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直接被问怔住。
要多少钱!
才能够!
娶他!
这意思就是!
周渡!
要!
娶他!
沈溪此刻已经激动到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除了激动, 激动,还是激动!
周渡是眼睁睁地看着沈溪的眼睛一点点变大,然后再一点点地使整张脸都变得激动起来, 兴奋得像个一点就立马能炸的炮仗。
但这个炮仗周渡还不得不炸, 他沉了沉呼吸,出声道:“说话。”
“啊!”沈溪一张口就立马暴露出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立马用手捂住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稍稍缓了片刻, 他才抬起他那张根本藏不住事的眼睛, 烫红着脸, 声如细丝地道:“娶我,不用花钱的。”
周渡锋利的眉梢微微一蹙。
沈溪怕周渡不明白, 又红着耳尖解释道:“你只要需要写张婚书与我,再把你的庚贴交与我, 就可以了。”
周渡的眉毛蹙得更深了:“如此简单?”
沈溪知道周渡是个怕麻烦的人, 也害怕他下一句又突然说些不娶了,或者开玩笑之类的话,忙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是啊。”
周渡的眉心一跳, 张了张唇,正待说话。
此时满脸通红的沈溪就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 直面迎上周渡的目光, 横冲直撞道:“你若是不嫌麻烦的,我们现在就去镇上买些纸笔把这婚书跟庚贴办了可好。”
在说这话的时候沈溪甚至已经想到待会买纸笔的时候顺便把喜字红烛一并买好。
争取今晚就拜天地, 入洞房,一步到位!
望着沈溪那副迫不及待要嫁给自己的模样, 周渡心中一暖, 旋即就是眉心一跳, 太阳穴也紧跟着抽疼起来,嘴上脱口而出:“不好。”
听到拒绝,沈溪心中一个咯噔,急忙补救道:“你要是觉得写婚书和庚贴很麻烦的话,你现在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我回去自己写一个就行。”
周渡见他焦急成这样,不得不出声打断他:“沈溪!”
沈溪顿时像个不知做错了什么事的小孩一样,手足无措地呆愣在原地,等待惩罚。
见他这样周渡也狠不下心,捏捏他逐渐冷却下来的耳垂,温声道:“没有凶你的意思。”
沈溪侧过头躲了躲周渡的手,有点委屈:“那你是什么意思。”
周渡把捏他耳垂的手又放在他头上,弯下腰来,眼睛与他的眼睛平视,柔声讲道:“乖乖,你想迫切嫁给我的心情我都理解,我也同样很想娶你,但你应该也是清楚的,婚姻不是儿戏,是不可以随意糊弄的。”
周渡这一弯腰再加上如此温柔的语气,沈溪心中就算是有再多的怨气也都烟消云散了,他抿了抿唇,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道:“可我们又不是盲婚哑嫁,怎么能说是糊弄呢。”
“村里好些人家看对眼了,到对方家的床上睡上一晚,就算是一家人了,我们好歹还有交换庚贴和婚书在呢,已经比他们强了。”
周渡揉了揉他的脑袋,颇有些哭笑不得:“可是我的乖乖啊,我想要是三书六礼,三媒六聘堂堂正正地将你娶进门,而不是这样委委屈屈的就把你拐回家。”
沈溪不可否认地被周渡的话打动到了,一下子所有的不甘心也好,委屈也好统统都消失不见了,他咬咬唇,替周渡考虑到:“可是那样太麻烦了,而且我也不觉得委屈。”
“我觉得太委屈你,”周渡又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为了你,再麻烦都是不是麻烦。”
对周渡来说能够娶到沈溪已经是上天对他最大的眷顾了,莫说是麻烦,就算是沈溪想要星星,他架着梯子爬也要爬上去给他摘下来。
沈溪的心突然一下就像是被什么给扎了一样,又苏又麻,一股说不上来的感动涌上眼眶,泪水无声地沁满整个眸子。
周渡见他低垂着眼不说话,以为他还在固执,又耐心地说道:“况且,你家还有你舅舅在,你如此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跟了我,你舅舅知道会心寒的。”
沈暮对沈溪的关爱,周渡都是看在眼中的,说一句拿他当亲儿子看待也不为过,结果沈溪连婚姻大事都不知会他一声,可想而知他知道后会是个什么心情。
沈溪吸了吸鼻子,忙不迭道:“我回家就去跟我小舅舅说。”
“不成,”周渡依旧不答应,“我说了要堂堂正正的来娶你过门,可是我现在连个门都没有,我年岁还大如此多,你拿什么去说服你舅舅?”
“我小舅舅不会介意年纪的,”沈溪的眼波略微浮动了一下,“也不会介意你的那些身外之物的,他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嗯,”周渡颔首,“我知道。”
“可我不能没有我的态度,”周渡看着他的眼睛,态度认真道:“你能明白吗?”
周渡的眼睛里凝聚着沈溪从未见过的认真和用力,沈溪鼻子再次一酸,眼睫一颤,浮在眼眸上的水汽不受控制地变成一粒一粒的珠子往外冒。
周渡伸出手接住他掉落的泪珠,慌乱道:“怎么哭了。”
沈溪放下手中抱着的银子,一把冲进周渡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见他哭得如此伤心,抱着他的周渡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是不是我说话太重了。”
“没有,”沈溪哭得直抽气,一边用衣袖去揩止都止不住的眼泪,一边哽咽道,“我这是喜极而泣的!”
沈溪从未想过周渡能为他考虑得如此周全,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在主动,他喜欢周渡,所以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也不奢求周渡能够有什么回应,只要周渡答应跟他在一起,他就很知足了。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周渡也在默默为他着想,原来他并不是一厢情愿,这分明就是两情相悦。
得到这个认知后,沈溪现在已经无法用喜悦和激动来表达自己的情感,他需要发泄一下。
周渡看沈溪笑着哭的样子,既感到好笑又觉得心酸,甚至心里还生出一股后怕来。
如果不是沈溪持之以恒的坚持,他恐怕还将自己困在那阴暗的一隅,走不出来,也就不会有今天。
他现在为沈溪所做的,其实连他为自己所做的千分之一都不及,却能让他开心成这样,可见以前的自己究竟是有多混蛋。
“不哭了,”周渡用指尖抹去挂在他眼眶外要落不落的眼珠,柔声安慰道,“哭肿眼,就不好看了。”
“而且,你这样我回家怎么跟你舅舅交代。”周渡的指尖在他红肿的眼眶下轻轻摩挲着,像是在替他揉眼,又像不是。
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忐忑来。
他心里其实没有太多的信心去跟沈暮坦白,和沈家打交道许久,他以前的那些不好形象,恐怕早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沈暮心里。
大家一起当个相熟的人在一起吃吃饭,偶尔帮帮忙也没什么,可一旦他说出要娶沈溪的话,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尤其是他现在还一穷二白,形象也不好,甚至他还年长沈暮一月,在每一条每一例都不占服沈暮的优势,如何叫他不忐忑和紧张。
沈溪抽了几口气,缓过劲来后,就发觉周渡有点心不在焉,且一向都挺镇定自若的他,居然流露出了一点紧张。
结合先前周渡说的那一番话,沈溪已经猜到周渡在紧张什么了。
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笑着对周渡说:“没关系的。”
周渡回过神来,没太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先不告诉我小舅舅我们在一起的事,也没关系的。”沈溪刚哭过的眼睛还红红的,但也显得愈发亮人。
周渡皱眉:“嗯?”
沈溪重新抱起被他扔在地上的银子,继续说道:“你不是说你现在什么都没有吗,等你把房子修好,什么都有了,再告诉我小舅舅也不迟啊。”
说罢他不等周渡开口,紧接着又道:“你不用替我觉得委屈,我觉得一点都不委屈的,不管怎样,我都等你。”
“再说了,我小舅舅以前跟野男人私混的时候,不也没跟我打声招呼,他还把我关在房里不准我出去,还好我留了个心眼,从窗缝里钻出去,要不是那个野男人太凶,我才不会让他骗我小舅舅……”
沈溪说着说着,无端地皱起眉头,刚才还欢天喜地的脸立马写满了不开心,甚至周渡都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导致周渡都对沈溪口中沈暮的野男人产生了点兴趣。
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够让沈暮那样的人倾心乃至恋恋不忘到至今。
但这是别人的私事,周渡纵使起了点兴趣,也不会多问一个字。
沈溪说完后又像是自己看来一样:“算了,那个骗我小舅舅的野男人都消失十年了,理他做什么,过两年我小舅舅自己想开了,没准还能给我找个贤惠温柔的小舅娘。”
周渡不解:“为什么是贤惠温柔的?”
他觉得沈暮可能不太会喜欢这个类型的。
沈溪抿了抿唇:“因为我小舅舅你跟简直一模一样,除了有一手好医术外,什么也不会,生活一团糟,你见没见过他把钱藏身上啊?”
周渡实话实说:“见过。”
沈溪边走边与周渡道:“就是因为他的生活一团糟,导致他老是不知道把钱塞在哪儿,只有藏在身上他才能找到,所以得找个温柔贤惠的管着他才行。”
周渡觉得温柔贤惠的是管不住沈暮的,反而还会被沈暮管住。
沈溪说完笑笑:“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小舅舅的啦,他跟你一样,他是不会为难你的。”
周渡脚步一顿,原来沈溪给他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打消他心中的忐忑和紧张。
顿时他就像是硬生生被沈溪塞了一颗糖一样,甜满了整个身心。浸在这样甜的爱意里,哪里还会觉得苦。
两人在镇上耽搁了一会,回到桃源村天色已经渐晚。
因着要找沈暮看伤,周渡也没在村口下车,而是让车夫赶着牛车直入桃源村,去到沈家。
一到家门口,沈溪就迫不及待地跳下牛车,推开栅栏门兴奋地朝家里喊道:“小舅舅,我回来了。”
他这一嗓子喊完,屋里顿时走出来两人,正是沈暮和李鱼。
沈暮先是朝周渡颔首,而后才向沈溪笑道:“回来了。”
李鱼则是冲到沈溪面前,前后左右打量一遍,没见他身上有伤,放心地道:“可算是把你们给盼回来了,柳树村多危险啊,我跟师父在家都担心死了。”
沈溪挽上他的胳膊,笑道:“没事的,有周渡保护我,你看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你胆子也太大了,”李鱼说着还后怕不已,“狼窝也敢去闯。”
“哎呀,没事了,”沈溪摆摆手,满不在意,指着牛车上的狼皮说道,“周渡都把狼给打死了,以后柳树村就没狼了,安全了,你看,我们还把狼皮带回来了,做不了假的。”
“还真的打着狼了?”李鱼朝周渡看了眼,这才将目光挪移到牛车上,只见上面放着两个鼓囊囊的袋子,应该就是沈溪说所说的狼皮。
“那是当然,”沈溪翘起唇角得意道,“有周渡在,那些狼一个也跑不掉。”
周渡见他们两个正说得起劲,也没有打扰他们的兴致,一个人慢慢从牛车上往下搬着东西。
沈溪正跟李鱼手舞足蹈地说着打狼的经过,瞥见一个人搬东西的周渡,顿了顿立马朝李鱼道:“小鱼儿,我们去帮周渡,他肩上受了点伤,不能抬重物的。”
“啊,没事吧。”李鱼听到周渡受伤一脸的惊讶,跟上沈溪的脚步上去帮周渡搬东西。
“没事,没有伤到筋骨,待会让我小舅舅再给他看看就好。”沈溪从牛车上搬下一麻袋狼皮递给李鱼。
李鱼刚一拿到手,周渡就从他手中接过,平静道:“小伤不碍事,我来就好,你们聊你们的。”
李鱼惊了一下,突然觉得他好像有些不太认识周渡了,偏过头去,不可思议地朝沈溪问道:“我刚刚没有听错吧,周渡他居然用这样平淡的语气跟我说话,还跟我们客气。”
沈溪一直知道李鱼挺怕周渡的,平时都躲周渡躲得远远的,认为周渡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见他现在这样惊诧也不奇怪。
翘起眉毛,笑道:“不用大惊小怪,我都跟你说了周渡这个人很好的,是你一直不相信来着。”
“可他看上去就是很凶啊,我跟他说话,我都怕他打我。”李鱼再度看了眼周渡,他一瞧见周渡那张冷峻的面容,心里还是有些发杵。
沈溪立马为周渡鸣不平道:“那是你没见过更凶的,你若是见过,你就会觉得周渡特别地和蔼可亲!”
李鱼疑惑:“是吗?”
整个桃源村他也找不出一个比周渡更凶的人来了,就连王媒婆家的高高壮壮的王大壮看见他,也会给他露个笑容,可他从来没有见周渡笑过。
想象不出比周渡还要凶的人能够有多凶。
周渡搬完东西,又给车夫结了车费,打发他走后,沈溪立马拉着他到沈暮面前,急切地说:“小舅舅,周渡他上山打狼的时候,肩膀被狼抓了一下,你快帮他看看。”
沈暮正站在屋檐下见他们搬运东西,这会见沈溪拽着周渡来到他面前,他的眼神轻描淡写地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一扫而过,而后落在沈溪那张焦急的神色上。
顿了顿,蹙眉问道:“小溪,你是不是缠着周渡让你上山了。”
“没有啊,”沈溪的眼睛一缩,立马撒谎道,“我听你的话,一直在柳树村待着哪儿也没有去。”
“扯慌,”沈暮手中卷着一本医书,他抖开书本在沈溪的脑袋拍了一下,“我还不知道你。”
沈溪揉揉被打疼的头,张着唇还要说一些找理由的话,周渡却是开口了:“他没有缠着我上山,是我主动带他上去的,我空有一手射术却不会做饭,有他在我也好多个照应。”
沈暮对上周渡那张冷峻的脸,哪里听不出这是周渡的托词,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在数落沈溪,只得朝周渡笑笑:“我家小溪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周渡立马反驳他,“是我给沈溪添麻烦了,这次如果没有他,我很有可能就会饿死,或者被狼咬死在山里。”
沈溪见周渡把所有功劳都往他身上推,站在沈暮身边的他,也想给周渡说两句好话,然而他还没开口,周渡就给他甩开个闭嘴的眼神。
他就只好悻悻然地闭上了嘴巴。
沈暮抬眸瞧了眼周渡又垂眸瞧了眼沈溪,不动神色地挑了挑眉,抿了抿唇,松口道:“不管怎样,下次不许再这样胡闹了。”
“知道了,”沈溪乖巧点头,还惦记着周渡肩上的伤,又道,“小舅舅,先给周渡治伤要紧,我什么时候责罚都行。”
“嗯,”沈暮应了一声,走进自己的屋子,朝周渡道,“进来吧。”
周渡跟着沈溪踏进沈暮的屋子,这间屋应是专门用作看病治病的屋子,一进门除了中间的过道,两边都是定制的药材箱,整整齐齐地从门口一直竖立到墙角。
中间的过道上摆放着一张案桌,桌上放着不少医书和些许几样药材,不难看出他们回来之前,沈暮正在教李鱼认药材或是配药。
沈暮抬手指了个案桌上的位置给周渡:“坐,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周渡听罢,缓缓褪下身上的衣物,只露出带伤的那只肩膀来。
沈暮净手后过来拆周渡肩上的包扎,一看到这包扎,他就朝沈溪笑道:“你的手艺还跟小时候一样。”
说完,他还起了玩心,学着周渡的语气道:“十年如一日的难看。”
沈溪撇撇嘴,拉过身下的凳子凑近道:“我不拿我的短处比你的长处,小舅舅若是有空,可以跟我一起比比厨艺。”
沈暮没话说了,揭开包扎的布条,周渡的伤口也暴露了出来,三条触目惊心的狼爪印映入眼帘。
沈溪看一次伤口,心疼一次,又朝周渡问道:“还疼吗?”
周渡早已感知不到疼痛,摇头道:“不疼。”
“放心,死不了的。”沈暮看过周渡的伤口,听见他俩的对话,眉梢又是一挑,起身去药箱子里去拿药。
沈溪不服气道:“那也是会疼的呀。”
沈暮瞥了他一眼,拿过几个装着药粉的药瓶,按照顺序依次放在药盅里进行调配,看着周渡的伤说道:“他身强体壮的,恢复也快,这会已经在结痂了,哪里会疼。”
沈溪起身去瞧周渡的伤口,似有怀疑地问:“是吗?”
“是的,舅舅说得对。”周渡抬起眸与沈暮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一下,赞同道。
沈暮眉梢挑得更高了,低下头专心配药,一边配一边与沈溪说道:“小溪,拿棉花给周渡把他伤口的药物给擦拭下来,不要破坏刚起的结痂膜。”
“好。”沈溪乖乖照做。
沈溪拿着棉花小心翼翼地给周渡擦拭掉上面的药粉,沈暮取过自己刚调配好的药剂,正要给周渡往伤口上抹。
沈溪又担忧道:“这个药涂上会不会很疼啊。”
沈暮的动作一顿,没好气地道:“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你有能耐,要不你来治?”
沈溪咽咽口水,他看出沈暮在生气,但又不知道沈暮为何在生气,颇局促道:“当然你是大夫了,我就是随口那么一问。”
沈暮走到周渡的后背,将药剂涂抹到周渡的伤口上,一边上药一边妥协道:“我这药剂里有川芎等止疼止血药以外,我还添加了少许薄荷,不仅不会感到疼痛,还会缓解伤口愈合带来的刺疼感,恢复也更有效。”
沈溪听完后茫然无措的样子马上变成放松下来,嘴角翘起一个小银钩,蹭到沈暮身旁亲热道:“我就知道,小舅舅你最好了。”
“去去去,”沈暮用正在上药的手赶赶他,“没事别在我这里药房里捣乱,你有空出去折腾折腾你那厨艺也行。”
沈暮这么一说,沈溪立马想起来,他说过要给周渡做好吃的补身体,拍拍脑袋,没心没肺地道:“那我就不在这里碍小舅舅你的眼了,我去厨房给周渡做些补血养伤的药膳,也好让他的伤好得快一点。”
沈暮连头都没抬,只轻轻嗯了一声。
沈溪说完朝周渡眨了眨眼,用手比划了一个我去做饭的手语,见周渡轻轻颔首后,头也不回地出了药房门,朝厨房而去。
沈溪一走,没人打扰的沈暮很快就给周渡把药上好了,又取出纱布仔细给周渡包扎好,松下一口气道:“好了,把衣服穿上,看看有没有不适应的地方。”
周渡穿好衣服,活动了一下手臂,这才感觉出沈暮的医术好来,不仅伤口处完全没了痛感,就连包扎的手艺也让人觉得恰到好处,就如同了一件衣服一样,没有任何不适应感。
沈暮见周渡没有任何异议后,又提醒道:“这药好是好,但时效很短,每日都须换药一次,直到你的伤口处的结痂彻底长出来为止。”
周渡颔首一一记下。
周渡记下后,也没有立马走出药房门,而是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再次整理了一遍,尽量整理到一丝不苟,让人挑不出一处不平整的地方,然后缓缓抬起头来,一脸认真地冲正在整理案桌的沈暮郑重其事地说道:“沈大夫,有件事,我想我应该给你报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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