,它大起胆子瞄了眼周渡,瞄到周渡那张泛着冷的脸,又赶紧把头藏到沈溪怀里去。
一看就知是被周渡吓到了。
周渡也不管它是否听得懂,垂着眼,冷声道:“再有下次,就杀了煮狼肉吃。”
窝在沈溪怀里的豆包,不知是不是听懂了,整个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沈溪见状,有点心疼:“也没犯多大错误,就是跑出去贪玩了会,这不是又自己回来了嘛,你别吓唬它。”
“再说,”沈溪顿了顿,又道,“狼肉又苦又涩,不好吃的。”
豆包似乎是被安慰到了,停止颤抖,伏在沈溪腿上不动了。
周渡手撑在下巴下,眼眸注视到这一幕,抿抿唇道:“你怎么知道狼肉又苦又涩,你吃过?”
“我……”还不待沈溪回答,伏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豆包像是突然领悟到什么,直起了身来。
周渡状若无意道:“也是,狼皮剥得那么熟练,对煮狼肉肯定更得心应手,豆包喂得也差不多大了,也是时候……”
周渡的话还没说完,豆包就从他怀里窜了出去,一溜烟地跑回他平时待着的回廊上,趴在上面窝着。
沈溪手上一空,瞪了瞪周渡:“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你把它都吓成什么模样了。”
周渡微凉的食指在沈溪的脸上掸了一下:“你今天没被吓到?”
“回来就好了,”沈溪没什么脾气,说完他又提醒道,“豆包着了凉,不能在地板上待在,会生病的。”
周渡收回手,淡淡应道:“知道了。”
说罢他便站起身,走到回廊上,单手将豆包拎到卧房,往床上一扔。
突如其来地被人扔在床上,豆包脑袋有点发懵,还不待它有所反应,一床厚厚的被子就压在了它身上。
沈溪重回厨房做饭去了,照顾豆包的活就落在了周渡身上。
周渡把豆包捂被子里后,也没有管它,锁上卧房门,去到一旁的沈家,直接踏进沈家药房。
从沈家药房出来的时候,周渡手中端着一碗,沈暮开的方子,李鱼帮忙煎制的风寒药。
周渡端着煎好的药碗走回卧房,从被褥里抓出被捂得昏昏欲睡的豆包,捏着它的狼嘴,把药全给它灌了下去。
药是强灌的,豆包不可避免地被呛了几下,但它触及周渡眼底的愠怒,不敢发火,只得委委屈屈地蹬着四个爪子,一点点地咽下这碗苦涩的风寒药。
等它把碗都喝下后,周渡又把它给塞回被褥里暖着。
一通操作下来,豆包似乎感觉出周渡好像不生它气了,讨好地用舌头舔了舔周渡的手背。
都过去大半天的功夫了,周渡心中的气也消散了,现在见豆包讨好他,也不再凶恶,指腹按了按它的脑袋,低声哄道:“睡吧。”
在周渡的安抚和药效的作用下,豆包很快便闭上眼沉沉睡去。
周渡待它熟睡后,拉开房里的暗门,走到侧边的小亭子里透气。
沈溪正在对着小亭子的窗户处切菜,看见周渡从房里出来,轻声问道:“豆包怎样了?”
周渡神情冷漠道:“灌了药,在床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沈溪抬眼瞧了瞧周渡脸上的神情,轻轻笑了笑,又低下头去切菜了。
沈溪刀工很好,切菜的时候,会发出一阵有节奏的悦耳声,噔噔噔噔地听得人舒心。
周渡听着他切菜的声音,心情也跟着平复下来。
沈溪的速度很快,没多时面前一篮子的菜都叫他给切完了,他右手向旁一伸,要取碟子来装菜。
就在他取了碟子往回收时,不知为何他手上的碟子一松,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动作太快,周渡也没有看清碟子是如何落地的,他忙出声问道:“没事吧?”
沈溪呆愣地看了眼脚边摔得四分五裂的碎碟子,摇摇头道:“没事,没事,刚才手滑了一下。”
说着他就蹲下身去捡碎碟片了。
周渡从亭子里撑出去,从厨房的窗口翻进去,跟着蹲下身去:“我来捡就好。”
沈溪也不跟周渡抢:“我这里马上就好,捡完碎碟就能开饭了。”
周渡几下就将地上的碎片捡完扔进篓子里,清洗干净手:“我去叫他们吃饭。”
找豆包耽误得大家连早饭都没有吃,午饭也过了点,大家正饥肠辘辘着,周渡一去敲门,全都出来帮忙摆饭。
昨天的清油火锅底料还未用完,今日沈溪又熬了个大骨菌菇底料,两个锅底,让不能吃辣的秦毅和孟夫人两人也能尽情食用火锅。
经过昨晚周渡的提醒,沈溪今天没有做酸辣鸡血,而是将鸡血用来烫了火锅,味道得到大家一致的认同。
今天桌上的菜品丰富了些,且沈溪的手艺确实不俗,一个简单的大骨菌菇锅底都熬制让人口齿生津,就连周渡这个不吃辣的尝了滋味都说好。
沈溪和孟睢两人信心是更足了。
因此用过饭,孟睢就嚷着要离开。
周渡客气道:“再多玩几天?”
孟睢的面色一苦,忙推辞:“不了,不了,我还是早些回县城里把这开店的事给张罗起来,别等我孩子出来了,店还没有开起来。”
周渡也不管他是在这里待不住,还是真心想回县城里去开店,见他铁了心要走,也不多留:“路上当心点。”
“我知道,”孟睢说着扶起在一旁的孟夫人,小心翼翼地候着她上马车,转头还不忘对沈溪交代道:“我去县城开店的这段时间,你在家把这底料做得再精细一点,争取把我们沈记火锅店做成宝善县一绝。”
店还没开,饼就先画上了,沈溪应声道:“知道了孟老板,别的什么我不行,可这做饭我是一定能行的!”
孟睢这些日子吃了不少沈溪的手艺,更深的理解到沈溪的手艺有多高超,给他做喜宴那时,估计连一成功力都没有使出来,随手做的。
孟睢站在马车上拉着沈溪又聊了许多开店的事宜。
周渡没忍住直接打断了他:“再不走天就黑了,你说得这些完全可以书信往来。”
孟睢一瞧时辰,不再磨蹭:“那我走了,有事记得给我来信。”
话毕放下马车车帘,就催促着车夫赶紧启程。
送走孟睢这个话唠活宝,周渡觉得自己的耳根子都清静不少。
沈溪也是一身轻松:“终于走了,他再不走,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周渡笑着捏了捏他耳朵:“你找了他,恐怕这茧子是赖上你,消不掉了。”
沈溪耸耸肩,无所谓道:“以后少去县城就好,我就不信他的书信也和他的嘴一样话多。”
目送孟睢夫妻二人远去后,沈溪从屋里取出早上特意留的骨头:“也不知豆包醒了没,它的饭还没有吃。”
提到豆包,周渡突然想起来他好像把豆包给锁房里了。
他接过沈溪给豆包准备的骨头,声音平稳道:“我去喂它。”
沈溪也没有怀疑什么,把骨头交给周渡后,就去收拾一片狼藉的桌子了。
周渡拿着骨头返回房里,豆包还如他走时那般窝在被褥里,没有动过。
周渡放下心来,捏了捏它耳朵,手还没触碰到,它便睁开了眼睛,显然早就醒了。
周渡挑了一块小骨头喂到它唇边,轻声道:“吃饭。”
豆包嗅到周渡手中骨头的香气,下意识伸出舌头来舔了舔骨头,就在他正要卷走的时候,它不知怎的,又停了下来,把头偏向一边。
不怎么想吃饭的样子。
“不合胃口?”周渡还是第一次遇见他不肯吃东西的情况,挑了挑眉,又重新给他挑选了一块带着不少肉的骨头:“这块吃不吃?”
豆包垂着眼看了看周渡手中诱人的肉骨头,不但没有伸出舌头来舔,还调转了整个身子,用尾巴对着周渡的手,一副拒绝进食的样子。
周渡皱眉想了想,问它道:“吃了药不舒服,不想进食?”
豆包没有回答,整匹狼都显得有点憔悴,有气无力地慢慢卧下身去,摊在被子里,拉耸着眼皮,盯着被子上的花纹,一动不动了。
周渡不知为何,竟然从它的神态中,感受到了一点伤心的气息。
一匹狼伤心个什么劲?
周渡不知它在耍什么性子,蹙了蹙眉,将手中的一堆骨头凑到它面前,最后一次说道:“吃不吃?”
豆包依旧不为所动,像周渡给它的不是肉骨头,而是一堆石头似的,一点都激不起它的食欲。
周渡见它是真的不吃,也不强求,取走放在它面前的肉骨头:“不吃算了。”
周渡试探地拿着肉骨头出房门,也不见豆包有所行动,知它是真的不想吃后,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将肉骨头拿回沈家。
沈溪看周渡原封不动地又把肉骨头拿了回来,蹙眉道:“没有喂?”
周渡摇摇头,把骨肉扔案桌上:“不吃。”
沈溪担心地问道:“是不是生病了没有胃口。”
“不知道,”周渡也不清楚,就泡了一会水,也不至于要它的命,狼也不会如此脆弱才对,“灌了药,估计还没缓过来吧。”
沈溪抱着一挪碗碟进厨房,埋怨道:“也有可能是你今天凶它,吓到它了。”
周渡想了想瘫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豆包,摇摇头道:“不至于。”
真要被吓到,早跑了,还赖在他床上装什么雕塑。
沈溪抱着碗碟要去开碗橱们,他用惯了左手,没经过思考地把手上的碗碟都放在了右手上。
结果居然是,他刚一打开碗橱的门,手上的碗碟也跟着落了地。
得了,这下碗橱白打开了。
周渡是从一堆碗碟落地声中清醒过来的,他看着一地被打碎的药碟碎片,眉梢一挑:“又摔了?”
沈溪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一地的碎片,眉心紧锁:“我也不太清楚,突然间它们就自己从我手里滑倒了。”
说着沈溪自己吓唬自己道:“现在还在过年,我们又刚成婚,这样老碎东西是不是,预示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没有,”周渡蹲下身去给他捡碎碗片,安慰他道:“岁岁平安,是个好兆头。”
沈溪怀疑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按了按,左右看了看,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自觉自己想多了:“那可能是我太疑神疑鬼了。”
周渡捡干净地上的碗碟碎片,还残留着不少细小的碎片,他用扫帚扫干净,捏了捏沈溪的面颊,轻轻笑道:“小迷信。”
沈溪不服气道:“我这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沈溪懒得跟周渡争论这个问题,又把话转了回来:“既然豆包没有被你吓到,那它怎么不肯吃饭。”
周渡回想了一下豆包那副挺伤心的神态,随便乱猜道:“可能失恋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